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仍將代表民進黨出戰「二零二零」?

「九合一」選舉結束十天以來,民進黨內一直彌漫著一股失敗主義的情緒,也一直充滿了一種派系內鬥的氛圍。其中無論是傳言還是表現「出面」的動向是,一向力拱蔡英文的「新潮流系」,要向蔡英文「逼宮」,甚至放言賴清德在「立法院」審查通過明年度「中央總預算案」之後,將堅決辭去「行政院長」,其「潛台詞」是賴清德不再受民調低迷的蔡英文的拖累,反而要以沒有任何負擔的自由之身,全島城鄉走透透深入基層,與高高在上脫離地氣的蔡英文「別苗頭」,在「總統」黨內初選中爭奪代表民進黨出戰的提名權。而黨內也有不少人「趁佢病,攞佢命」地要求蔡英文只做一任,不要再代表民進黨參加二零二零年「總統」大選,並有人主張民進黨明年不要進行「總統」黨內初選,其實是擔心屆時仍然受到暗中操控的民進黨中央,為蔡英文「度身定做」初選規則,甚至是強調必須弘揚「爭取連任者優先」的傳統。但奇怪的是,一直力拱賴清德的「獨派」團體,今次卻未見開聲,可能是策略之舉,擔心在當前情勢尚是混沌未清之時「插上一腿,可能會因其「獨派」身份而誤事;待明年五六月間民進黨進入「總統選舉時間」時,再出聲也不遲。

但昨日蔡英文的「迴廊談話」,卻突然令形勢峰迴路轉。蔡英文選擇在「總統府」大樓內的走廊,以非正式記者會的形式發表談話,嗆聲當前盛行的「逼宮說」,聲稱「在民主政治裡面,真的不是宮廷劇裡面,這種劇本的這種環境,那至於菊姊跟賴院長,我想跟各位報告,他們兩位絕對不會是戀棧的人,這段期間我們三人的互動非常的好,我們都只有一個信念,就是這個黨這個執政的成功,才是我們最重要的共同的信念的所在。」蔡英文還聲稱,「我們在檢討反省跟我們在為下一局,再下一個階段,跟整體的執政的思考上,我們都抱持著這樣的態度。」蔡英文又表示,「我們在二零一六年選舉勝利,來自社會多數人支持,同樣道理面對下一次挑戰要集結社會最大力量,這是我們全黨要去努力的方向。」

按照蔡英文「迴廊談話」的內容,她不單止是要反駁「逼宮」之說,用以穩定軍心,而且也是在暗示,二零二零年的「總統」大選,民進黨還是將由她來披掛上陣,並繼承及延續二零一六年獲得「社會多數人支持」的態勢,並進一步「集結社會最大力量」,爭取勝選。

既然蔡英文沒有任何退下來之意,民進黨內的主流輿論隨即變調,而且變得最快的就是「新潮流系」。曾任「新潮流系」總召的段宜康,昨日就聲稱,就現在狀況來看,如果二零二零年蔡英文選不贏的話,民進黨沒有第二個人選得贏。段宜康還指出,不論賴清德是否繼續擔任「行政院長」,也不會有任何企圖會去跟蔡英文競爭,不過,他又承認這只是他的判斷,他不能代表蔡英文或賴清德發言。也曾擔任過「新潮流系」總召的鄭文燦,亦表態支持蔡英文繼續參戰「二零二零」,並暗示賴清德和陳菊在適當時機,會負政治責任離開。同屬「新潮流系」的民進黨「立委」劉世芳也認為,二零二零年「總統」大選,蔡英文還有再戰的空間。也是「新潮流系」的「立法院副院長」蔡其昌則說,賴清德不會選「二零二零」,言下之意是民進黨沒有人與蔡英文爭奪二零二零年「總統」大選的出戰權。

也就是說,既然「新潮流系」的幾個最主要人物都發了話,繼續支持蔡英文出戰「二零二零」;也既然在民進黨內曾經力主「以賴代蔡」的「新潮流系」,已經打消了力拱賴清德代表民進黨參加二零二零年「總統大選之意,那就等於是在民進黨內阻擋蔡英文繼續出戰「總統」大選的主要障礙,已經清除。當然,不排除在未來的一年時間內,將會發生什麼變化,但在目前民進黨敗選「九合一」後,蔡英文搖搖欲墜的最危急狀態,可能已經安然度過。

為何在一夜之間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從蔡英文的行事規律看,可能是在「反蔡」氛圍最高漲時,蔡英文昨晚舉行了某種形式的會議,最有可能是官邸會議,來凝聚黨內各派系的共識,而且不排除邀請了曾是「新潮流系」龍頭,近年已經淡出「新潮流系」活動的「永遠秘書長」邱義仁參與,作為蔡英文幕後「軍師」向與會者分析大勢及各種利弊關係,而讓與會者最後作出繼續由蔡英文出戰「二零二零」的決定,使得蔡英文再次定於一尊。民進黨可能會結束十天來的內鬥狀態,重新團結起來,籌備二零二零年的「總統」和「立委」大選,爭取提前發生「鐘擺效應」。

之所以會如此,可能是作出了判斷:其一,這次「九合一」選舉的結果,當然也認同是民進黨大敗,但並非是國民黨大勝,而是國民黨幾個「非典型」的縣市長戰將的勝利,及地方派系整合成功,但國民黨中央反而沒有趁此機會進行黨內改革。因此,只要蔡政府能夠針對民眾不滿情緒的根源所在,進行適度的調整,挽回人心,到二零二零年「總統」和「立委」大選時,雖然「立委」選舉部份民進黨可能會受到影響,但在「總統」選舉部分,民進黨未必會輸。

其二、在二零二零年,只要能夠穩住柯文哲,蔡英文就將沒有足以將她「拉下馬的對手,因為國民黨難以派出有實力與蔡英文一較高下的人選。其實,國民黨並非完全沒有戰將,曾經刮起「韓流」的韓國瑜,倘出戰就將會是蔡英文的「剋星」。但他剛當選高雄市長,必須兌現在競選時提出的各種諾言,搞好高雄市的經濟建設及改善民生,因而不可能提前在二零二零年出來參選。侯友宜、盧秀燕都不具有全島性的號召力,而且也是剛當選。而吳敦義必須對國民黨未能進行改革負責,而且也不具人氣;朱立倫在二零一六年「總統」大選就曾大敗於蔡英文,即使捲土重來有所提升,也不足以挑戰蔡英文。在此情況下,真的是蔡英文「捨我其誰」。

其三、「九合一」選舉是地方性選舉,不是「中央級」大選,因而民進黨雖然大敗,但仍是執政黨,掌握龐大行政資源,及立法主導權,能夠操控「立法院」制定對自己有利多法律。如昨日「內政部」就通過《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部分條文修正草案,修正重點其中包括大眾傳播媒體不得接受外國、大陸、港澳人士及團體委託刊播廣告,違者最高可罰新台幣一千萬元;又如民進黨正在考慮將「總統」和「立委」大選分開進行,以免互相受到拖累等。

蔡政府或將會動用司法工具,加緊對地方派系的迫害。實際上這次「九合一」選舉,地方派系對國民黨幾個縣市的勝選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包括高雄市和台中市,還有中部的幾個農業縣。而地方派系往往都有「辮子」被當局抓在手,如張榮味就在選前入獄,因而蔡政府不會對地方派系實施「仁慈」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