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史作為兩岸共同話題 歷史課程和公眾記憶中應有的地位

當今的國際秩序仍是二戰戰後秩序,第二次世界大戰雖然已經過去了七、八十年,但仍具現實意義,並且對今日世界格局的影響依然深遠。從中國自身角度出發,五大常任理事國的席位,就是因為中國政府領導抗戰、為世界大戰盟軍勝利作出巨大貢獻;具體到兩岸問題的層面上,美日關係也是在二次世界大戰結局基礎上建立的:原本應該出兵佔領日本的盟軍各國,皆由於各種原因未能實際佔領日本本土,造成美國獨佔日本,扶植起今天的日本——也就是在臺灣「去中國化」行動中起推波助瀾作用的這個日本。

中國對日抗戰在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地位

中國的全面抗戰爆發於1937年。當時中德合作關係緊密,而對日抗戰全面爆發,意味著中德合作結束,中國站在德日聯盟的對立面上已成事實。後來的英法美蘇對德日義開戰,也就自然地站在了中國的一邊。故此,不是中國選擇加入盟軍陣營,而是中國作為第一個成員國開創了盟軍陣營,其他各國後來陸續加入。試想,中國若非如此抉擇,而是接受德國拉攏,加入軸心陣營,換取德國勸說日軍撤出中國,那麼盟軍陣營少了第一個成員國、而軸心陣營多一個幫兇,最後的勝利者是否還是盟軍,就很難推測了。

況且,相比於1939年才爆發的歐戰和1941年爆發的太平洋戰爭,中國戰場上的戰事開始得更早,中國軍隊的條件也更差、準備更加不充分。然而中國軍隊卻面臨著最優勢的日軍部隊——因為日軍的戰略是速戰速決,優勢兵力集中在戰爭初期投入到中國戰場前線上。待美軍參戰時,日軍的精銳甲種師團大部分已經被中國軍隊消滅、消耗掉。1941年美國海報上赫然寫著「Help China. China is helping us.」的標語。美國受益於中國對日抗戰,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論戰場上的成果,中國軍隊亦不遜於英、美等盟軍陣營的部隊。由於法西斯國家(後稱軸心國)的侵略是精心計畫準備的,故開戰初期的各大戰役中,盟軍陣營多以失守敗退告終。中國軍隊在開戰初期組織了南口、淞滬兩大會戰,分別拉開了華北、華東戰場的帷幕。此兩場戰役中,國軍皆抵抗頑強,出乎日軍預料,終因武器裝備等條件太差、兵力不足而撤退,鮮有成編制的投降行為;其中南口戰役中的國軍一直鎮守居庸關,直到無增援兵力而即將被日軍包抄之際,才行有序撤退集結。英軍在1940年的敦克爾克戰役中,以戰敗撤退為結局;且仰仗德軍的突然停止追擊才未全軍盡喪。而武器裝備遠優於中國、且直到1941年才參戰的美國,在威克島戰役中面對日軍,守軍全軍覆沒;在巴丹戰役中,7.5萬軍隊集體向日軍投降。到了戰爭後期,中國軍隊雖然在日軍發動一號作戰後失利,然而自認為勝利在望的美軍同樣數次在阿登森林被垂死反撲的德軍擊垮,險些被趕出歐洲。

無論是從陣營的建立,還是戰場上的表現,中國的對日抗戰歷史中都有太多值得兩岸一代代人追憶、值得所有海內外華人自豪的方方面面。一個敦克爾克大撤退尚且能拍得貌似榮耀戰績,我們有那麼多值得稱頌的歷史片段,若不在兩岸年輕人當中普及,就是對歷史文化資源的浪費。

造成兩岸文化隔閡與國際地位尷尬的根源

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中國由於陷入內戰,不僅導致中國軍隊未能如願佔領日本本土,也造成了「對日抗戰由誰領導」「中國抗戰勝利首功歸誰」的話語權爭端。我們曾為了國內話語權的爭奪,埋沒了很多本值得自己驕傲的戰史戰績,導致我們失去了在國際上爭取二戰歷史話語權的資本。幾十年來,中國的公眾,以為中同戰場上,只有淒慘與無奈,而激烈、壯美的場面僅存在於歐洲和太平洋;甚至,我們的歷史教材至今沒有正式將對日抗戰納入到二次世界大戰的範疇之中,而是遵照歐洲中心說,將歐戰定義為二次世界大戰。

如此一來,由於我們自己沒有在國際上解讀、傳播中國戰場上的戰績,導致其他國家以為中國只有一些「麻雀戰」式的小打小鬧,自然地將中國的對日抗戰排除在世界大戰之外;進而太平洋戰場的功績由美國獨攬,中國對日抗戰勝利被西方解釋為「坐等盟軍拯救、享受盟軍共同勝利的果實」。日本也借此機會否認其侵略史——既然中國都沒有多少場像樣的抵抗戰役,何來侵略一說?美日對二戰結局的解讀都是如此,也就難怪今天的臺灣年輕一代人深受此影響,對中華民族概念缺失,而親日傾向嚴重。

在國際局勢不容樂觀的今天,倘若仍將政權認同的優先順序擺在國族認同之上、仍因為對兄弟鬩牆之事耿耿於懷而對抗敵禦侮的史實遮遮掩掩,就是本末倒置。

普及抗戰史的價值

瞭解抗戰歷史、弘揚抗戰精神不是為了銘記仇恨——至少終極目的不是仇恨——而是通過瞭解並不久遠的過去,讓一代代人明白為什麼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建立之有理、有據、有力,進而發覺「去中國化」的荒謬。瞭解中國抗戰對世界戰爭的貢獻和影響,也不是為了炫耀、要脅,而是在國際上建立中國人、華人的自信心。

在美國,有很多生活在社會底層的非裔、拉丁裔、中東裔以及其他族裔的人等著靠救濟度日。華人難免也會有一些個體淪為這一階層,但這不是華人族群的傳統——竄實上,華人所厲的亞裔群體平均收入在各個族群眾最高(見下圖)。既然我們在對日抗戰時期可以做到「以更劣勢的條件展開了更早的反擊抵抗」,我們現在仍然不是坐等救援的可憐者——將來,我們也不會是。

困難與挑戰

通過普及歷史常識、弘揚歷史文化,讓世人明白中華民族共同體的理據、論述「去中國化」的荒謬之處,是一種嚴謹的方式,但依然面臨諸多困難和挑戰。

政權更替自古有之,而國族、文化可延續數百上千年不變,也難以強行轉變。因此,國族認同的優先順序,理應高於政權認同。首先,也是根源上的困難,在於我們自身。正如前文提到的,我們曾經為了在國內爭奪抗戰問題話語權,自毀長城,湮沒中國對世界大戰勝利作出的貢獻。今天依然有很多人,停留在自家派系爭鬥的層面,缺乏國際大環境意識,自己貶低自己國家的軍隊取得的成績。這就造成對日抗戰史在中國本土——不論臺灣還是大陸——還原真相、正本清源的工作都面臨著一定程度的障礙。

另一個是全世界極端化的日趨嚴重。美國社會在過去的八年內分裂分化已經很激烈。被自由派佔領的教育界和傳媒界已在鼓吹所謂的「博愛」「平等」,將傳統、偏保守的價值觀貼上「種族/性別/宗教歧視」的標籤。然而,自由派所謂的自由、平等卻帶有明顯的選擇性。

許多白人教授在課堂上很熱衷痛批自己的先祖百年前如何迫害美洲原住民、如何奴役非洲人和拉丁移民,卻極少反省數十年前美國政府如何通過了排華法案、如何在戰爭中犧牲中國利益遷就其自家兄弟英國,更是很少有人承認當年中國曾經在二次世界大戰中事實上給予美國英國等盟國極大的幫助這在1941年當時美國社會主流是承認的。

自由派政策制定者一面聲稱反對種族歧視,另一面卻強推種族配額(racial quotas, known as the Affirmative Action)制度;亞裔特別是華人深受其害,實力需遠超其他競爭者才可能被錄取、錄用。當強推配額制在許多州失敗後,民主黨議員又推出亞裔細分法案,以保證除華裔外的其他亞裔的就學就業機會得到保證,孤立華人群體。可靠消息稱這些民主黨議員中不乏臺灣華裔議員的身影。這就表示,「去中國化」的火焰已經不僅停留在臺灣島內,還蔓延到美國華人群體中。

機遇和希望

美國的新任總統特朗普審査外援專案一事,引起各種猜測。其中指控之前民主黨執政時期一直支持其他國家的所謂「顏色革命”引起廣泛共鳴。雖然是推測,但特朗普總統的核心理念「集中精力發展美國自身、少浪費資金和精力在外國」卻是不爭的事實。調査援外資金之舉很難說與之前民主黨所支持的、恰好是特朗普認為毫無意義的「輸出意識形態」的行為無關;而民主黨所輸出的,又很難不包括臺灣的一系列「去中國化」運動。

所以,臺灣人當中堅持要搞獨「台獨」的那一派,接受美國民主黨資金支援的概率相當大。而民主黨在美國國內已經深埋禍根——特別是基本完全掌控了教育和傳媒系統,現在雖然特朗普上臺了,想要施政卻依舊困難重重。民主黨政客在不惜一切代價設置障礙,而普通美國民眾有半數相信了媒體所宣揚的「特朗普是種族主義、性別歧視的仇外者」等等,跟風給共和黨政府搗亂。這對於特朗普總統和新一屆美國政府來說是艱巨的挑戰,卻創造了中國和美國共和黨之間的共同利益。如果「去中國化」的運動在臺灣不再能獲得來自美國的支持,我們就不難通過歷史常識的普及,

將教科書中誤讀歷史的內容糾正回來,

臺灣島內的「文化台獨」也就將失去生命力;而在美國,只要熱衷於大搞種族配額、熱衷於細分亞裔族群的民主黨能夠受到遏制,那麼美國華人群體中的「台獨」和「反中」行動也將不會成功。

(吳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