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啟動緊縮財政開支措施是明智之舉

特區政府近日所宣佈啟動緊縮財政開支措施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原因很簡單,就是作為經濟支柱的賭收連挫15個月跌破警戒線,再加上當前人民幣貶值、內地及香港甚至美國都出現“股災”,整個經濟環境還處於“新常態”的情況,不僅本澳的經濟環境是如此,就連同樣實施“一國兩制”的香港特區也不例外。在經濟下跌沒見底的情況之下,當局按預計實施節支開源措施,相信也是一種明智之舉,但也引起社會各界的關注與重視,廣大居民更是關注自身的就業及福利等民生問題。社會普遍希望政府今後秉持量入為出的公共理財原則,在不削減社會民生福利前提下善用公共資源,革除“大花筒”,加快推進非博彩元素項目,確保經濟可持續發展。面對複雜多變的經濟環境,對於當局來講,相信也是一種挑戰及考驗,也真正考驗這一屆特區政府的應變能力與執政威望。

眾所周知,政府當局近期推出緊縮財政開支措施,其真正的原因就是因博彩收益已經處於預期的紅線。八月賭收按年下跌逾三成至186.2億,特區政府昨宣佈,鑑於一至八月博彩毛收入為1,588.8億澳門元,低於政府三月向立法會提交的《修正二○一五財政年度預算》的預計。當博彩毛收入低於每月平均200億澳門元時,將立即啟動財政開支緊縮措施。因應最新的博彩收入情況,行政長官批示要求各公共部門由九月一日起按早前預案執行緊縮財政開支措施。特區政府早前已要求各政府部門審慎理財、節約開支,尤其是在公幹、非必要的裝修及研究服務、宣傳費、聯歡活動及紀念品方面的開支。但政府始終強調,特區財政狀況非常穩健,完善的財政儲備制度足以應付突發事件或經濟波動所帶來的情況。

對於特區政府宣佈實施連串緊縮措施節省十四億元,作為主管本澳經濟的“財爺”經濟財政司日前也透露,緊縮數字動態變化,倘博彩稅收繼續下降,不排除推出第二輪緊縮方案。政府會著力“開源”,加大振興經濟、調動經濟活力的工作。財爺也希望節省的十四億元,是針對今年餘下的四個月。“成由節儉敗由奢”,政府以壓縮公共部門的開支作為切入點,促請公共部門首先要採取負責任的態度節儉行政開支,而非縮減民生福利、醫療、教育等開支,影響居民生活素質。財爺還稱,除了節流,也要開源,被問及來年會否取消目前實施的免稅、減稅等優惠,以增加庫房?減免稅費有利刺激經濟、健康發展,有關措施未必受到影響,需要再研究。他贊成“開源”,但循產業適度多元、開拓更多非博彩元素,提升吸引遊客能力,才是正確方向。財爺稱,該緊縮數字動態變化,倘博彩稅收繼續下調、影響第一次緊縮後的平衡,不排除第二輪緊縮會推出。當局會密切關注,第二輪緊縮未知何時發生,亦無法判斷再要緊縮幾多錢。財爺強調對今年的財政錄得盈餘有信心,也希望社會對政府的審慎理財有信心。

為何特區政府會實施節源開支的措施,作為特區政府總統帥的行政長官崔世安日前則解釋稱,從政府收支管理角度,當收入低於預期時,緊縮措施是處理的辦法之一,會密切關注財政的收益情況,目前仍需一兩個月時間觀察,特別是九月份的收益狀況。他重申目前整個政府的財政穩健,有一定數額的儲備,特區政府整體大局仍以謀發展為重要的工作目標,會致力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支持中小企及確保就業市場的穩定性,社會可以放心。他表示,社會所關注的經濟發展情況,特區政府亦會積極面對。緊縮財政開支措施會由政府部門先行,收緊不必要的支出,但不會影響民生工程、社會福利及社會保障的開支。目前重要的仍是努力推動經濟適度多元化的發展,因為有發展經濟才會向好,有信心本年度仍能達到基本法相關的要求,達到收支平衡或有盈餘。對於當局會緊縮措施涉及十四億元,當局指難回應會否再加大緊縮,若有需要時會面對,不過要先觀察未來數月整體情況,亦會透過政務會議重新檢視如何削減某些支出。即使下月博彩毛收入回升至二百億元,緊縮政策亦不變。

社會也是十分關注近年的福利,市民更多的就是擔心一些“常衡性”的福利將會退場。而行政長官崔世安日前則指出,他知悉外界關注現金分享政策,二○○八年始執行的現金分享計劃,旨在與廣大市民分享經法定程式審計的盈餘,政策推出多年受市民歡迎,不過有專家學者及社團人士反映不同意見。強調現金分享必須遵從基本法“量入為出”原則,“有盈餘有分享”,他以個人身份樂觀地希望今年有盈餘作明年的現金分享,“但呢個唔可以超越法律規範,同埋實際數據統計前作承諾”,亦未能回應“是否保持現金分享,但金額改變”的問題,以免市民認為他承諾但屆時又不能兌現。同樣,對於會否削減社團資助的問題,特首日前也透露,包括非牟利團體等社團過去進行大量社會服務工作。政府要牽頭削減非必要、非緊急性支出,在批出資助過程中亦要審慎,但強調必不會影響民生工程及社會福利服務。

過去幾年澳門經濟好景,公務員年年加薪,今年亦由每薪俸點七十四元增至七十九元,升幅百分之六點七,高過通脹。但是,現時的政府首度啟動緊縮財政開支措施,主要是針對公務範疇,這也關涉到公務人員的士氣等問題。社會更是關注公務員會否凍薪,抑或加薪、減薪?作為主管公務員的行政法務司司長陳海帆日前則指出,會綜合公共財政等因素考慮。因制度有變,為趕及明年一月開始調整薪酬,公務員薪酬評議會要在近月提交明年度薪酬建議,故祇能以上半年數據評估,而上半年賭收雖已下降,但情況不如現在嚴峻,緊縮開支措施亦未啟動,加上要更多關顧基層人員、保持士氣,故有兩個加薪方案被提出,加幅似象徵性,都不太大。行政法務範疇會配合緊縮開支政策執行,公務員薪酬調整亦考慮政府財政狀況,統一部署。政府正檢討整套公職制度,暫仍按現有政策,幫助一些有需要的基層公務員,其他福利調整問題亦會沿用一貫方針,按政府財政資源考慮。政府亦未有高官帶頭減薪計劃,但會全盤考慮。各部門會減省不必要開支,如非必要外訪、紀念品,強調審慎理財、善用公帑是政府一貫原則,一些部門的資助會按此原則去考慮,未必一定是減少,但至少不會增加,量入為出。可見,公務員部門方面已經做好同舟共濟的方案,應會經濟環境的變化。

對於政府當局的緊縮開支措施,更是引起社會各界的反映。中區社諮委林宇滔日前則認為,認同當局縮減不必要的公共開支,但措施即使落實執行,亦僅涉及百分之一點七約十四億的財政預算,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效益,更應關注的是政府有何機制,能夠削減近年急增的經常性公共開支,以及提升公帑使用的效益。按照今年三月修正的財政預算案,政府的預算開支八百三十八億,中央預算結餘一百八十八億,特定機構盈餘為一百七十四億,即使不執行任何緊縮,今年度財政盈餘保守估計仍逾三百億元,還未計及逾三千五百億元的財政儲備和約一千三百億元的外匯儲備。本澳博彩收入由回歸後急升十倍,政府稅收水漲船高,但賺得多亦使得多,政府公共開支由回歸初不到二百億元,急升四倍多至逾八百億元。一五年修正預算,政府各部門的開支近三百九十億元,等同回歸初期政府兩年的總開支;今年政府人員開支亦高達一百八十五億,較回歸初全年政府開支總和更多;今年單是涉及資產及勞務的恆常開支高達一百一十九億元,經常性開支大增,才是公共財政最大的結構性問題。相對而言,包括現金分享、公積金撥款、醫療券計劃、敬老金、養老金、免費教育等,加上各項稅務減免等,所有民生福利開支總額其實不到一百九十億元,以特區政府目前的財政能力是完全有能力承擔,關鍵是有關福利措施能真正發揮效益和惠及弱勢。更重要的是,經濟逆轉已成定局,因應通脹有滯後性,本澳今年上半年已出現嚴重滯脹,為減低負面影響,當局除了要緊縮非必要開支外,更應維持正常的社會民生福利開支,減輕基層的生活壓力。當局更應積極通過公共財政的逆操作,增加有利長遠發展的交通、教育、醫療和旅遊等社會基建投資,減緩經濟波動帶來的負面影響。但必須確保有關工程招標時能引入補償性違約金及用家評分等新機制,避免延誤超支等老問題不斷重現。面對經濟逆轉,新“預算綱要法”的修訂更為迫切,居安思危,政府須全面檢視本澳公共開支、尤其是經常性開支急增的真正原因,清晰交代,對症下藥,包括通過人手調配,減緩公務員的增長,公共採購的質量和效益,更應引入嚴格的績效評估機制,善用每一分公帑。過去十年,本澳博彩稅收入佔政府整體收入逾七成半,稅收單一且稅基狹窄,且近年減免稅項措施傾向一刀切,而非有策略和針對性,這亦不利今後公共財政開源和擴闊稅基等,社會必須重新檢視和討論。

此外,北區咨委會委員馬建章近日也指出,當局推行節約開源的措施,也讓社會看到一種博彩收益沒見底的“警號”。而中小企業占企業總數的九成以上,對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的發展,與穩健經濟的發展,中小企業會起舉足輕重的作用。當局應繼續重視中小企業的人力資源不足、租金高企等客觀上的困難,應有完善的措施為各企業排憂解難,推出振興計劃,在這逆境中會有助促進整體經濟向前發展。他也認為,政府的財政庫存仍是充裕的,應有長期的旅遊城市發展眼光,為了促使社區經濟向前發展,建議優化基礎旅硬體設施,搞活各社區的營商環境,不僅保經濟持續穩健發展,還會有利於促進休閒旅遊元素的發展。同時,在經濟新常態之下,對於這次啟動財政開支緊縮措施,雖然這次已明確不會減少民生福利的開支,但是不排除會實施二次或三次的開支緊縮措施,廣大居民不僅關注現時的社會福利,更重視自身的就業問題,從長遠而言,首要應確保廣大居民的就業率,及穩健居民的生活質素,應有計畫推出相應的政策應對經濟的變化與發展。也需政府各部門之間的共同合作,與廣大市民一道同舟共濟,迎難而上,推動整個經濟穩健向前發展。

更是引起其社會各界別的高度關注。街總日前認為,近月賭收持續下滑,博彩業負面消息不斷,澳門不可能再依靠博彩業支持經濟長期增長,促請政府針對賭收持續下降做好兩手準備。一方面就現況短期應對,確保民生福利不受影響,貫徹落實民生長效機制;另綜合社會實況,擬定長期對策,積極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只靠緊縮開支難解決經濟結構單一的根本性問題。公共部門帶頭削減非必要開支有助平衡預算,但更重要是政府需改變過往公共開支模式和施政思維。除政府需採取措施應對經濟下滑帶來的危機外,居民、各界團體以至企業都應在經濟調整期共度時艱,保障服務的同時,減少非必要開支,為澳門經濟轉型做好準備。工聯表示,政府推出緊縮措施,並再三強調不會削減民生福利支出,對此表示認同。勞工界最關注是,政府的措施不應影響廣大職工就業,冀能適時採取措施或政策,確保經濟穩定發展。工聯總會在開支方面仍會秉持勤儉辦會原則,亦會加強完善員工培訓工作,加強職介服務,同時關顧弱勢職工,“應使則使”。“錦上添花”活動可免則免,與廣大職工共同應對挑戰。婦聯認同政府果斷實行緊縮財政開支措施。民眾建澳聯盟認同政府審慎理財舉措,認為量入為出應作為一項長期習慣,持之以恆。建議政府藉機制訂公共開支行為指引,規範公務支出,徹底杜絕盲目追求奢華形式,培育節省社會風氣。更指政府還有很多有待節約的空間,如巴士廣告、花車匯演等效益不高的支出,籲當局能慳則慳。社團本職是服務社會,承擔社服人才培育重任,開展的活動和項目要以市民和社區迫切需要為指引,過去不少錦上添花活動本不應當大額資助,建議未來應盡快完善資助,只要有利民生和社會福利,社團活動還是要支持,但關鍵要具社會效益。僑總認為,政府即日起實行財政緊縮措施,但相信在整體財政穩健基礎上,不會對教育、醫療、社保、文化等方面支出造成影響,尤其支援弱勢方面將維持一貫方針。期望政府藉緊縮財政之機,進一步審慎理財,當負責任的政府,善用資源有助推進城市基建及都市更新,配合打造國際旅遊城市形象努力,為美好未來夯實基礎。

基本法規定特區政府財政預算應以量入為出原則,力求收支平衡。有多位議員表示認同政府做法,主張應持之以恆審慎理財、節約開支,相信仍有緊縮空間,並要著重落實情況。議員關翠杏近日指出現時因應博彩收入轉變實行緊縮具必要性,且有關措施多為公共部門的行政開支,不影響民生福利以及公共工程社會設施的投資預算,是應該亦是可接受的做法。議員何潤生批評政府部門過往一直給予外界“大手大腳”之感,無論市道好壞,政府均應節約開支,勤儉辦事。博彩專營權開放十多年來,特區政府積累了豐厚財儲,基礎穩健,但亦同時引致高樓價、高租金及高通脹問題,現時本澳處經濟調整階段,冀藉此作為本澳產業適度多元的契機,緩和居民生活壓力。而議員陳明金則認為,民生和公共事業是政府施政的重中之重,是次緊縮不影響民生福利和投資項目是順應民意。多年來,政府財政開支節節攀升,備受社會批評,謹慎、節約的理財思維應貫徹到日常開支,而非觸及到警戒線才啟動。他強調緊縮政策重在落到實處,財政部門要密切跟蹤各部門緊縮措施的落實情況,應廣泛推崇節約至上原則。政府早前已要求各部門審慎理財、節約開支,尤其是在公幹、非必要的裝修及研究服務、宣傳費、聯歡活動及紀念品方面的開支,促政府對外說明措施落實情況。近期環球金融市場波動大,應密切關注,掌控財儲盈虧情況,力爭保本盈利;但從長遠來看,還應盡快完成新《預算綱要法》法案,以科學運用財政資源。同樣作為議員及中總理事長高開賢近日也指出,政府單考慮緊縮開支仍不足夠,建議要有危機意識,畢竟博彩收入未知是否已見底。博彩收入減少會影響各行業,現階段政府應進一步考慮如何“保企業”、“保就業”。企業在經營上遇到問題,甚或會倒閉,屆時會衍生失業問題,政府需及早籌劃相關措施。政府節約之餘,更重要是開源,現時政府很關注非博彩元素的引客作用,除倚靠博企,如何透過各方面吸引更多遊客很重要,尤其推動經濟適度多元上應多作思考。政府應就博彩業持續下跌產生的影響,及早評估並做好準備。

因此,為了應對未來經濟環境的變化及博彩收益的不穩定性,特區政府實行緊縮財政開支措施,是得到社會各界支持及擁護的,但更多的就是關注未來經濟的發展及財政的收益,以及廣大居民的就業與社會福利能否保持得如今一般。作為世界休閒旅遊中心的本澳,更重要的是開拓更多的客源。未來,當局需要在經濟上有更多長遠的謀劃,應積極參與國家發展,特別需配合“一帶一路”戰略政策的發展,進一步推廣澳門的經濟適度多元與深化區域合作。同時,對於現時經濟不明朗的環境,政府、商界以至工人界別應需要共同面對未來的困境,同舟共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