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急於排審「中共代理人法」意欲何為?

本屆「立法院」的最後一個會期開議。爭取連任的「立委」將要投入選戰,「立法院」可能為了遷就他們,將會提前休會,這就使得本會期僅得兩個半月的時間工作。但需要處理的議題卻相當多,包括總質詢、「中央總預算案」、《軍購特別條例》、「中選會」及「審計長」人事案,將會佔掉較多的院會時間,另外大法官對年改「解釋令」中若干「違憲」的法條也需要配合修正,剩餘的時間實在不多,能夠完成審查立法的法案恐怕非常有限。而且,按照過去歷年來的慣例,下半年會期都是優先審查「中央總預算案」,尤其是這個會期是本屆最後一個會期,所有在本屆「立法院」屆期內提交審議的法案,如果未能完成就將全部作廢,不能留交新一屆「立法院」。在新一屆「立委」選出並就職後,再重新提案。因而「中央總預算案」倘未能在本次會期內通過,將會對政府運作影響巨大。因此,應是優先集中精力審查「中央總預算案」。

因此,雖然在「立法院」上一個會期通過「國安五法」後,蔡英文曾經於七月五日聲稱,將在「立法院」下一個會期內完成「中共代理人」的法修,但「行政院」卻也曾表示,本會期不會提優先法案清單,而且也並未向「立法院」提請有關「中共代理人法案」。此顯示,「行政院」是從業務主義觀點出發,擔心「中央總預算案」和《軍購特別條例》等未能及時通過,將會嚴重影響其運作。儘管現在尚未知,明年一月十一日的「總統」大選,民進黨能否繼續執政,但「行政院」還是要連續運作的。也正因為如此,在「立法院」本會期開始時,民進黨黨團就與國民黨黨團達成共識,委員會將優先處理「中央總預算案」,待「預算案」審查通過後,再排法案。

但是,在十月二十九日的院會上,民進黨黨團卻臨時突然出招,變更議程,將多個「中共代理人」法案付委,並以人數優勢否決國民黨、親民黨黨團提出的复議案。這些法案,包括民進黨「立委」王定宇等人所提《兩岸人民關係條例部分條文修正草案》與《遊說法第八條及第二十一條條文修正草案》、民進黨「立委」尤美女等人所提、《境外勢力影響透明法草案》及時代力量黨團所提《兩岸人民關係條例部分條文修正草案》、民進黨「立委」陳亭妃所提《兩岸人民關係條例部分條文修正草案》等。

不過,一方面是「中共代理人法」有十多個法案,必須整合為一個法案,不要說是在聯委會審查時,將會遭到國民黨和親民黨「立委」的杯葛,就是在泛綠陣營,正在走向衰敗的時代力量為了凸顯自己的存在,必然會力爭將自己所提法案列為主導法案,反對與民進黨「立委」提出的各種法案合併,因而必會爭吵得不亦樂乎,浪費不少時間。另一方面,「中共代理人法案」橫跨「立法院」多個委員會,執行機關也橫跨多個部會,因而必須以舉行多個委員會的聯席會議的方式審查。但是,其中佔有主導地位的內政委員會,民進黨「立委」李俊俋卻要到十一月中旬才能出任召集人,屆時才有條件將「中共代理人法案」排案審查。再加上一個月的「協商冷凍期」,最快也要到十二月下旬才可提到「立法院」院會審議。但在此時,「立法院」為配合大選,可能會按照慣例提前休會,因而可能會趕不及在「立法院」本屆屆期內完成,將會成為廢案。因此,民進黨黨團總召柯建銘就低調地說,「先付委再說」,顯見連他也不敢對能否完成立法「打包票」,也深知民進黨黨團之所以要撕毀與國民黨黨團的共識,強度關山地將「中共代理人法」付委,其實是重視「過程」更高於「結果」。

其一、當然首先是擔心這系列「中共代理人法案」可能會作廢。雖然蔡英文提出民進黨「立委要過半」的口號,但「討厭民進黨」的氛圍仍在,雖然民調是蔡英文高於韓國瑜,但民進黨卻是低於國民黨,而且台灣民眾黨、「喜樂島聯盟」等將會侵蝕民進黨的基本盤,因而民進黨的「立委」議席很可能難以過半,甚至會淪為第二大黨。倘此,民進黨黨團在新一屆「立法院」再推出「中共代理人法」,料將會遇到巨大的阻力,更難以通過。因此,必須藉著民進黨在本屆擁有多數議席的優勢,強勢通過。

其二、折射民進黨的選情危急,必須以此方式來大打「芒果乾」戰術,刺激選情,尤其是挑起投票率偏低的青年人的「危機感」。這是典型的選戰操作。實際上,蔡英文的民調之所以反常地處於高位,就是她極力販賣「恐中反中」論調的結果。因而她「食過翻尋味,要在選戰的最後關鍵時刻,繼續推銷「芒果乾」,製造「危機感」。尤其是最近韓國瑜的民調急起直追,拉近了與她的距離,而且在造勢活動中爆發的人潮,也嚇壞了她這位嬌滴小姐。因而就在「國安五法」的基礎上,再增加「國安一法」,合併為「國安六法」。同樣,民進黨「立委」的選情也並不樂觀,因而「中共代理人法」就成為蔡英文「總統」選情,及民進黨「立委」選情的「救命稻草」。

其三、轉移視線。最近蔡政府和民進黨在系列議題上操作錯誤,引發反感。尤其是在陳同佳問題上,「魔鬼論」不但是暴露了律師的無知,而且還自打耳光,這可能會導致民進黨失分。因而就意圖以強勢推出「中共代理人法」,來轉移視線,並盡快擺脫陳同佳的輿論場域。雖然陳同佳案與「中共代理人」並不等於是同一回事,但在宏觀上還是可以掛連的。因而就意圖以「中共代理人法」,來掩護自己,從陳同佳的輿論場域中跳脫出來。

民進黨推出「中共代理人法案」,大搞「綠色恐怖」,實質上等於是否定自己。實際上,當年民進黨的前身「黨外」,就是以反對國民黨政權大搞「白色恐怖」起家,並進行爭人權、爭民主、反獨裁的鬥爭,民進黨還發起廢除「刑法一百條」等的政治活動。現在民進黨卻要復辟「刑法一百條」,其實就是對自己的否定及反動。

而且,在實務上,也存在著破壞法治的疑慮。草案所指的「危害國家安全」、「國家利益」、「社會安定」、「政治宣傳」等,均屬「不確定法律概念」,違背「罪刑法定原則」和「無罪推定原則」,更有侵害言論、講學、集會等自由的違憲之虞。

因此,連美國和澳洲也對此有所質疑。民進黨主席卓榮泰七月間訪美時,美方兩黨智庫學者,就曾向民進黨建議不需要另立「代理人法」。實際上,美國的《外國代理人法》,雖然矛頭是指向中國,但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從標題到內容都是明指「中共」。

正因為如此,可能會有不少民進黨人也將會「中招」,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蔡英文本人在「陸委會」主委期間,就主導開通「小三通」;在「行政院」副院長期間,主張開放八寸晶圓及金融到大陸投資,在續發會上與台聯黨「立委」賴幸媛針鋒相對。這些行為,都可以「對號入座」地成為「中共代理人」。如法案享有溯及力,蔡英文也將會被追究刑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