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調或連署「灌水戰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郭台銘宣佈棄選之後,國民黨和韓國瑜都鬆了一口氣。但事與願違,韓國瑜的民意支持度卻沒有因此而得益,反而更被蔡英文狠狠地遠甩在後頭。這使人想起來二零零八年一月,國民黨狂勝「立委」選舉,而陷入狂歡。但吳伯雄主席卻戒慎恐懼,要求全黨「只高興一天就好」,保持戰鬥姿態,防止鬆懈輕怠,避免「鐘擺效應」發生,而影響馬英九在兩個月後進行的「總統」大選的選情。國民黨全黨遵從吳伯雄的告誡,繼續奮戰,果然又贏得「總統」大選,實現「綠地變藍天。而今次的國民黨和韓國瑜,卻是真正的「只高興一天」,與十一年前的境況完全相反。

實際上,在郭台銘宣布棄選之後,各種各樣的民調,包括屬於「鋼鐵韓粉」的旺中報業公佈的民調,都是韓國瑜的民意支持度,與蔡英文的剪刀差進一步拉開距離,甚至其中過去三年來雖然棲身綠營,卻一直「唱衰」蔡英文的「台灣民意基金會」昨日公佈的民調,假設「二零二零」是藍綠對決,蔡英文的支持度達致百分之五十三點六,亦即超過半數,而韓國瑜則從上月的百分之三十四點七,降到現在百分之三十點九。這「高興一天」的效應,也是太強烈了。

如果說,「韓粉」陣營公佈的民調也是蔡英文遠高於韓國瑜,是在採取打出「告急牌」的哀兵戰術,以刺激國民黨人及國民黨的支持者,趕快回流,也是一種「心理戰術」的話(按道理,現在距離投票日還遠,甚至『中選會』尚未進行『總統』參選人登記作業,『告急牌』似是打得過早,但早也有早的好處,讓藍軍凝聚團結力),那麼,其他各種民調都是指向,倘是韓國瑜與蔡英文「一對一」比拼,韓國瑜必輸:反而倘郭台銘參選,雖然未必能贏,而且還是蔡英文勝出,但韓國瑜卻不會輸得「太難看」;儘管是各家民調機構由於問卷設計、樣本選擇不同,使得其所呈現的民調數據也有差異,但卻都同樣指向郭台銘棄選後,蔡英文與韓國瑜的民調差距更為拉開了。既然如此,當初國民黨和韓國瑜團隊的憂慮焦灼,就是判斷錯誤;而國民黨三十一位大佬的公開信,也是動機與效果不統一了。

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多數的分析是,韓國瑜本人的表現固然是主要原因,但也不能忽略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郭粉」棄選後其支持者的民調都流向了蔡英文。此種動向,在「桃園三結義」叫得最夯,郭台銘最有可能參選時,各家民調機構都曾有過分析,就是倘郭台銘補選,雖然「果粉」流向蔡英文的韓國瑜的多,但差別不會很大。而且,就政黨來說,國民黨的支持度比民進黨大得多,也決定了「果粉」中的「經濟藍」和「知識藍」,不會倒戈蔡英文。

但在昨日,資深媒體人楊憲宏卻指出:「蔡英文現在支持率裡頭,有相當百分比是一種Parking(停泊),『果粉』為了洩恨,他做出一個讓你非常尷尬難堪的狀況,他會扮扮鬼臉啊(賭氣投蔡),或是他做了一種讓你很氣,『草螟弄雞公』(挑釁戲弄)啦,它就會產生這個效應。」

如果真是這樣,反而不用太憂慮。因為這些人,並非是民進黨的支持者,也不會支持蔡英文,只是一時「條氣唔順」,為了發洩「討厭韓國瑜」的情緒而做出的「假動作」,在接到民調機構電話時,故意「灌水」給蔡英文,「戲弄」韓國瑜而已。到了投票時,可能會「含淚不投票」,或是「含淚投票」,只是將手中的政黨票和「區域立委」選票投給國民黨和國民黨提名的候選人,「總統」投票則是拒領選票或投白票、廢票,亦即固不會投給韓國瑜,更不會投給蔡英文。

當然,還有得挽回。既然韓國瑜和郭台銘的支持者,都懷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就都是要「拉下蔡英文」和「讓民進黨下架」,但只是「果粉」不滿韓國瑜而已。如果韓國瑜能在未來幾個月內,有較大幅度改善的話,可能將令部份「郭粉」轉態,為實現「拉下蔡英文」和「讓民進黨下架」的目標,「含淚投票」。這就要看韓國瑜自己的造化了。

尤其是在即將進行的高雄市議會市政總質詢,韓國瑜要吸取第一次的教訓,做好準備,不能老是跳針「發大財」。實際上,韓國瑜的民調由高轉低,原因固然很多,而轉折點就是在高雄市議會市政總質詢上。這個教訓,極為深刻。

然而,遺憾的是,韓國瑜的最得力助手,也是韓國瑜在忙乎「總統」大選時,全力為他分身高雄市市政事務的副市長李四川,卻勞累得病倒了,據說還住進了醫院。希望能盡快痊癒,在市政總質詢時幫得上忙。

面對這個「灌水」現象,再比照韓國瑜的民調變化,使人想起,在國民黨初選時,民進黨在作出「韓國瑜最好打」的判斷之後,實施「灌水」戰術,推出「有瑜吃魚,無魚點菜」的教戰守則,讓接到民調電話的民進黨支持者執行,確是起到一定的干擾作用。當然,也與吳敦義主席拒絕採納郭台銘納入手機民調的建議有關,而這正是郭台銘不服氣的重要原因。因為國民黨內支持韓國瑜的軍政教退休人員,有的是時間,在每日傍晚到夜間蹲守在家中的電話座機旁,而支持郭台銘的「經濟藍」和「知識藍」則習慣使用手機,而且在民調機構進行作業的時間內,也尚未返家。

實際上,韓國瑜在贏得國民黨內初選後,民調數據立即下跌,這就證明了民進黨的「灌水」戰術果然發揮重要作用。但是,在國民黨內初選時「灌水」給韓國瑜的民進黨支持者,在正式投票時,是不會投給韓國瑜的。

同樣的情況,也即將發生在呂秀蓮的身上。不過,今次的執行者並非是民進黨人,而是「韓粉」。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力助呂秀蓮能夠徵集到四十萬張連署書,在剔除不合格的之外,還有二十八萬多張合格的連署書,讓呂秀蓮獲得參選「總統」的資格。而在正式投票時,曾經將連署書「灌水」給呂秀蓮的「韓粉」,就將會投票給韓國瑜。因而這些連署書是「無須負責任」的。

「韓粉」們很明瞭,呂秀蓮的參選,不但未能構成對韓國瑜的威脅,相反卻將會對蔡英文的選情造成衝擊。以「獨派」的比例計算,可能會拉低蔡英文五個百分點的得票率,這將有利於韓國瑜的選情。因此,「韓粉」們串聯,積極主動地為呂秀蓮連署。而且,因為不用蹲守在家中等電話,而且也沒有不知道民調電話是否會打到家中的焦慮,而是只要附近有連署點就可隨意行事,頗為方便,又何樂而不為?

這個手法,就連向來一本正經嚴肅的「知識藍」,也躍躍欲試。馬英九的老友,曾任海基會秘書長的陳長文,就在報章上撰文,大談他將會為意識形態完全相悖的呂秀蓮連署的理由。當然,他在文中避開了可能會引起敏感的「拉下蔡英文」的話題,而是表達對呂秀蓮堅守「民主」初心的意志和表現,其實這也是在暗中諷刺那些「吃民主飯,砸民主鍋」的民進黨新生「政治暴發戶」。

看來,今次「總統」大選中所使用的「潛水」戰術,可能是歷次「總統」大選中,發揮得最為淋漓盡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