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玩民粹的政客們

  全球政壇湧現出了一批古怪的「選舉明星」一民粹主義者。無論成功還是失敗,總之他們正在崛起,正在各國政壇掀起陣陣浪花。

「民粹主義政客」這種歸類肯定不是媒體新的噱頭,這一「品種」在西方政壇已經存在幾十年了。他們的勢頭時起時落,他們敵對性的「身份政治」和迎合對社會心灰意冷的選民心態的做法也早已見怪不怪,現在他們正變得越來越「高級’越細新潮。

劃分敵我情緒化表達

英國啟蒙運動哲學家約翰•洛克曾寫道,演講是「凝聚社會的偉大紐帶」。但有些矛盾的是,演講同時也可以成為強大的「撕裂器」,比如通過區分為「我們」和「他們」的對立式的敍述來撕裂民意,美國共和黨參選人特朗普就是最好的例子。

民粹主義者無論是右翼還是左翼,無論富不富有,無論是商人、學者,還是前軍事人員,他們都會用演講拉攏「志同道合」的人(即他們口中的「人民」,常常是對社會非常失望或感到被社會排擠的人),同時疏遠其他人——通常是傳統的、世界主義的或持中立立場的人。

民粹主義作為一種政治溝通方式,常常是混亂的、模糊的及不穩定的。這也是共和黨領跑者特朗普(仇外主義的保守派)和民主黨的桑德斯(積極反華爾街的左翼)能成為此次美國大選兩大民粹主義者代表的一個原因。他們二位元的政治表達方式同樣都是非常「撕裂」的。

將他們跟中間立場的政治家如奧巴馬和希拉蕊,或德國的默克爾相比,就能更清楚地看出民粹主義的本質:它厭惡傳統精英,不喜歡對話與尋找共識,但很善於與普通人的感受與欲望取得聯繫。

民粹主義的興起,得益於很好地使用了以下元素:

文化(共同的價值觀、傳統、民族主義、愛國主義)

所有可供使用的媒體工具

非媒體的策略及方法(通過草根運動、社區自發等形式)

非傳統的刺激人心的願景及極端情緒火的表達

民粹主義的「正常化」

民粹主義現在正變得越來越正常化和常規化,很自然地出現在各國每天的選舉活動中。民粹主義者現在不僅僅嘗試競選某個職位,他們中的一些已經成功獲得了權力。

民主政治下,政客常常需要在「民粹」和「務實」間作權衡,但民粹主義者會一邊倒地展現他們「救贖」的臉,他們會把自己裝扮成普通大眾的「救星」,而矛頭直指更「務實的」、「冷漠的」和「不知民間疾苦的,,政治精英。

這造成的一個危險就在於民粹主義者的反多元化、不寬容的天性和導致個人崇拜的傾向。他們口中的「人民」並不是在尊重「其他人」和多元思想的基礎上的。相反,他們依靠極端的觀點來籠絡思想欲求相似的一類人,同時忽視其他人。

民粹主義者的演講總是充滿敵對性,語言風格聳動不已,但事實是他們的存在確實成了一種「新常態」。這是他們成功將民粹主義的話語體系注入一國政治議程的結果,受此影響,一些傳統的政客也不得不接受民粹主義政客的一些意見及「借鑒」他們的策略。

民粹主義在歐洲的崛起

在歐洲,或左翼或右翼,民粹主義勢力正在抬頭。

他們中的一些已經取得政權,如左翼的希臘總理齊普拉斯(Alexis Tsipras)。他領導的反緊縮的激進左翼聯盟在2015年的兩次議會選舉中都獲勝,得票率都超過35%0

在一些北歐國家,如挪威和芬蘭,極端保守、反移民、民粹主義色彩濃厚的政黨都躋身於各國執政聯盟中。

還有更多的民粹主義政客正在積極衝刺,欲圖奪得政權。

在荷蘭,右翼民粹主義者威爾德斯(Geert Wilders)和他的自由黨的民調迅速飆升,已獲得領先。他和其他歐洲民粹主義政客一樣,在大規模移民、恐怖主義滋長、經濟蕭條和政治腐敗的環境下強勢崛起。極右翼的瑞典民主黨和丹麥人民黨也是如此。

法國反移民、極端保守的「國民陣線」主席勒龐(Marine Le Pen)恐怕是除了特朗普之外最出名的民粹主義政客了。她的政黨在去年12月法國第二輪地區選舉中獲得680萬張選票。27%的得票率直逼共和黨聯盟的薩科齊,她甚至可能在2017年大選中挑戰現任總統奧朗德。

國民陣線大舉收穫了工薪階級55%的選票。英國獨立黨也一樣在2015年獲得成功。它們雖然不是得票最多的黨,但都已經獲得了巨大的影響力。現在法國幾乎變成是在傳統「全球主義」和勒龐的「愛國主義」間做選擇題。

還有一些民粹主義的政客關注一些具體的議題。英國議會第三大黨獨立黨主要的政1治理念是推動英國退出歐盟。

在義大利,民粹主義喜劇演員格裏羅(Beppe Grillo)和他的•「五星運動」黨正發起一個促進網上「直接民主」的運動,意在讓每個人都能成為「議員」。

未來如何?

民粹主義者在歐洲多國的表現說明他們再也不能被小瞧。

特朗普高企的民調資料表明至少在黨內初選階段,民粹主義在美國還將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民粹主義「選舉明星」的崛起及其「正常化」又能帶來什麼啟示呢?或許偏中間立場的政客需要反思如何才能更有效地親近選民,瞭解他們的不滿和願景。要實現這一點,他們需要和那些傳統上非己方的選民來一次深的對話。

(埃琳娜‧布洛克/文、李穎浩/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