奄奄一息的歐洲報紙

2012年12月7日,《德國金融時報》最後一版用大幅黑底白字刊登了該報的告別聲明這份擁有12年的歷史,在經濟迅猛發展的高峰期創辦的報紙終於也撐不下去了。

在這最後一版報紙中,他們將報紙重新命名為“最後的時報”,並宣稱“終於黑了”。這意味著它的309名員工也將加入到歐洲下崗記者的群體之中,2012年這個數量已經達到了空前的規模。美國人長久以來一直擔憂的報紙行業的崩潰終於也在歐洲爆發了。金融危機的左右開弓和連續猛擊首先擊倒了日報,在進入危機的第四年後,讀者的注意力已經轉到數字領域。

歐洲記者聯盟秘書長斯蒂芬•皮爾斯說:“對記者來說,現在是最最艱難的時刻。除非組織機構願意花大本錢聘請高水平的記者,否則你根本無法保證報紙的質量,而高質量是吸引讀者的關鍵。”

在德國,《法蘭克福評論報》在2012年12月早些時候宣佈破產,如今正急迫地尋找一個白馬騎士前來搭救旗下的500名員工;德國新聞社也在2012年秋天宣佈破產;2012年9月份,《紐倫堡晚報》裁員35人。在德國首都擁有兩家報紙的柏林出版社裁員至少40人。幾十家區域性的小報早已靜悄悄地停止招聘人員或者提供自願離職的一攬子方案。這些事件,促使德國的勞工機構宣佈:自1945年以來新聞界最大規模的裁員大潮已經來臨。

西班牙主流大報《國家報》稱2012年10月份裁員三分之一,即大約464人。記者工會的皮爾斯說,沒辦法搞到確切的數字,但小規模的靜悄悄的裁員之後,現在出現了大張旗鼓的裁員,而媒體公司並不是簡單地替換留下的員工。

據說,愛爾蘭的區域性報紙受到嚴重打擊;希臘的報紙也遭受重創。歐洲報業出版人協會執行主任弗蘭西娜•庫寧漢姆說,葡萄牙在2012年遭到的打擊尤其嚴重。

歐洲的報紙發行量自2008年經濟開始下滑以來已經下降了5.5%。匈牙利、波蘭、意大利、西班牙、希臘受到的衝擊尤其嚴重。按照歐洲報業出版人協會的統計數據,這些國家的報紙發行量在2008年到2010年之間下降了10%。

南歐國家的報紙受到的打擊最重,這主要是因為分類廣告及其他廣告收入減少。十年前,報紙銷售收入或許只占總收入的三分之一,其餘收入都來自廣告和分類廣告。但是現在,幾乎是一半對一半。十年前,汽車公司如寶馬公司會定期在德國的大部分報紙上刊登兩版的廣告。現在,巴伐利亞汽車公司僅選擇少數報紙登廣告,而且刊登廣告的頻率也在減少。

過去幾年裏,許多報紙遭遇的更大問題是分類廣告收入下滑,因為人們轉而求助於互聯網來銷售汽車、出租房屋、或者找工作。週末報紙中的大型的利潤豐厚的廣告欄目在歐洲仍然很常見,但這種狀況不大可能持久。

雖然在網上尋找公寓的做法幾年前就習以為常了,但是在網上找工作還是新鮮事。幾十年來,《法蘭克福彙報》的招聘專欄一直是找工作者的首選。但是,據《漢堡晚報》報道,因為大眾欄目廣告收入的下降,2012年法蘭克福報紙的赤字高達1500萬歐元。《法蘭克福彙報》官員證實他們2012年將面臨虧損的窘境,但不願意提供具體虧損數額。

或許,歐美兩大洲報業的最大區別是讀者的忠誠度。庫寧漢姆說,歐洲的讀者即使在轉向網絡之後,仍然選擇自己信任的報紙的電子版。雖然如此,《法蘭克福彙報》財經記者馬丁•赫克說,除非報紙老闆找到如何從這些移動通信設備的替代品中獲取利潤的方法,報紙每倒閉一家就都意味著更多的記者要下崗。他說:“目前,你會看到有很多技術水平高、業務熟練、受到良好教育的人在到處找工作,但是短期來看,他們不大可能如願以償。”

(阿里森.蘭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