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應警惕多金娛樂案件會否演變成常態

受到整個經濟環境及國內的各項政策上的影響,本澳一年半以來的博彩收益呈現“地震”不斷,打破紅火十來年的高速收入的“常規”,下跌狀態仍沒有見底,無論是政府或業界都期望尋求可行解決的方案,推動博彩穩健向前發展。然而,在這種“地震”的環境之下,近期發生續“黃山”事件之後及鬧得滿城風雨的“多金”事件,涉案的人士不斷尋求政府或中聯辦的協助,期望能解決當中的問題,但涉及的問題較為複雜,也並非在法律上可以直接解決的問題,即使是政府出手,相信也是從法律的角度出發。正經濟財政司司長梁維特近日所指出,特區政府將在依法管理博彩企業和博彩仲介人的同時,持續檢視和優化相關法律法規,不斷強化管理博彩企業和仲介人。政府正值對博彩業展開新一輪的檢討,適宜在這個時候應制定完善的監管賭廳運作框架,更需要完善博彩企業管理及仲介人的法律規範。

本澳博彩業的收益一直都是依賴著貴賓廳,其中的收益份量至今仍占主要部分,但是受到整體經濟環境不景氣的問題,近幾個月紛紛出現有博彩貴賓廳或俗稱的博彩仲介人有退場的情況,或有仲介人公司將業務轉至其他國家或地區,今次發生多金娛樂事件,相信也是不偶然的事件,也具有其的代表性,更是講明在這個圈子內面有其存在的問題。作為管理當局更需要的是警惕會發生類似的情況,金融監管部門也應有所警惕,依法處理個案,該處理的就處理,不能拖泥帶水地無所事事,並需急時向社會公佈整個博彩發展的前景。特別是在特區政府實施首度的財政收緊措施之際,相信會讓博彩業界聯想到另一種的“信號”,筆者擔心的問題就是,因某種博彩事件而影響整個環境,甚至對於整個博彩經濟環境的發展不利。

對於今次的多金娛樂仲介人事件,有議員則指出,投資者把錢放在賭廳的形式多樣,部分有簽訂合約,部分通過銀行過數,只有單據證明錢進入賭廳。若有簽訂合同可循民事索償,但部分客戶存款時,沒有講明要收息或其他投資事項等,理應可自由取回資金。他不評論把錢放在賭廳的做法是否屬非法集資,仍有待司警等相關部門調查。但承認有關做法在各大賭廳都普遍,本澳相關法律鬆懈,沒有條例規範賭廳吸納資金的方式。過往經濟好曾經發生的事故可以大事化小,但現在經濟不景氣,問題逐漸浮現。很擔心類似事件在六大博企會產生骨牌效應。有意見也認為,不只是賭廳,相關博企亦要負上連帶責任。又指政府每個月都會計算稅收,賭廳資金流向相信博彩監察協調局等部門清晰掌握。事實上,金管局、博監局等部門都知道賭廳吸納資金的情況。形容事件涉及的銀碼巨大,備受全球關注,繼續拖延下去,將影響澳門的國際聲譽,打擊外來投資者的信心,呼籲政府盡快妥善處理。有意見認為政府應定監管賭廳運作框架。也有娛樂博彩業仲介人協會認為,賭廳以正當手續與客戶交易,至今從沒出現無法取回存款的情況,相信今次事件涉及詐騙。客戶在貴賓廳投資,行內稱為“定息股東”,賭廳的賺蝕與定息股東無關,賭廳不會提供超過每月1%的利息。本澳暫時沒有法律規管賭廳吸納“定息股東”,政府應該與業界溝通,制定監管賭廳運作的框架。

就近日有貴賓廳員工涉嫌虧空公款潛逃一事,目前司法警察局正展開調查。博彩監察協調局將配合司法部門的調查工作,並會依法跟進。博監局重申,根據《金融體系法律制度》第十六條第一款的規定,只有預先獲得許可之信用機構,方可從事包括接受公眾存款之業務。此外,根據第六/二〇〇二號行政法規《訂定從事娛樂場幸運博彩仲介業務的資格及規則》第八條的規定,博彩仲介人必須向博監局披露每名擁有其百分之五或百分之五以上公司資本的股東或董事的個人資料,作為審查是否具適當資格參與相關業務;另外,根據同一法規第十九條,任何變更(包括股權變動以及有新股東加入等),必須通知博監局及得到許可。所以,要合法成為博彩仲介人的股東或董事,特別是持有百分之五或百分之五以上公司資本的,其個人資料必須送交博監局。換言之,法例只會承認通過適當資格審查的股東或董事。但是,在對博彩仲介人監管力度方面,社會存在疑問,是否還存在一定的漏洞。然而,對於繼“黃山案”後,近日又爆“多金案”,金額以億元計,受害者眾,危害深遠,也是引起社會各界的關注。議員施家倫書面諮詢政府,仲介人會吸納客戶的高額存款,當局未來會否將新成立的仲介人納入信用機構行列,強化監管,更好維護和保障上述存款的安全?施家倫表示,貴賓廳承包制曾為澳門博彩業發展作貢獻,隨著行業持續調整,“高息集資”、遝碼借貸收款難等問題的危害也日益暴露。賭收連跌十五個月,經濟信心經受不起更多類似案件,當局有必要藉博彩中期檢討,強化監管。他質詢,上述事件嚴重打擊市場信心,當局會否調查評估及專項梳理,如何協助受害者追回資金?對普遍存在的仲介人之合作人(遝碼)提供借款及收取傭金行為,當局會否修訂《不法賭博法律制度》等相關法律,透過納稅、發牌等方式,明確其合法性,將他們納入法律監管之內?

值得一提的就是,眾所周知,VIP廳占澳門博彩業收益的近70%,“黃山事件”過後,直至現時的多金娛樂案件的發生。對以仲介人,貴賓廳模式為主的澳門博彩業帶來了巨大考驗:貴賓廳潛在風險集中、連鎖性爆發,一些小賭廳和疊碼仔遭遇破產倒閉,個別人直接跑路,而排名靠前的部分大賭廳在本次事件中也受到很大波及,面臨資金周轉困難,開始緊縮放碼額度。我們瞭解到不少涉及黃山事件的小賭廳都關張,倒閉了。部分大賭廳的合夥人雖然個人實力雄厚,但是面對幾個億的損失也遭受了沉痛打擊。有的廳主說這幾年算是白乾了。近期來各大貴賓廳轉碼量大幅下滑,個別大廳下跌幅達到七八成之高。澳門博彩仲介人制度和貴賓廳形式的經營理念已經受到了嚴重打擊,如何檢討並加以變革這種形式已經成為澳門博彩業未來發展的關鍵因素之一。同時,當為貴賓廳提供客源的迭碼仔隊伍日益龐大,為滿足越來越多賭場的需要而更加頻繁出擊時,客源地的病態賭徒必然跟著愈來愈多,導致的犯罪或其他社會問題也必定越來越多,這時客源地採取措施對客源加以限制的可能性和力度便將大幅增加。澳門的貴賓廳市場的經營風險因此增大;高度依賴貴賓廳的澳門博彩市場的風險也將因此增大。

對於近日出現的多金貴賓廳事件,作為本澳數一數二的太陽城集團的博彩仲介人負責人日前就透過網路方式表示他的意見,他則認為澳門博彩業進入毀滅性黑洞。澳門博彩業是龍頭企業,貴賓廳業務佔整體博彩收入最高時超過百分之80,龍頭企業的龍頭業務,從來沒有銀行貸款,最近賭牌因為貴賓廳業績下調,擔心出現債務危機影響股價,也紛紛收貸,最後因為貴賓廳市場失去信心,反而更令業績進一步下滑!面對嚴峻的資金壓力,經營成本提高,一旦因為個別事件影響存款運作形態,或政府修例取締貴賓廳存款模式,澳門博彩業將進入毀滅性黑洞!貴賓廳業務跟金融機構非常相似,現金入場,存款及借貸,澳門能成為全球一大賭城,因為現金流充足,為什麼亞洲鄰近地區賭場做不過澳門?只因為大家將澳門作為一個結算中心,不管你到世界任何地方博彩,都與澳門貴賓廳產生借貸關係,都以澳門作為結算平臺!我們與外國賭牌結算也從不離開澳門,海外為例的馬尼拉,我們除了賭牌稅金,根本就沒有任何資金進入該國家,試問怎樣能夠做大!如果失去存款模式,失去投資者資金,沒有大量現金流入,我們將失去資金結算平臺的優勢,進一步提高借貸風險,後果是對博彩業帶來一種毀滅性破壞。他稱,仲介人牌照是可以規範,限制仲介人數量,審批仲介人牌照資格,規管登記仲介合作人之獨立櫃臺,定期審查資金周轉實力,存款及借貸比例是否健康發展!政府在這個階段不是立例的時候,應該出面呼籲人們冷靜處理個別債務問題,出來支持貴賓廳業務,教人們如何選擇安全有信心的仲介人公司。在談及未來的市場時,他則認為,全世界賭場都有貴賓業務,不是因為澳門而產生,保護澳門貴賓廳業務是保持澳門博彩業在地區中的競爭優勢,非常看好十幾億中國客戶的市場,只要不針對個人的過度放貸,提高管理水準,規範仲介人的資格,保護好行業的特色!沒有一個行業是永遠維持增長,現在6張賭牌都沒有一個虧本,旅客人數也多於11、12、13年的數字,也沒有影響到澳門人的生活水準!身為澳門人面對今天的信心關頭,應該自強不息,一鼓作氣走過去,不是攻擊它,毀滅它。

其實,涉及多金集團懷疑“內部失竊”的苦主越來越多,涉及金額數億元計。有貴賓廳業者表示,多金事件影響將陸續浮現,未來幾個月料持續有存款人從其他貴賓廳取回款項,最多可能流失八成存款。該突發事件對原本有望喘定的貴賓廳造成打擊,雪上加霜。現時博彩業調整影響逐漸擴大,認為有需要放寬護照入境政策,否則本澳未成功轉型,經濟已走下坡,屆時更難轉型。有報導指出,有貴賓廳人士表示,過去博彩業興旺時,存款人資金存到貴賓廳,當中風險是收取資金的代表並非貴賓廳公司最高負責人。過去外界可能不清楚貴賓廳存款的流向及風險,有貴賓廳將籌集到的資金投放於貴賓廳借貸、投資地產市場甚至股市。當行業及經濟有問題時,就會出現骨牌效應。去年爆出“黃山事件”後,小部分存款人已從貴賓廳取回資金,但影響不算廣。今次再爆出多金集團懷疑“內部失竊”事件,令存款人更憂慮貴賓廳的風險。近日多個貴賓廳已收到存款人取回款項的要求。今次事件影響相當明顯,未來料陸續有存款人到貴賓廳取回款項。最悲觀的情況是有八成存款會被取回,嚴重影響貴賓廳現金流,影響依賴借貸放款的貴賓廳業務。倘存款人持續取回資金,大貴賓廳集團的現金流會不足,可能要縮減規模,甚至裁員,把多餘賭檯交還博企的賭場;規模細的貴賓廳則要結業。現時博彩業處調整期,已有娛樂場不與六十歲員工續約,採取各種自然流失的方法減少員工、節省成本,故貴賓廳將賭檯歸還賭場,博企也未必可消化。但並非全部貴賓廳都依賴存款集資,部分以金融市場籌集資金,不受今次事件影響。貴賓廳經過逾年的調整期,本來開始步入喘定期,突然爆出多金事件,令存款流出貴賓廳,對行業雪上加霜。未來半年看不到行業會突然好轉,每月賭收料維持在150至180億元附近,最快明年清明後才會見增長。有意見也期望,面對行業突發事件,加上經濟大氣候逆轉,希望政府放寬護照入境政策,吸引部分豪客回流,支援本澳經濟平穩發展。賭業經過一年調整期,影響已由博彩業傳導至其他行業,反映博彩業對本澳仍然重要。博彩業表現欠佳,其餘行業不會好過,對經濟轉型正面幫助不大。因此本澳經濟要實現多元化及成功轉型,首先要穩住博彩業的發展,才能逐漸向非博彩元素及多元產業發展。

不可否認的事實就是,面對現時經濟新常態的情況,無論是政府或業界都期望博彩業能健康發展。當局則指,特區政府長期關注博彩業的健康發展,以及本地居民就業,將持續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加強管理承批公司及仲介人,促進行業健康發展,提升國際競爭力。並將透過跨部門協作,提供職業培訓和就業配對,協助本地居民晉升或轉業。對此,各博彩企業均表認同。梁維特指出,作為支柱產業,博彩業的健康發展,對本澳經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特區政府支持博彩業健康發展。特區政府將在依法管理博彩企業和博彩仲介人的同時,持續檢視和優化相關法律法規,不斷強化管理博彩企業和仲介人。博企亦有需要加強監管旗下仲介人。相信制度建設的完善、行業管理的優化,將有助推動本澳博彩業持續發展,並提升其國際競爭力。六家博企代表表示,自去年起,澳門博彩業進入調整期,博企堅持配合特區政府的施政,推動非博彩元素發展,支援本地採購;提供在崗培訓,鼓勵本地僱員轉職或向上流動,以利自身發展等,為推動澳門社會和經濟發展作出努力。各企業代表也分別反映了其經營所面對的問題,如人力資源、規管仲介人、客源減少等。他們認同加強管理內部及仲介人,在經濟調整期需與本澳社會共度時艱,故繼續增加在非博彩元素方面的投入,支援本澳經濟適度多元,同時持續培訓本地僱員,讓其增加晉升和轉業的能力。希望政府因應經濟轉變,給予行業適當支持,如保持密切溝通,瞭解行業經營狀況;加強向外地推介本澳,吸引高質素遊客來澳,拉動旅遊業活力,從而提振整體經濟等。梁維特近日表示,社會十分關注博彩業的發展,期望行業發展在帶動澳門經濟,穩定就業市場作出貢獻,著力維護本地僱員的就業權益。各家企業在非博彩元素方面的投入,不但有利於澳門經濟適度多元,也將有利企業國際競爭力的提升。重申外僱輸入只作本地勞動力不足的補充。勞工事務局、生產力暨科技轉移中心將全力支持各企業對本地僱員的職業培訓,協助博彩業及相關行業的本地從業員配對職業,切實維護本地居民就業權益,推動本地僱員橫向流動及向上流動。政府的如此大展手腳,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要使現時的博彩收益環境轉位,相信也不僅是依靠本地的力量才可以解決的得到,必須要有所中長期的措施或計畫。

對於博彩業的監管問題,據瞭解,在回歸後,特區政府分別在機構設置、法律制度和監管範圍上逐步加強對博彩業的監管。在監管立法上,先後制定了涉及博彩業的法律4件,行政法規8件,批給合同和轉批給合同6件,行政命令15件,行政長官批示27件及經濟財政司司長批示3件,建立了博彩監管法制體系;在監管執法上,專門成立“博彩監察暨協調局”,再輔以財政局、司法警察局等機構依照法律法規授權,組成博彩監管執法體系;在監管範圍上,將博彩借貸、仲介人資格登記、反洗錢、負責任博彩等與博彩業經營有重大關係的領域納入監管範疇,努力將博彩業對社會的負面影響降至最低程度。但是至今,仍有發生多個涉案博彩的個案,足以講明博彩監管法律法規還沒完善。筆者也認為,現在的發展規模,已是全世界博彩收益最高的城市,相信日後將會在行業監管上採取更多的措施,特別是博業企業在非博彩元素專案的投入,博彩仲介人的法律規管上,杜絕因博彩業衍生的非法行法行為等,使博彩業更有序的發展。希望當局應有一套更為完善的政策或措施,切實解決燃眉之急,以促使博彩業能持續穩健地發展。

對於本澳博彩業未來定位,筆者也認同的一點就是,澳門博彩業發展重心應從接待豪賭客轉向多投小注具有娛樂性的遊戲中去,應更加注重中場業務的拓展而非貴賓廳。就賭場經營者而言大力發展非博彩元素才是未來的方向和趨勢。從博彩監管角度而言,除了賭臺、行業標準、反洗錢等常規制度的完善之外,博彩仲介人制度的調整已經勢在必行。博彩法律法規的完善和健全是當務之急。同時,就特區政府方面,大力宣導、推動和落實負責任博彩理念才是唯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