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特會將如何深遠影響世界

開「局」不錯

顯然,沒有人會將海湖莊園與雅爾達皇宮相提並論。

我們可以看到,歐洲主流媒體並沒有對這次的習特會投入超常的關注。比如法國國家電視台僅僅在報導特朗普下令發射59枚飛彈攻擊敘利亞時順便帶了一句,「當時特朗普正在他的私人莊園招待習近平主席」;而且還不忘「順便」強調一下,特朗普並沒有及時向中方通報相關信息。另據《紐約時報》的報導,特朗普是在晚宴快結束、大約20點40分左右時告訴中國國家主席,他已下令向巴沙爾•阿薩德發動飛彈攻擊。事實上攻擊時間就是在這時間前後。報導是否確切,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59枚飛彈很快占據了法國媒體和歐洲其他主要國家的媒體。他們不約而同地「忽略」了習特會。

然而法國和歐洲媒體的有意「忽略」絲毫也不能削弱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美國總統特朗普在海湖莊園會晤之重要性。事實上,歷史將必然會記錄下這次海湖莊園會晤。其含義遠超「世界經濟老大與老二之間的談判」,更不是什麼「修昔底德陷阱」能夠概括的。中國與特朗普領導的美國已經成為世界未來發展前景和方向的兩大代言人:中國支持並實質上全力維護全球化和自由貿易,而特朗普的美國則主張貿易保護、經濟民族主義和「美國優先」。支持還是反對全球化,全世界都將以此劃線,擇邊而站,國際格局將會出現新的巨大變化。

確實,從表面上來看,這次中美高峰會晤似乎涉及的主要是——或僅僅是——中美雙邊關係之間一些問題:比如恢復貿易平衡、加強軍事互信、共同打擊犯罪、維護網際網路安全、加強人文交流等議題。其中只有朝鮮問題可以算得上是國際問題,但也屬於中國周邊的國際問題。對於其他世界主要大勢,無論是反恐、金融、歐盟或敘利亞,兩國元首似乎並沒有涉及,至少沒有向世界公布他們是否進行了磋商。但毫無疑問的是,中美兩國都是當今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國家。這兩個國家的對內對外政策都不僅僅對兩國自身會產生巨大影響,而且也將會對整個世界產生巨大影響。只是到目前為止,世界對於美國的全球影響力早已非常熟悉和習慣,但對中國的全球影響力則還處於某種剛剛開始體驗的狀態。世界並不了解更遑論理解中國的「兩個一百年」目標。而中國的一帶一路計劃也才剛剛開始。人民幣的國際化與亞投行的建立也還只是在國際精英階層產生迴響……因此,在中國和美國進行總統會晤時,「國際社會」(即主要由西方輿論主導的那部分世界)關注的依然是美國。

但美國、特別是特朗普總統,卻應該清楚他面對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從二戰結束以來,美國還是首次被迫面對一個已經與其幾乎是平起平坐的大國,這個大國不僅僅在製造業領域超過了美國,而且手中持有美國大量的國債;這個國家在各個領域的迅速崛起,都在對美國形成挑戰。中國在現代歷史上首次對自己的全球地位開始進行深刻思考,並提出了中國對全球治理如何做出自己的貢獻的問題。

顯然,海湖莊園會晤要解決的,是中美之間到底能否建立戰略互信、還是註定要陷於戰略猜疑之中的問題。

對於中國和對於美國一樣,特朗普宣誓就職以來,雙方就都在揣摩對方的戰略意圖。特朗普在選舉中和當選後,都曾說過一些涉及中國的並不那麼友好的話,做過一些並不那麼友好的事,甚至包括質疑「一中原則」。但在他宣誓就職後,特朗普似乎逐漸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中美之間也就逐漸建立起正常的聯繫。到目前為止,如果我們觀察特朗普是如何接待到訪美國的安倍晉三、特雷莎•梅、默克爾等大國領導人、並對比此次習特會的種種細節,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美國總統特朗普高度重視並尊重中國國家領導人,儘管「一無所獲,真正的一無所獲」(特朗普在面對記者發表簡短談話時半開玩笑所說的話),但卻「感到建立了友誼」、而且「在未來很長時間,我們將保持非常非常良好的關係」。也就是說,特朗普對於中美雙方建立起互信關係還是有信心的。我們記得,小布希總統在2001年首次與俄羅斯總統普京會面後曾這樣表示過:「我看到他的眼睛,我發現這個人很純樸,值得信任。」此後,儘管美俄關係經歷了伊拉克戰爭等大風大浪,但始終處於相對平穩狀態。我們應該如何理解特朗普關於與習近平主席「建立了可能會長久存在的友誼和良好關係」,將是中美之間未來關係的指針。

顯然,兩國元首的首次會晤確實是取得了一個重要的成果,那就是對對方的行事風格有了感性的認識和切身體驗。

應該看到,從特朗普當選之後,儘管一再出現「通話事件」「 推特質疑」等意外,但中方表現得相當沉穩、冷靜、不急不躁(不像日本首相安倍那樣腆著臉趕去拜見特朗普)、不卑不亢(一直等到美國正式確認「一個中國原則」之後才實現「習特通話」)、但同時又非常照顧到對方的面子:在美國新任總統就職不到百日,中國國家主席就接受對方邀請,到美國做幾乎是一種「私人訪問」(非正式的、講究禮儀的國事訪問)……這在中國外交史上肯定是屬於罕見之舉,儘管不是首創(2013年習近平主席也曾在加利福尼亞州與當時的美國總統歐巴馬舉行過「安納伯格莊園會晤」,國際輿論對當時兩國總統身穿襯衫、不打領帶、不受拘束地散步的照片曾做出不少評論)。而美國方面安排特朗普總統外孫女阿拉貝拉和外孫約瑟夫露面,表演中文詩朗誦、唱中文歌曲,也是給足了來賓面子。可以說,雙方對對方的行事風格已經有了感性認識和切身體驗。在今天國際關係領域日益重視領袖間個人感受、關係和友誼的時代,這是非常重要的。相信中國國家主席穩重、沉著的個人風格,將會成為兩國關係的「壓艙石」。習特會晤沒有發生任何「安倍握手」或「默克爾(不)握手」風波,就很能說明問題。

會晤中,特朗普總統接受了習近平主席的邀請,將在年內就對中國進行國事訪問。這證明,對於兩國元首而言,這個「局」開得不錯。

顯然,美國總統特朗普在高調歡迎習近平主席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充分利用東道主的「天時、地利」之便,試圖主導海湖莊園習特會。

在兩國元首會晤時發動一場小規模的飛彈攻擊,怎麼看也是「弦外有音」。而且據《紐約時報》報導,特朗普在飛彈攻擊後與習主席的第二次會晤時,就提到了朝鮮問題。不讓人產生聯想都不可能。而且很快路透社就從太平洋發來消息,美國的一個航母戰鬥群正在駛向朝鮮半島……當然,美方在朝鮮問題上「沒有從中國方面得到任何新的承諾」。而在經貿領域,加強中美經貿對話,當然也是衝著中國對美貿易的順差而來的。美國《紐約時報》還提及,美方向中方提出了一個「百日計劃」,這也頗有點像是在「施壓」了。當然,平衡貿易肯定也是中方的目標。只是,特朗普總統自己說他「一無所獲」,只有「友誼」除外……試圖利用東道主之利來推動事務朝著自己有利的方向轉變,是很正常的。只是特朗普應該好好溫習一下美中關係史。歐巴馬首次訪華時,第一夫人米歇爾沒有跟隨前來北京。後來胡錦濤主席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時,也是孤身前往、未帶夫人。這在外交領域被人稱為「對等」原則……外交上總是撒什麼種子收什麼果子。

世界正在重新「洗牌」

應該坦承的是,「習特會」發生在一個特殊的時代:世界正在重新洗牌。

美、英兩國已經更換了領導人,分別由兩位「反全球化」的政治家擔任美國總統和英國首相。法國和德國則都面臨著大選,是否會選出同樣「反全球化」的領導人,還是繼續選出支持全球化的領導人,將對世界未來格局產生深刻的影響。中美兩個大國在全球化問題上的立場分歧是不是一個現實、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著調和的可能、兩國是否能通過合作真的取得共贏……這些尚未有答案的問題將迫使全球主要地區大國都逐漸擇邊而站。

說世界在重新洗牌,主要是因為幾股主要的全球性、或有著全球性影響的力量正在初露端倪:中國的崛起不言而喻,而伊斯蘭世界越來越強烈的「復興運動」、特別是其中最為極端的那一部分通過恐怖主義活動和其中最為貧困的那一部分通過非法移民,正在對西方以及世界其他地區產生日益重大的衝擊和影響。伊斯蘭世界正在發生著某種重大變化,處於全面出擊之中。西方對伊斯蘭世界的干涉和一連串的「顏色革命」,使得伊斯蘭世界的主要強權都紛紛垮台,從而使極端伊斯蘭勢力有了發展的空間和可能性。其次,伊斯蘭內部什葉派和遜尼派的爭鬥更趨血腥,試圖打出一個勝者,從而得以一統伊斯蘭的天下。而與此同時,「伊斯蘭國」和極端勢力也加緊了對西方國家的恐怖主義襲擊。在上述提到的西方國家大選中,伊斯蘭問題都在成為競選中的一個重要議題。

而西方內部也同樣開始出現冷戰後的再一次明顯的分裂,出現了兩股利益對立的強大力量。我們還記得,在小布希總統發動入侵伊拉克的戰爭時,西方分裂成為以美英為一方、法德俄為另一方的兩大部分。當時挺戰還是反戰是分水嶺。當時法國總統席哈克堅持戴高樂主義,奉行「獨立外交」政策,反對伊拉克戰爭。當時法美幾乎走到尖銳對立的狀態。法國甚至已經準備在聯合國安理會投否決票,以阻止美國用聯合國的名義入侵伊拉克。也正是因為法國的反對,美國最終看到無法在聯合國獲得多數而放棄提出相關議案,使得美國入侵伊拉克沒有得到聯合國的合法藉口。然而不久後法國選出了薩科齊、德國的施洛德則被默克爾所取代。薩科齊和默克爾重新修正各自的外交立場,重新採取了親美政策;西方重新形成鐵板一塊。

今天,隨著英國的脫歐和美國選出特朗普,以法、德為首的「老歐洲」與盎格魯-撒克遜陣營再度出現分道揚鑣的可能性。法國奧朗德總統已經多次公開或隱晦地批評美國總統特朗普;德國默克爾總理訪美遭遇「握手門」更是表明美德關係正在出現嚴重分歧。法德兩國目前的領導人都堅決支持全球化,在反恐、非法移民、對中東伊斯蘭問題,甚至在對待亞投行和人民幣國際化問題上,都與美國總統特朗普都有著截然不同的政策。在某些問題上甚至針鋒相對。小布希與「老歐洲」格格不入的一幕,在今天又重新上演。

顯然,歐美關係未來發展前景的關鍵,在於法國今年5月份和德國9月份的大選結果。如果法國飛出一隻「黑天鵝」,即極右翼國民陣線的瑪麗娜•勒龐當選,則法國很有可能會向特朗普看齊。但這一幕出現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法國傳統中、右翼前總理候選人費永或中左翼非左非右的候選人馬克龍當選的話,歐美之間在今後的四年里出現長期分歧的可能性更大。當然,也不能排除特朗普本人出現某種微妙的變化,即他放棄競選時的一些諾言而重新向「華盛頓的權勢集團」靠攏,重新回到「支持全球化」的正常軌道,也並非不可能。但從目前形勢來看,下判斷為時過早。所以,我們今天可以看到的,是西方國家內部出現兩大利益分野的對立陣營。

除了上述幾股力量之外,被歐巴馬輕視的俄羅斯則出人意料地利用前些年天然氣價格猛漲,也及時緩過氣來,並通過收復克里米亞、支持敘利亞政府等一系列強硬外交動作,重返國際舞台的中央,並扮演著一股強勁、咄咄逼人的力量。

習特會就是在這樣的一個背景下進行的。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

如何利用西方內部產生的分裂、利用西方與伊斯蘭世界的矛盾、利用西方與俄羅斯之間的戰略摩擦,建立起我們最廣泛的戰略統一戰線,贏得更多的發展時間,為實現兩個一百年計劃提供戰略機遇,顯然是我們在構築中美新型大國關係時應該優先考慮的策略。

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要修正我們對西方長期以來一直比較僵化的認知,即將今天的西方已開發國家繼續用左翼或右翼這樣的傳統政治標準來劃分。因為左右翼早已失去明確的區別。調查早就證明,法國歷屆選舉中,投極右翼國民陣線總統候選人票的選民,與投極左翼社左翼聯盟的選民,往往都是同一階層的民眾。左翼與右翼在社會政策領域也日益接近:比如法國極右翼與極左翼都反對歐盟、反對美國軍事打擊敘利亞、都主張與俄羅斯恢復正常關係……

我們今天顯然應該以「支持」還是「反對」全球化為區分西方國家、社會和政黨的主要標誌。正是圍繞著全球化,西方國家、西方內部都在分裂成兩大利益集團:支持全球化的利益集團(主要是以跨國公司財團為主,比如金融財團)及其控制、領導的國家;以及反對全球化的利益集團(主要是受到全球化衝擊的那一部分「民族財團」,即那一部分既不需要海外市場來盈利,亦無法向海外轉移生產基地以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產品競爭力的那部分公司,比如軍工集團)。我們有必要觀察、審視、利用這樣的一種局勢,從而謀取中國利益的最大化。當然,利益永遠是交錯的,金融財團與實業資本財團的利益也同樣有很多時候和地方是交集的。我們也同樣,中國與西方兩大利益集團都存在著利益交集,同時也存在著摩擦和矛盾。從這個角度出發,我們大致可以理解今年法國和德國大選的關鍵作用。

其次,我們應該做好調整與歐洲關係的準備,來作為對美關係的一種支撐。如果說,我們與美國之間存在著的是一種結構性矛盾,即中國崛起對美國形成的擠壓,從而導致美國擔憂自己的霸權地位的逐漸喪失的話,在中國與歐洲之間則不存在類似的問題。

根據對全球化的立場來劃分,歐洲目前主要國家法國和德國都是支持全球化的國家。而特朗普卻顯然屬於反對全球化的產業資本財團的代言人。其特點就是在經貿領域執行「美國優先」「貿易保護主義」和「反對外來移民」等旨在保護美國產品競爭力和美國市場的反全球化措施。因此歐美之間在未來幾年裡,如果法德大選沒有出現「黑天鵝」的話,將會出現一段動盪、衝突和摩擦的時期。這為我們打「歐洲牌」奠定了客觀基礎。歐美之間的分歧將是全面的,其激烈程度很有可能隨著歐洲內部矛盾的加劇而激化。這就為中國在人民幣國際化、實施一帶一路計劃、推動亞投行的建設等方面加強與歐洲的關係。而此時的歐洲,已經在制裁俄羅斯的道路上走得太遠,同時又與特朗普的美國漸行漸遠的話,就只能更積極地加強與中國的關係,這將是中國進一步加速推動一帶一路計劃的天賜良機。

再次,我們還應看到的一點,就是特朗普總統領導的美國在轉向反全球化的同時,將會奉行一定程度上的「孤立主義」政策。這將意味著美國將會減少對中國內政的干預,特別是對疆獨、藏獨和其他形形色色的「顏色革命」的支持。如果出現這一情景,那就是我們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些問題的良機。只要沒有外部勢力的支持,疆獨也好、藏獨也好,都是成不了氣候的。我們唯一應該全力關注的,是台獨問題。代表著軍工利益集團利益的特朗普當局很有可能加大對台軍售的力度。由此我們也可以進一步理解西方內部支持和反對全球化兩股力量對我們的利弊:支持全球化的金融財團為首的這股力量會情不自禁地要想在中國發動顏色革命,以便在中國也建立起某種「選舉民主」,從而更方便將中國經濟、特別是金融納入全球化進程之中,以進一步從內部來控制中國;而反全球化的產業資本集團、特別是被美國前總統艾森豪告誡美國人民要「高度警惕」的軍工集團則希望製造地區緊張局勢,從而可以大量出售軍火給台灣;甚至在必要時直接捲入衝突;因為戰爭對於軍工集團來說就意味著利潤。這也是我們需要高度關注、未雨綢繆的。

第四,中俄之間無論是在能源、軍事、地緣政治以及全球化(比如一帶一路計劃)等各個領域,都已經形成唇齒相依的關係。作為美國而言,中俄聯手就是美國的災難,因此美國一定會想方設法在中俄之間進行離間。但看來對於美國來說實在是難度太大。因為在西方對俄羅斯政策中,存在著一個「以色列因素」。繞不過這個坎,西方無法改善對俄關係。而俄羅斯也就必然地會繼續事實上成為中國的天然盟友。在國際關係領域,國家利益與意識形態並不是同時必須具備的條件。在任何時候,國家利益都應該高於意識形態。

最後,我們可能最需要避免的,則是避免成為西方兩大利益集團迫切尋找的一個「共同敵人」。無論支持還是反對全球化的西方內部力量,都盼望著找到一個外部的共同敵人,屆時它們之間的利益衝突就比較容易協調、進而聯手尋求戰爭利潤。因為一旦它們找到——甚至是製造出——一個共同敵人的時候,世界將會出現一方面繼續全球化、另一方面出現戰爭的局面。這幾乎就是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的重演。唯一的區別,是當時沒有核武器……當然,還有一個區別,則是今天世界有了一個中國。

應該特彆強調的是,三年前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出的一帶一路計劃,今天看來幾乎是解決全球化對西方、包括對美國帶來的一切問題的一個最佳答案。全球化使西方後工業化國家普遍面臨競爭力下降、全球市場萎縮、出口不暢,從而造成國內就業不足、購買力下降等一系列問題。一帶一路計劃則可以通過對沿途幾十個國家、數億人口進行投資,幫助其工業化,消滅貧困,加深合作與理解。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帶一路計劃也是在從根本上解決恐怖主義問題。所以,在中美兩國元首海湖莊園會晤中,習主席直言不諱地表示:「中國歡迎美國參與一帶一路框架內合作。」只是,不知作為商人出身的總統特朗普是否有這個智慧來介入其中……

海湖莊園會晤已落下帷幕。歷史將會慢慢地回味這短短的兩天——實際上僅僅約24小時。在法國,如果要問一下普通民眾2017年4月6至7日世界發生了什麼大事,大多數人會告訴你,美國向敘利亞發射了這59枚飛彈,而很少人會知道習特會。因為如我在本文開始時所寫的那樣,法國新聞的主要傳媒——電視,基本上將這則歷史性新聞有意「忽略」了。這從一個側面提醒我們,直到今天為止,這個世界依然是強權才有發言權……

(鄭若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