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院長」也是人事大搬風指標

隨著「五‧二零」的日漸接近,有關民進黨黨政高層「大搬風」的傳聞不斷。除了是公開報導的蘇貞昌進行「行政院長」保衛戰,及蘇貞昌與「新潮流系」對拼等之外,還有蔡英文根據黨章的規定回任民進黨主席,必會引發中央黨部高層黨工的大調整。其實,還有一個職位,目前也正在「爭潮暗湧」,那就是「監察院長」。

實際上,本屆「監察院」的任期將於七月底屆滿,按照規定,蔡英文將會提出二十九名「監委」人選(其中包括一位擬任院長,另一位擬任副院長),交由「立法院」行使同意權。這是蔡英文首次實現對「監委」的完全行使提名權。因為在本屆「監察院」,有部份「監委」是由馬英九任「總統」時提名的,但因為當時在「立法院」佔多數議席的國民黨「立委」,對馬英九提出的部分「監委」人選,在行使同意權中不作為,因而使得蔡英文上台後有縫可鑽,向此時已是民進黨佔多數議席的「立法院」,提名「監委」人選,以填滿空缺。在名單中包括後來爭議甚多,而於今年一月辭職的陳師孟。這就形成在本屆「監委」中,「藍委」與「綠委」共冶一爐,但卻各吹各的號的奇特情況。

現在,蔡英文終於可以完全由自己一手包辦二十九名「監委」的提名權了。儘管「憲法」規定,「監委」必須超越黨派,保持中立,但其人選必然是親綠背景。在此情況下,台灣地區的行政、立法、司法、監察、考試「五院」,皆由民進黨所掌握,民進黨真正實現「完全執政」,沒有任何掣肘。

「監察院」是根據孫中山先生「五權憲法」的構思而設,負責行使彈劾權、糾舉權、監察權(調查權)、監試權及審計權。「監察院」由委員二十九人組織而成,由「總統」提名,經「立法院」同意任命,任期六年,「監察委員」之中一人任院長,一人任副院長。「審計部」是「監察院」的下級機關,負責審核全島各機關的財務與總决算。「審計長」任期六年,由「總統」提名,經「立法院」同意任命。另外,根據「立法院」去年十二月通過的《監察院國家人權委員會組織法》,「監察院」設「國家人權委員會」,置委員十人,由「監察院院長」及九位「監委」兼任。其職掌包括:處理與調查涉及酷刑、侵害人權或各種形式歧視的案件;對政府機關提出建議或報告;協助推動重要國際人權文書國內法化;撰提重要人權專案報告或年度國家人權狀況報告;協助政府機關提出國家人權報告;監督推動人權教育;促進國內外人權之交流與合作等。

本來,民進黨是極力主張按照西方「三權分立」的理論,撤銷「監察院」和「考試院」,將其職能分別移交給「立法院」和「教育部」的。但這牽涉到「修憲」以至「制憲」的問題,頗為敏感。當時國民黨掌握「修憲」的主導權,予以抵制。現在民進黨大權在手,而且在「立法院」掌握多數議席,如果能夠爭取到民眾黨、時代力量的支持,可以湊足「修憲」第一道「門檻」所需的票數。但關鍵是要必須進行「公投」,這第二道「門檻」並不容易跨過。而且,一旦「修憲」,必將引發社會分歧,動盪不安,政治成本太大。

既然未能撤銷「監察院」,那就索性「廢物利用」。由於已經沒有非親民進黨的「監委」予以制衡,就可在「陳師孟們」的操弄下,也將會如同「黨產會」、「促轉會」那樣,成為一個迫害不同政黨的「工具」,隨時可以編造諸如行政疏失等理由,以「監察院」的彈劾權、糾舉權、監察權來對付公職人員中的異見者,將會又是一個「東廠」。

正因為「監察院」即將換屆,前一段間就瘋傳現任「總統府秘書長」的陳菊,將會出任「監察院長」。這究竟真的是蔡英文的人事佈局安排,還是「新潮流系」以至「菊系」的「卡位」意圖,放出試探氣球?

如果是蔡英文的人事佈局,可能是出於以下三個考量:其一是陳菊的年事已高,而且身體狀況欠佳,但她又不願就此退休,因而讓她出任一份「位高事少離家近」的職務,以便於休養生息,這也是彰揚她在「美麗島軍法大審」中受刑,參與創建民進黨,為「黨外」及民進黨的事業奮鬥終身的「貢獻」。

其二是要陳菊遠離權力核心。當時蔡英文將自己的「姊妹淘」陳菊調任「總統府」秘書長,是因為自己的管治尤其是在黨內的協調遇到困難,因而借助陳菊在民進黨內最高的輩份,協調黨內各派系。實際上,陳菊雖然是屬於「新潮流系」,但卻是超越各派系,受到各派系的尊重,並能叫得動各派系。不過,陳菊後來卻是過於強勢,有時可能「自把自為」,讓蔡英文尷尬,比如「私煙事件」。而且在高雄市長選舉中,韓國瑜揭露批評陳菊的市政失能,也令她的威望受損。而她將「菊系」的人馬安排擔任公營企業的董事長,被批評為「吃相難看」,也需要「瓜田李下」,離開行政權力部門。

其三、可能是為了安排自己的人馬蘇嘉全,而必須要陳菊「挪位」。作為「英系」大弟子的蘇嘉全在卸任「立法院長」後,卻無處可去。蘇嘉全曾任民進黨秘書長和「內政部長」,熟悉黨政事務,而且因為曾任「立法院長」,也熟悉立法事務。因而倘能出任「總統府」秘書長,就可以對民進黨中央、「行政院」和「立法院」發揮協調作用。倘若挪不動陳菊,蘇嘉全就有可能出任「監察院長」。

實際上,此間也有將會是蘇嘉全出任「監察院長」之說。但蘇嘉全是蔡英文的一枚「活棋」,而「監察院長」的任期為六年,等於是「綁死」了他。而且,他也尚相對較年輕,出任「監察院長」似是「不成正比」。

由於陳菊屬於「新潮流系」,因而也有人認為,相關傳聞是由「新潮流系」放風,作為進行「卡位戰」的一環。但這可能不符「新潮流系」的戰略利益,因為在掌控核心權力方面,「總統府」秘書長比「監察院長」重要得多。

政壇上也有將由葉菊蘭出任「監察院長」之說。實際上,目前在民進黨內的各派系中,「新潮流系」、「英系」、「正國會」、「蘇系」等派系都在「分田分地真忙」,只有「謝系」「斯人獨憔悴」。由於謝長廷長駐東京,鞭長莫及,指揮力度相對減弱,因而在民進黨中常委選舉中,原本佔有兩席優勢的「謝系」,卻是首次慘嘗「零蛋」,加上無人當選縣市長,顯得逐漸凋零。因而「謝系」對「監察院長」虎視眈眈,希望能由「台獨烈土」遺孀葉菊蘭出任。

葉菊蘭的資歷足夠,曾任「立委」、「交通部長」、「客委會」主委、「總統府秘書長」、「行政院」副院長。而且,頭上戴著「台獨烈士」鄭南榕的「光環」。謝長廷與葉菊蘭的關係頗為密切,二零零七年民進黨進行「總統」黨內初選,謝長廷與蘇貞昌相爭,謝長廷出線,就是計劃邀請葉菊蘭作其副手。但蘇貞昌一氣之下跑到美國,陳水扁擔心黨內分裂,就指派「謝系」大弟子卓榮泰前往美國「箍桶」,終於促成「謝蘇配」。因此,讓葉菊蘭出任「監察院長」,可被視為「補償」。

不過,正如前述,「謝系」在黨內的影響力漸弱,謝長廷本人也不在台北,遠離權力核心,可能難以競爭。而且,陳水扁也曾有意提名葉菊蘭為「監察院長」,而她的意願卻不高。現在是否會有新的想法?已經離開政壇多年,是否有再「出山」的企圖心?不無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