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瑜造勢成功後續效應卻難料

韓國瑜在台北市凱達格蘭大道的初選造勢活動獲得巨大成功後,按照原定計劃,又於上周六晚在花蓮後山舉行,同樣獲得空前成功,而且以當地人口與參與人數的比值計算,可能比台北市的號稱三十萬人的「含金量」還要高得多。因為台北市有二百六十七萬人口,加上鄰近新北市的三百九十七萬人口,就是六百六十多萬人,而且交通條件便利,如是以有三十萬人參與計算,當地人口的參與率,大約是二十分之一。而被稱為「後山」的花蓮縣只有三十三萬人口,而且縣域狹長,並為多山地形貌,交通極為不便,卻能聚集約十萬人參與,等於是平均每三名花蓮縣民就有一人參與,可見韓國瑜的號召力和動員力之強,而且還不是正式選戰的造勢活動,而只是黨內初選前段造勢活動,創下了國民黨參選人大記錄——其實還只是第一次,實為罕見,可能令韓國瑜自己也感到驚訝。緊接著在雲林縣及台中市、屏東縣,甚至是高雄市、台南市等人口高度聚集的縣市舉行的造勢活動,參與者只會是更多,而不會少。

現在,經過這兩場令人驚訝的造勢活動,還有此後連續舉行的造勢活動,不但是對前段時間因為「五點聲明」及在高雄市議會市政總質詢中表現欠佳等原因,而導致民意支持度下挫的現象予以止血停損,而且也為其就任高雄市長不到半年就「見異思遷」地參選「總統」,給予了正當性——是選民們推動他參選,而不是自己「吃碗內看碗外」。不過,是否真的能「止到咳」,關鍵是在於其民意支持度是否能止跌回升。現在尚未看到相關的民調報告,還很難說。倘有大幅回升,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成功;反之,意義就不大。

實際上,從現場實況看,尤其是在花蓮縣的大幅超乎當地人口比例的參與者的罕見態勢看,參與者都是韓國瑜的基本「韓粉」,花蓮縣的部分參與者本來就是台北市的參加者,是跟隨而來,因而有不少人是提前許多時間到場,這是因應從台北市到花蓮縣的交通並非很方便之故,何況還是在端午節小長假期間,遊客不少的情況下。按照以往的選舉經驗,這種情況的熱烈景象,雖能維持住氣勢,但是不等於也能夠轉化為民意支持度。亦即就像當年廖瑤珠所言,參與者是「來來去去這班人」,「同溫層抱團取暖」的性質較大。其實,可能連韓國瑜也已看出某些眉角,了解到這種造勢活動可能是一把兩面刃,必須掌握得很好。因此,他連忙撇清,自己並不是造勢活動的主辦者,而是別人好意舉辦,自己是被動出席。

這就巧妙地構築了「擋火牆」,既能充分利用有利於自己的部份,也能撇開可能會引發負面後果的部份,有效地保護自己。

這是因為,一方面,聲明自己並非是主動舉辦者,而是被動出席(實際情況也是如此,就正好是與自己的「被動參與總統黨內初選」互相呼應,為自己取得參選「總統」的正當性建置政治基礎;另一方面,也可避過抵觸《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及《政黨法》相關規定的嫌疑。實際上,舉辦規模如此巨大的造勢活動,經費絕對不會少。實際上,就有經常承辦此類活動的會展廣告商指出,光是台北市凱達格蘭大道的造勢活動,包括舞台音響等軟硬體設備,就必須耗費一千萬元。而上週六在花蓮縣舉辦的活動,舞台音響等設備也很齊全,預算也不少。緊接著,還將會每個週末都在不同縣市舉辦同樣的造勢活動,連串下來,恐怕沒有幾千萬元買不了單。因而有民進黨高雄市議員質疑,韓國瑜在高雄市長選舉中獲分配的選舉補助金,根本無法支應這龐大開支,而且還是甚至連韓國瑜參加國民黨「總統」黨內初選繳交的保證金,都有可能是使用率選舉補助金的情況下。如果韓國瑜無法交代這筆龐大經費的來源,恐怕會有抵觸《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及《政黨法》之嫌。何況,民進黨市議員更是質疑,如果造勢活動的支出是來自韓國瑜的市長選舉補助金,那他儼然就是一個最大的「詐騙犯」,因為高雄市民投票給他,是希望他當市長。

這也正是台北市造勢活動的真正「大攪手」妙天禪師和「花蓮王」傅崐萁,開始時否認自己是「大攪手」,但當民進黨市議員提出類似上述的質疑時,連忙承認自己「出錢出力」的主要原因。否則,本來是希望能幫到韓國瑜,但倘自己處理不善,就將反而會害了韓國瑜。

實際上,韓國瑜還真的並不是此類系列造勢活動的組織者。而從相關報導看,台北市主要是妙天禪師和傅崐萁的傑作;而在花蓮縣,則是傅崐萁的「主場」。在雲林縣,是地方派系勢力領袖張榮味和張麗善縣長父女倆操辦;台中市則是顏清標家族運作。

俗名黃明亮的妙天禪師,本來是國民黨員,後來脫黨。但從他的政治活動軌跡看,尤其是在「立委」和縣市長選舉中,與從國民黨脫離出來的徐欣瑩合作,還是屬於泛藍人物,與國民黨有高度重疊。他後來又自行成立「國會政黨聯盟(國會黨)」,並宣示將會充分利用「區域立委」選區調整,新竹縣獲得分配多一個「區域立委」議席的機會,安排人馬參選,而且還將參加「不分區立委」選舉。如果他出錢出力地舉辦造勢活動僅是為了「義助」韓國瑜,當然與國民黨中央的「立委」選舉安排不會發生衝突;但如果是為了參選「立委」,國民黨中央就將會大為頭痛。即使如果單純是為了參選「區域立委」,並以無黨籍身份參選,由於新竹縣獲多分配一個議席,也不至於與國民黨「搶飯吃」;但倘是還要參選「不分區立委」,就不但將會令國民黨獲分配「不分區立委」的議席有所減少,而且更令國民黨獲分配「政黨選舉補助金」也要減少。

花蓮縣的負面後果就將更為明顯。傅崐萁之所以如此努力輔助韓國瑜,是為了參選「立委」,並籍此參選「立法院長」。但問題是,他雖然已經服刑期滿出獄,但仍有未審的官司,而且為了創造政績而犯規,還被揭發「包養記者」。這對國民黨來說,並非是正名因素。但以他花蓮縣的影響力,估計能當選「區域立委」。反正新竹縣增加一個應選名額,而且花蓮縣的政治活動向來是由傅崐萁倆夫婦壟斷,對國民黨是也沒有影響。但如是爭奪「行政院長」,就將可能會衝擊國民黨中央當局的部署,甚至連王金平也將大失所望。如果傅崑義刻意要選,國民黨卻不讓步,也推出自己的規劃人選,就將會上演「鷸蚌相爭」一幕,一手好牌打壞,讓民進黨的參選者「漁翁得利」。

其他縣市對國民黨的衝擊力度,可能是較低,但在顏寬恆已經是國民黨籍「立委」的情況下,顏清標究竟要什麼,而值得他攪如此大的動作?就值得研究。這些,可能都是國民黨黨團以「保持中立」為由,要求「立委」不要站台的其中一個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