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新人才服務觀念 為澳門發展提供人才保障和智力支撐 王希富

泛珠秘書長公佈,「泛珠三角區域人才服務合作第二十次聯席會議」日前在廣州舉行,廣東省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副廳長周成提出三大舉措加強泛珠區域人才服務合作:促進區域人才資源交流共用、加強區域內人才市場聯動和探索區域人才服務合作新模式。

泛珠三角區域人才服務合作聯席會議是泛珠三角區域合作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合作各方增進人才交流、促進共同發展的重要平臺。此次會議圍繞「如何推進泛珠三角區域流動人員人事檔案資訊一體化建設」、「如何整合優化人才服務機構職能,實現區域內人才資源優勢互補」、「人才服務機構如何自我革新,開放合作,協調推進破解群眾辦事堵點問題」等論題展開研討,進一步促進泛珠三角區域人才服務機構的交流與合作,達多邊共贏目的。

泛珠各方認為,當前人才競爭已不僅是省際之間的人才爭奪,更多的是全球化、國際間的對人才特別是創新型高層次人才的爭奪。進一步深化泛珠三角區域人才合作,以推進支柱產業、重大科研項目和攻關課題的人才合作為重點,與泛珠其他省區積極開展各類高層次人才互訪,互派急缺專家解決科研、生產領域的技術難題。同時,泛珠三角區域錯位發展,項目合作互補,人才佈局與產業佈局有效對接成為聯繫會議的另一共識。

廣東以此次會議成功召開為契機,以更加開放的態度、更加積極的措施,全力推動新一輪人才服務合作創新發展,與泛珠三角區域兄弟省區一起共同譜寫區域人才服務合作的新篇章,為推動高質量發展、促進區域協調發展提供堅強的人才保障和智力支撐。

周成表示,廣東將積極推動建立健全高層次人才柔性流動機制和「一方聘請,多地受益」的高層次人才智力共用機制,積極開闢聯合招收培養博士後綠色通道,大力推進實行專家與職稱資格互認。

廣東還將打破區域內各個人才市場各自為政的格局,加強區域內各個人才市場的聯繫,強化人才市場之間的合作與互動,互相幫助引進人才。通過搭建平臺,建立聯盟關係,開展全方位合作,消除地區障礙,打造「目標同向、資訊同享、平臺同建、利益同享、人才同聚」的聯動新機制。明年底,廣東將推進全省流動人員人事檔案資訊一體化建設,令流動人員免跑腿,提高辦事效率。

從人才工作各自為政,甚至相互競爭,到創新人才服務合作,這其中既看一看出各地對人才引進工作的更加重視,也同樣可以看出現在單靠一地在人才引進上已經力有不足。而且可以清晰表現出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對於人才、特別是高端人才而言,可能某一地所提供的舞臺已經不足以供其施展。因此,人才的跨區流動已經成為必然。隨之而來的,要想繼續讓所需的人才服務於本地發展需要,人才服務觀念,乃至是整個人才戰略也需要隨之調整。

在過往很長一段時間裏,本澳都一直承認人才是本澳發展的最大短板,並且特別強調人才的本地培養,堅持「教育興澳、人才建澳」戰略,進一步大力發展教育事業,為社會培養更多高素質人才,為「一國兩制」事業和特區長期繁榮穩定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撐。特區政府更是早在多年前就在施政報告中明確提出構建本地人才培養的長效機制。專門設立由行政長官親任主席的人才發展委員會,負責制定、規劃及協調澳門特區總體的人才培養長遠發展策略,構思並落實人才培養的短、中、長期措施和政策。隨著近來各項制度措施,從培養到吸引回流等的落實,本澳的人才戰略正在逐漸浮現。但這些能否打破澳門發展的「短板」?。

再來說人才的引進問題,應該說,澳門是求才若渴。理應吸引更多社會發展所需的人才來澳定居。但是為何,近年來本澳專才移民的申請卻逐年遞減?分析認為,「由於澳門沒有開宗明義的專才移民政策,加上金融海嘯期間,曾裁減大量外籍技術人員,做壞了名聲,很多專才在澳抱過客心態,不願移民來澳。」其實,這只能算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於澳門本身特殊情況,澳門最大產業一直以來都是博彩業,縱觀全世界「開賭」的地方並不多,這方面的人才當然也不多,甚至是相當緊俏,當然會有不同地方之間的人才搶奪;再者說,澳門在多元化發展的過程中,定位文化創意產業、會展業為重點方向,但這本身澳門就處於起步較晚的不利境地上,而且本身雖有獨特的文化資源,但社會整體的開發意識並不足夠,加之無論是文創還是會展,硬體設施的不足都難以讓外地專才有足夠的信心。另一方面就是整體的社會思維,澳門人不排外雖是事實,但是社會上呼籲保護本地人的聲音卻是過於強大,甚至被有心人利用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片面強調本地人眼前工作和收入的利益,而不提引進人才加速發展後,市民所將享有的更大益處。人為的將引進專才加快發展與澳門本土市民的利益割裂開來。在社會上造成重視本地人而漠視外來專才的假像。當然會令外地專才對在澳門發展有「朝不保夕」的感覺。不願留澳發展也實屬正常。

所以說,本澳在人才短板的解決上確實是想培養和引進兩條腿走路,但實話實說,這兩條路都存在很大的限制,本地培養上,本澳人口基數不大,從人力資源的量上來講尚不足以應付社會所需,難以更好的從質上進行大幅提升。而引進之路,如前所述也存在很多的掣肘。不過,值得慶倖的是這種情況已經在得到改善。

本月初,澳門科學技術協進會與國家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全國博士後管委會辦公室簽署的「澳門青年學者計劃」正式啟動。澳門科技協進會理事長崔世平在介紹計劃時指出,計劃在中醫藥、微電子、月球與行星科學及智慧城市物聯網等澳門的優勢學科領域,由內地每年選派三十名青年博士來澳開展博士後研究,一方面拓寬他們的視野及提高學術水準,同時為澳門培養一流的科技人才,推動澳門與內地互利合作,共同促進國家科技、經濟、人文發展。他表示,八年前在香港啟動的「香江學者計劃」累計有四百四十餘位內地優秀博士透過選拔赴香港開展科研工作,多年來在科研和科技創新領域均取得不俗成果。澳門可以借鑑其基本模式和豐富經驗,並有效結合澳門高校優勢學科的研究優勢及內地豐富的人才資源,吸引內地青年博士來澳開展博士後研究。

回歸以來已先後有五個國家重點實驗室在本澳建立。崔世平表示,澳門高校的科研實力過去十年顯著提升,中藥質量研究國家重點實驗室、模擬與混合信號超大規模集成電路國家重點實驗室的科研設備及資源投放的條件理想。今年八月,國家科技部批准在澳門再設立兩所國家重點實驗室——「智慧城市物聯網國家重點實驗室」和「月球與行星科學國家重點實驗室」,對澳門科技及高等教育發展均有非常重大的意義。相信「澳門青年學者計劃」在如此濃厚的科研學術氛圍下啟動正適逢其時,將有利促進內地與澳門的人才合作與交流,實現優勢互補,合作雙贏及促進澳門科技發展和經濟多元。

會長許敖敖指出,特區政府回歸以來以科教興澳,先後有五個國家重點實驗室在澳門建立,是澳門科技蓬勃發展的標誌成果。當前內地高校科研水準飛速發展,教育質量大幅提升,該計劃把兩地的人才和研究資源優勢結合起來,入選博士來澳從事科研工作可加快澳門科技發展的步伐,帶動本地科研人才的漣漪效應,助推澳門經濟轉型和「一中心一平臺」建設。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是中央頂層設計規劃的世界級大灣區建設,科技將成為大灣區建設發展的重要引擎。目前粵港澳大灣區的東部基礎較好,廣州、深圳、香港等地彙聚了大量科技創新的高端人才。相對而言,大灣區西部科研創新水準有待提升,所以充分利用這計劃,將成為加速打造大灣區西部科技創新高地的重要舉措之一。

香港與內地合作的「香江學者計劃」前主席蕭文鸞介紹「香江學者計劃」的成果。表示「香江學者計劃」已實施八年,至今培養了四百四十餘名具有國際視野的青年創新人才,加強了內地與香港在高端人才、核心研究領域的交流。認為澳門有理想的條件,相信能吸引更多人才來澳。

據悉,香港過去八年培養的四百多名人員,內地先後投放了超過一億元經費。「澳門青年學者計劃」日後的經費由內地與澳門共同承擔,澳方主要由合作導師科研經費中支付。

可以說,這樣從高端人才入手的模式是極其適合澳門的,一方面高端人才本地培養所需時間較長,成本更高,而引進則更為快捷;另一方面,高端人才的引進數量有限,而且經費也得到內地的支持,讓原本一些為反對而反對的人士都難以找到藉口,減少了來自社會的阻礙。難能可貴的是,這項計畫其定位的高端性,也決定了應該是能夠比較快,且比較明顯的作出成績,從而為本澳未來人才引進,或者說是人才觀念的調整起到示範和引導作用。不過,這項計畫並未更進一步的對引進人才後的去留進行詳細說明,或許也是為了防止社會的反彈。但同樣,也反應出在人才服務方面的欠缺。終究還不能成為一個根本上解決人才引進與培養矛盾的模式。

其實,對於這一對矛盾,筆者早前就曾多次指出,人才的培養與引進應該並行不悖。這甚至應該成為人才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以新加坡這個典型的「人才建國、人才立國」的國家為例,它的人才戰略從立國之初就開始了。人才資源可以彌補自然資源的缺乏,這是新加坡人才觀中最具危機意識和前瞻性的思想。為此,新加坡制定了吸引全球人才的開放政策,設定了將新加坡打造成「人才之家」的國家戰略,為來自世界各地的專業人才提供了一個大展身手的舞臺,也為行業精英和投資者提供了一個經商和業務發展平臺。遍攬海外人才進入新加坡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各個領域,是人才戰略的又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新加坡政府為了吸引人才,推出了各種各樣的有針對性的計畫,比如國外人才居住計畫、減少就業障礙計畫、技術移民計畫、外籍人士居留權計畫、特殊移民計畫等,盡可能地為外來人才提供施展才華的舞臺。目前,在新加坡的400多萬常住人口中,外籍人士占了四分之一,而新加坡的經濟增長中有三分之一是外來人才的貢獻。

當然,並不只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無論何時也不能放鬆對本地人才的培養,因為只有本地人才更瞭解本地實際,也才能夠更好為本地發展服務和做出貢獻。因此,新加坡借助層層篩選的精英教育模式和獎學金制度,鍥而不捨地培育國家棟樑之材,重要政府職能部門的人才來源通道與科學教育、醫療、金融以及國有經濟等部門的人才通道密切相連,以確保各個領域的精英人才都能夠向政府管理領域輸送。同時,通過早已普及的高中教育以及日臻完善的職業技術教育和培訓,為國家儲備了大量的技能型人才。

其實,新加坡政府快速、大量引進外來人才的政策也曾引起當地民眾的憂慮,擔心大量外來人才的湧入會奪走他們的就業崗位和機遇。儘管出現不同的聲音,但是對於地域狹小、資源匱乏的新加坡來說,人才戰略是必由之路。在新加坡政府積極引進外來人才的努力下,如今的新加坡已經成為東南亞地區人才的重要聚集地和世界性的人才流動舞臺,大量的人才資源支撐了新加坡經濟社會事業的全面發展。

應該說,新加坡的人才政策是值得本澳借鑒的。同樣是地域狹小、資源匱乏。不同的是澳門還擁有祖國作為強大的後盾,又有雖然單一卻已經高度和繁榮經濟體系。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澳門實施類似新加坡的人才戰略會更具有基礎和條件。當然,筆者所說的這個人才戰略並不是全盤的大力引進,而是在引進的過程中,同樣關注和重視本地人才的培養。兩者應該是並行不悖的。其實,之所以在本澳會因為人才引進衝擊本地人利益的憂慮而制約類似新加坡式人才戰略的實施,主要原因應該是對市場看待的問題,若將眼光只是局限在本地的市場,引進多少人才必然會搶佔多少本地人才的機會。但是若將市場做大,把澳門的發展機會和發展規劃放諸澳門之外的區域甚至全國、全世界呢?完全可以將澳門本土打造成為人才的總部,而將發展與機遇的把握放在澳門之外的範圍。這樣,在澳門資金充足和聯繫中西特殊優勢的背景下,澳門是可以謀求到更大的發展舞臺的,而在這個舞臺上,無論是外來專才還是本地人才都有施展才華的空間。

正如之前所講的,引進專才與培養本地人才應該是並行不悖的。澳門的人才戰略也必須突出此點,因為在以人為本的施政下,經濟社會的發展必須是讓市民真正獲得實惠。但是在具體規劃上則應有所偏重,比如文創、會展這類本澳現有人才卻是勝任有困難,或者還需要時間去成長的行業,引進人才促使其告訴發展則屬必要,在促使其快速發展起來過程中,本地人才也會得到相應的成長。當該些產業真正在澳門佔有一席之地後,本土人才也就已經具備與之前的外來人才一道繼續開拓區域市場甚至國際市場的能力了。如此才是真正的培養與引進並行不悖。當然,這個過程需要的是全社會對人才成長有正確的觀念和認識,以及企業履行足夠的社會責任,不因為成本和收益等原因而在外來人才和本土人才的對待上有偏頗等。

而且,筆者認為,本澳在人才戰略的制定上,亦應儘早拋棄對本地人才或者外地引進人才偏向照顧哪一方,或者過分強調只引進本地缺少人才的論調和理念。而應轉為集中於可以為人才的成長和成功提供什麼樣的支援,使其為澳門的發展做出更大貢獻。因為,只有支持措施到位了,無論是本地人才還是外來專才都有機會成功和為澳門作出貢獻,消除誰搶佔誰機會的爭論,才能形成本地、外地人才的良性競爭和共處、合作。再者說,從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看出,外地專才擔心在澳門「朝不保夕」而不願意移民澳門,做長期發展的準備。未來,隨著其他地區的發展,條件的改善,澳門的相對優勢可能會越來越不明顯,吸引人才的難道也會更加大,如果還是不能從本質上構建相對公平的環境,願意來澳門發展的外地人才只會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