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夫人」如何裝點世界

  在三八國際婦女節當天,普京稱讚女性「以美麗和生命力」裝點著這個世界。總統強調,男人將音樂和詩歌獻給女性是有道理的,並吟詠了俄羅斯白銀時代著名詩人巴利蒙特的詩句。在他看來,這些詩句非常傳神和準確地描繪了女性。

俄羅斯:大都遠離政治

不過,普京是當代俄羅斯歷任總統中唯一的單身漢。政治學家康斯坦丁•卡拉喬夫指出,在俄羅斯人眼中,元首夫人是政治家形象的一部分,但普京是個例外。2013年與前妻柳德米拉分手後,他未再婚娶。

在普京第一和第二個總統任期內,柳德米拉•普京娜都積極扮演第一夫人的角色:會見他國元首夫人、發展俄羅斯的圖書館事業以及領導旨在推廣俄語的俄語支持中心。精通德語和西班牙語的她在一眾西方領導人妻子襯托下顯得十分稱職。

普京本人如此解釋離婚原因:他的配偶對拋頭露面深感苦惱,甚至「厭倦了總統夫人的崗位」。柳德米拉的說法則是:「我們的婚姻結束了,因為我們幾乎不見面。孩子們長大了,而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後來她再次出嫁。

當第一夫人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同時,與許多歐洲國家和美國不同的是,俄羅斯總統夫人往往低調地生活在丈夫的影子裡。

俄羅斯第一任總統的妻子奈娜•葉爾欽娜在接受採訪時說:「我從未覺得自己是總統夫人,只感到自己是葉爾欽的妻子。我認為,家裡有他一人從政就夠了。」

蘇聯時期第一夫人們更少參與政治生活。不過,她們在家中並不掩飾自己的觀點。據熟悉勃列日涅夫總書記家庭的人講述,他的妻子維多利亞•彼得羅夫娜曾坦誠勸告病中的丈夫隱退。勃列日涅夫雖接受了建議,但認為政治局的同志不會讓他退休。

只有蘇聯最後一位領導人戈巴契夫之妻賴莎在公開場合表現得比較活躍。但她也只是陪同丈夫出訪,沒有參加任何競選活動。同時,賴莎鮮亮時髦的著裝受到公眾非議,以至於後來俄羅斯領導人的夫人每憶及此,都不太願意拋頭露面。

美國:更多涉足政壇

在美國政壇,第一夫人們則發揮著更加重要的作用,她們堪稱總統丈夫主要的形象打造者之一。

美國現任總統特朗普的形象之所以「煥然一新」,專業模特出身的妻子梅拉尼婭無疑功不可沒。但其造型師兼密友向英國媒體透露,她本人並不喜歡過度曝光。「這是唐納德的夢想,不是她的,」他說。

應當指出,儘管外形姣好,梅拉尼婭在美國所有第一夫人中是最不受歡迎的——蓋洛普1月份的民調顯示,只有37%的美國人讚賞她的活動。

梅拉尼婭目前還未搬進白宮。特朗普總統對此解釋說,她將暫時留在紐約,因為他們10歲的兒子巴倫還在那裡上學。

這立刻讓記者們聯想到美國首位第一夫人——喬治•華盛頓之妻瑪莎。她也沒有住在白宮,不過原因更簡單——當時白宮尚未建成。

長久以來,正是瑪莎•華盛頓定義了第一夫人應當在總統團隊中履行什麼職責。總統妻子擔當的其實就是家庭女主人的角色——舉辦隆重午宴,接待普通民眾,與權威人士的妻子搞好關係,料理家務。這個角色十分傳統——可以說,總統夫人負責在丈夫忙於國事時「守護家園」。

不過,「第一夫人」一詞直到19世紀詹姆斯•布坎南執政時才出現。他是美國歷史上唯一的未婚總統,根據政府衛星有線電視台民調,也是最糟糕的總統。在布坎南入主白宮期間,由其侄女代行女主人之職。1860年,《弗蘭克萊斯利畫報》稱她為「第一夫人」。

18世紀末和整個19世紀,美國總統的妻子都扮演著賢妻良母的角色,但也有例外。美國第二任總統約翰•亞當斯的夫人就全然打破前任瑪莎樹立的榜樣。阿比蓋爾•亞當斯機智自信,敢於發表並捍衛自己的觀點,常常為丈夫出謀劃策(後者也聽取她的意見),在丈夫離開時代其理政,贏得了「總統顧問」的名聲。

到了20世紀,隨著女性社會地位的變遷,總統夫人們開始越來越多地涉足政壇。在整個上世紀,美國湧現出許多突破操勞的白宮女主人或花瓶形象的第一夫人。

首先是伍德羅•威爾遜的妻子。伊迪絲•威爾遜對政治從無特別的興趣。她甚至承認,在1912年總統大選中,自己難以記住候選人的名字。但這種情況1919年發生了改變。這年秋天,威爾遜總統經歷了一次嚴重的中風:一隻眼失明,整個左半身癱瘓。此後,伊迪絲實際上承擔起總統職責。這時,她對政治已非一竅不通:她常常出現在丈夫的演講現場,陪他出訪歐洲,包括參加標誌一戰正式結束的巴黎和會。

為照顧生病的丈夫,伊迪絲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她是否獨立做出過決定,史學家對此眾說紛紜。的確,總統夫人掌管國家的傳聞當時在全國不脛而走。但她本人堅稱,她只是關心丈夫的身體和傳達他的決定。

充滿政治雄心的少數

不過,最有影響力的美國第一夫人並非伊迪絲,而是美國前總統西奧多•羅斯福的侄女、富蘭克林•羅斯福的妻子埃莉諾•羅斯福。她從小就懂政治,投身社會活動,是紅十字會的志願者。

富蘭克林•羅斯福的病——1921年他因患小兒麻痹症下肢癱瘓——把埃莉諾推向了演講台。她以丈夫的名義演說,不過當她開始為改善女性工作條件、提高她們的工資、支持母親和限制使用童工奔走時,也以自己的名義演說。她遊歷了許多地方,成為丈夫的「眼睛和耳朵」,常常按照自己的思路發表演講和撰寫文章。

她是第一位、大概也是最後一位在政界舉足輕重的總統夫人,不光支持和傳播丈夫的觀點,也就自己感興趣的問題提出主張。埃莉諾為爭取少數族群權益而鬥爭,二戰時赴英國視察軍事基地、工廠和醫院,在報紙上開專欄。

富蘭克林•羅斯福死後,她被繼任總統杜魯門任命為美國駐聯合國代表。

埃莉諾•羅斯福當然是獨一無二的。作為第一夫人,她在政治上的獨立性和影響力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後的第一夫人,哪怕是精力最充沛者,全都淹沒在丈夫的光環之下。

美國前國務卿、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蕊•柯林頓常被拿來與埃莉諾比較。儘管在第一夫人的位置上,她從未試圖打破傳統,只專注與婦女權益、教育相關的社會事務,但在經歷了萊溫斯基事件後,她終於步入政壇。

第一夫人參政議政的現象並非美國獨有。近日,類似《紙牌屋》的情節在現實中上演——亞塞拜然總統任命自己的夫人梅赫里班為副總統。或許,有朝一日,阿利耶夫會成為「第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