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實質台獨」與「法理台獨」相結合關鍵一步

昨日台灣政治社會發生兩件大事,雖然在表面上沒有任何關聯,但在實質上卻是有著極為密切的連結,而且可能還將影響台灣政局發生顛覆性的變化,在相互作用及螺旋式上升下,台灣地區將會邁出「實質台獨」與「法理台獨」相結合的關鍵一步。

這兩件事,一是在蘇貞昌尚未按照以往慣例率領「內閣」總辭之前,就提前宣布邀請蘇貞昌在「五二零」之後繼續擔任「行政院長」。實際上,據說蘇貞昌是準備在本月十四日宣佈「總辭」的,而在蔡英文昨日作出這項任命後,蘇貞昌再「總辭」,就很滑稽了。不過,從目前情況看,「行政院」的部會首長,除借調期限已到必須返回學校教書,及有自己個人生涯規劃辦事等個人原因之外,大多數可能會獲得留任,因而即使是按原計劃「總辭」也只是一個形式而已。當然,「外交」、「國防」、陸委會和「國安系統」的人事權是由蔡英文親自掌控,蘇貞昌無權置喙。

其二是「立法院」昨日一讀通過俗稱為「兩岸關係條例」的《台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的修正草案。該項由民進黨「立委」蔡易餘、莊瑞雄、陳亭妃等人共同提案的法案,竟然刪除其條文中首句的「國家統一前」表示文字,該以「因應國家發展」代之。該提案的說明表示,「我國」與中國的關係已不再以「國家統一」做為唯一最終目標,因應「我國」政治現實及發展,應修正「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為了與這個重大的修改相配合協調,該提案還擬對其第二十六條之一及第六十三條的內容進行修正,將條文中的「國家統一前」修改為「國家管轄領域僅及於台澎金馬與其附屬島嶼時」。按照立法程序,該法案在昨日獲得院會一讀通過後,將交付內政委員會進行審查,然後再送院會三讀通過。

這兩件表面上沒有甚麼連的事情,可能會令蔡英文被迫吞下苦果——儘管蘇貞昌續任「行政院長」是她自己作出的決定,但從搶在蘇貞昌「總辭」之前就提前作出任命決定,而且在致辭時,針對政壇上有關「蘇貞昌內閣將是過渡性質,年底就走人」的議論,使用了與自己任期一致的「未來四年」一詞;還在下午針對有媒體有關蔡英文大動作提前宣布蘇貞昌續任閣揆,是為了要替昨日為紓困而道歉的蘇貞昌「止血」的報導,由「總統府」發出四點聲明予以駁斥,強調蔡英文選擇在此適當時間宣布蘇貞昌續任閣揆,顯示對蘇貞昌的敬重與倚重,並痛批該篇報導全屬捏造臆測。隱隱約約折射出這個「大動作」是有外間難以想像的內部隱情。而聯想到蘇貞昌與蔡英文的恩恩怨怨,及蘇貞昌在過去一年多的強勢表現其實是「搏命演出」,蔡英文的這個決定似乎是一個「壓力下的產物」。而且壓力是雙重的,既是權力鬥爭的壓力,也是實行「實質台獨」的壓力。因此,未來四年會有熱鬧好看,蔡英文可能會提前成為「跛腳鴨」。甚至最快可在今年底蔡英文按照過去已經獲黨內默認的部署,委任鄭文燦接任「行政院長」時就提前爆發。而民進黨「立委」推出「台獨法案」,閹割「兩岸關係條例」,也是將承蒙「一中憲法」法統擔任「總統」的蔡英文,迫使她簽署頒布具有「分裂國土」意涵的法案,將其推往「法理台獨」的火堆上燒烤。

其實,去年蔡英文為了反制當時氣勢很強的韓國瑜,被迫邀請曾在黨內「總統」初選過程中,就已經與自己「撕破臉」而且還顯得缺乏誠信的賴清德作其「副總統」搭檔,就已經為未來四年可能會發生的「宮鬥」埋下禍根。實際上,相對於蔡英文的「柔性獨台」,賴清德是真正的「鐵桿台獨」,不單止是他的「台獨」本性,也不單止是他公然第一個敢於在「行政院長」的位置上,在「立法院」的場合,自稱為「台獨政治工作者」,更因為他公然在前往大陸訪問時,利用與上海涉台專家學者進行內部研討之機,大發「台獨」謬論,這是連「老台獨」呂秀蓮、陳菊等人在大陸參訪時,都不敢說出口的。因而被「老台獨」譽為「台獨金孫」,並將實現「台獨」的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消除已經「老賣年糕,時日無多」的自己對「看不到實現台獨」的遺憾和恐懼。

而蔡英文在獲得「總統」勝選後的種種表現看,她在其第二個任期內,必然會全力拼經濟,因而希望能恢復兩岸關係。但這並不符合賴清德本人及其背後的「老台獨」勢力的願景。因而估計,也具有一定「台獨」意識的蘇貞昌,為了保衛自己的「未來四年」政治權益,充分利用已經獲得三年後在黨內「總統」初選「第一順位」的賴清德,擔心會被鄭文燦奪走參選「總統」機會的心理,聯手起來掣肘蔡英文。而在制肘的過程中,必然會有意無意地拋出某些「台獨」政策措施。

實際上,民進黨內多數人似乎都有此認知,在蔡英文的心目中,鄭文燦才是自己的接棒人,因而必然會在今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鄭文燦的桃園市長任期過半,按《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規定,無須進行市長補選,可以節省社會成本之下,委任鄭文燦為「行政院長」。這當然首先對懷有「未來四年」憧憬的蘇貞昌,造成衝擊,其次也將會對擁有「第一順位」優勢的賴清德構成嚴重威脅。因此,賴清德與蘇貞昌的聯手就有可能,並可能已經提前實施。而「交易條件」是,賴清德承諾蘇貞昌作其「副總統」搭檔。

這也將能彌補及平息蘇貞昌對蔡英文的不滿及不服氣心態。實際上,這種心態早就有之。一是在十多年前「蘇貞昌」是「行政院長」,蔡英文是副院長,蘇貞昌就已經極度不滿蔡英文,多次要求陳水扁「炒」掉她。二是「總統」初選中,蘇貞昌與蔡英文競爭,蔡英文雖然勝出,但其實兩人的差距很微。試想,在二零零七年的「總統」初選中輸給謝長廷,在兩人都是民進黨的創黨成員,而且還一道「打天下」,經受了不少艱困苦難,資歷不相上下的情況下,蘇貞昌尚且想不開,跑到美國去發洩悶氣;而蔡英文只不過是入黨才只有十來年,而且從來沒有經歷過老黨員身受的苦難的「菜鳥」,而且還曾經是自己的部下,這教蘇貞昌如何咽得下這口鬱氣。其三是蔡英文在「九合一」選舉慘敗,民意跌至谷底之時,懇求他出山當「救火隊長」的。經過一年多的努力,將民進黨從谷底拉起,而且還讓蔡英文得以高票連任。即使蔡英文大搞「恐中反中」,那也只是虛火,沒有他的高行政效率相助,蔡英文哪能如此風光,而且也佐證了自己的行政能力比蔡英文強得多。

至於「法理台獨」,就是「立法院」一讀通過「兩岸關係條例」修正案,拿掉該法律中「國家統一前」的關鍵表述。實際上,這一句是為了配合「憲法增修條文」第一句「為因應國家統一前之需要」的。二零零一年「立法院」在審議「兩岸關係條文」修正案時,民進黨「立委」就曾要求將之「拿下」,但時任「陸委會」主委的蔡英文出面阻止,認為不符「憲法增修條文」的規定,而且當時國民黨「立委」的席位較多,而未能成功。

但現在民進黨和「時代力量」的「立委」佔大多數議席,即使政黨協商難產,也可在院會三讀時強行通過。既然連「反滲透法」這種擺明是要迫害國民黨的惡法都可以通過,刪去「國家統一前」對已經「民進黨化」的國民黨來說,沒有甚麼「損失」,其黨籍「立委」也就可能會「樂見其成」。

這就將會對已經提到「立法院」議事日程的「修憲」程序,擔發揮「試水溫」的作用。可能會在「修憲」時,乾脆刪掉「憲法增修條文」中的「為因應國家統一前之需要」,向「法理台獨」邁出關鍵性的一步。

「法理台獨」與「實質台獨」的相結合,就相當於司法領域中的「實體正義」與「程序正義」相結合而形成「司法正義」的原理一樣,台灣地區就幾乎是打著「中華民國」旗號的「台灣共和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