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門特別行政區公報》刊登行政長官批示,設立跨部門工作小組,跟進及支援澳門特區成立二十週年慶祝活動的籌備和執行工作的決定的同一天,保安司司長黃少澤會見傳媒表示,他於上月初召集轄下各部門局長舉行工作會議,部署新中國成立七十周年、澳門回歸二十周年,以及澳門新一屆行政長官選舉與特區政府換屆等事務的安保工作,提醒注意事項,全力跟進處理。上月底與公安部常務副部長王小洪舉行工作會議,重點商討今年安保工作細節,各部門與公安部部門對接,工作正進行當中。將以「安全、穩定、祥和」作為今年治安部署工作的核心,加強監察黑社會頭面人物及骨幹成員,不能有任何風吹草動。
此顯示,今年系列政治活動尤其是將由習近平主席親自蒞臨澳門主持慶祝澳門回歸祖國二十週年及第五屆特區政府成立的系列活動,並主持新任行政長官宣誓就職儀式的安保工作,已經擺上中央和澳門特區相關部門的案頭。實際上,公安部常務副部長王小洪上月底就專程來澳門,與行政長官崔世安會面,就共同努力維護國家和澳門的安全、妥善部署今年雙慶工作交換意見。王小洪指出,今年國家和澳門特區有多項重要活動,公安部與澳門特區保安部門將對各項工作早部署、早對接,盡力保障國家和澳門的重要活動順利平安舉行。而崔世安則表示,相關系列工作安排需要公安部的有力支持,特區政府定會全力配合中央的整體部署。參加會面的長黃少澤也表態說,按照行政長官的指示,澳門特區在維護國家安全的工作上,只有「一國」之責,沒有「兩制」之分,因此保安部門會充分部署和配合「雙慶」工作。由此,相關安保工作已經開始啟動。
其實,近來保安領域陸續開展有關活動,包括反偷渡、清掃「換錢黨」等,就是要在相關安保工作進入核心階段之前,進行清掃外圍的輿論及環境準備。以前的歷次經驗就是如此,因而香港媒體將此類行動稱之為「清洗太平地」。但隨著時序的進展及外在環境的變化,「清掃」對象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過去主要是針對港澳的黑社會,而今次針對的則是由內地來澳門「攞食」的人員。
此顯示,對澳門社會治安造成負面影響,尤其是給澳門政治安全帶來最大的威脅的不穩定因素,已經由本地的黑社會轉變為內地來澳的「搵食」人員。一方面,澳門回歸前夕因為經濟低迷,在各賭場「搵食」的黑社會人員為了爭奪地盤及涉賭周邊利益,經常打鬥,甚至「子彈與炸彈齊飛,利刀同鐵棒共舞」;而在澳門回歸後,尤其是在賭牌開發後,澳門博彩業發展迅速,這些有組織人員都「搵到了食」,以至成為賭廳經營者,也就「從良」了,甚至其中一些人透過各種方式,成為內地各地的政協委員,因而這方面的不穩定因素正在逐漸消減。這也是近年來澳門社會治安案件中,作案者較少是本地居民的主要原因。當然,仍不能對此類人物的監控有所懈怠,以防「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另一方面,回歸前主要由「有組織活動」人員操持的疊碼、洗錢等活動,因為他們已經「上了岸」,而多由內地人員「填補空缺」。據說,這也是偷渡活動甚至是「逆偷渡」嚴重的原因。另外,非法旅館之所以盛行,屢禁不止,而且租住者能夠避開旅遊局、治安警察局等權限部門的監管,在沒有「賣廣告」的情況下,「輕車熟路」地租住到非法旅館,就因為他們是常客,甚至是長租客。這些人成為澳門目前妨礙治安行為的「主力軍」,因而近期警方破獲的各種治安案件,是以此類人員為多。甚至不排除此類人員的其中一些人,在內地時就具有各種「不規則」的背景,包括某邪教人員,也包括以宗教民族之名義進行分裂國土活動者,更包括在中央開展反貪工作中,失去既得利益而對國家及中央充滿仇恨者。這些人物對澳門特區的政治安全,尤其是「雙慶」的安保工作,構成較大的威脅。不過,由於內地警方的偵控技術發達,只要內地警方介入,與澳門警方密切合作,相信是能夠做到萬無一失的。
最大的問題是周邊海域管理。此前,澳門沒有自己的海域,因而是由廣東邊防海警負責,對澳門海域進行管制,因而當時的內地媒體就有相關的報導。但在國務院將八十五平方公里里海域劃撥給澳門之後,在理論上,廣東邊防海警失去了對澳門周邊習慣管理海域的管制權,而是由澳門海關直接負責。與廣東邊防海警相比,無論是設備裝備,還澳門海域予以協助,以萬無一失保衛習近平主席等國家領導人的安全。這是國家大事,並不妨礙澳門特區的高度自治權。因而黃少澤在向公安部常務副部長王小洪表態時就表示,澳門特區在維護國家安全的工作上,只有「一國」之責,沒有「兩制」之分。
實際上,澳門慶典場地的地理環境與香港不同,三邊環海,海面寬闊,不法人員具有較為有利的偷渡入境以至實施突襲的條件。接近回歸時,解放軍的一個單位在澳門偵勘國際機場及綜藝館附近山頭,及移交大典附近海面,發現單靠澳門警方不足以保障各項儀式及國家領導人、國際嘉賓的安全。於是就透過中葡聯合聲明聯絡小組中方組長過家鼎大使向葡方組長提出,中方將提前三天派出中央警衛團執行警衛任務。葡方認為冒犯了其尊嚴,斷然拒絕。中方繼續施壓,與此同時,在相關機構聯絡下,解放軍某部一位姓房的大校找到筆者,說明上述情況,要求筆者在輿論上予以配合。筆者當即在本欄為文,對比澳門與香港警方的實力差距,及香港與澳門移交大典所在地的安全係數,並指出,倘在十二月二十日零時之前發生任何狀況,葡方都將「吃不了兜著走」。在各種壓力之下,葡方終於讓步,同意中央警衛團提前三天進入澳門,但不能攜帶武器(十二月二十日零時後,中方如何處理,他們管不著)。後來,在臨回歸前幾天,筆者看到一批穿黑西裝,理小平頭的年輕人住進新口岸某酒店,並在新口岸新填海地區,及澳門國際機場對面山頭布防,就心神領會,知道中方勝利了。在二十年過去後,又出現了一些新的複雜因素,包括上述的來自內地的各種因素。必要時,應由中央警衛團派出相應的人員,提前進駐澳門。
還有一個各種慶典活動場地內的政治安全的問題。筆者看到一篇由中央駐澳官員撰寫的回憶文章,提到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上午在綜藝館舉行的慶祝澳門回歸大會,由於估計澳門的嘉賓在出席此前連夜舉行的澳門政權移交典禮,及第一任行政長官和主要官員的宣誓就職儀式之後,較為疲累,擔心可能會有「空座位」,因而組織了中資機構的工作人員及其家屬出席。在大會進行過程中,有一位家屬突然站起來高呼某邪教口號。幸而大會安保人員迅即將其控制住並帶出場外,沒有驚動到主席台上的江澤民、朱鎔基等國家領導人(筆者當時在場也見到此一幕)。因此,吸取經驗教訓,對今年慶典的入場人員進行審查及紀律教育,很有必要。對某些按禮制享有入場權利但可能會作出「不規則」動作的人員,適宜在座位上作出適當的安排。
做好「雙慶」的安保工作,就是對國家最大的貢獻,黃少澤司長責任重大。因此估計,儘管不少人希望他能將澳門警隊整頓好的成功經驗,擴展到全澳公務員隊伍,但重任在肩的他將會顧全大局,不會「臨陣逃脫」辭職去參加行政長官選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