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產學研助力經濟多元 鄒玖勝

一場疫情讓旅游休閑城市澳門的經濟發展在一瞬間陷入停滯,博彩業、旅游業、零售業等第三服務産業陷入泥潭。雖說澳門特區政府多次强調本澳中、長期經濟穩中向好局面不變,但實則本澳推進産業適度多元已具迫切性。

博彩業在澳門歷史悠久,長期在經濟中占據重要地位,的確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1997年,澳門經濟雖然說是有四大支柱:旅游博彩業、出口加工業、建築地産業和金融保險業,但博彩業占據絕對的優勢地位。澳門回歸以後,特區政府努力推動經濟多元化,以擺脫對博彩業的過度依賴。通過積極發揮和挖掘外來旅客的價值,增强産業之間的聯動,逐步形成了博彩業、會展業、旅游業三足鼎立的新格局。根據澳門特區政府公佈的2018年度《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統計指標體系分析報告》,博彩業占澳門經濟比重由2013年的63.1%降至2018年的50.5%,非博彩行業增加值占百分比接近五成。這可以說是一個里程碑式的變化。

儘管澳門的經濟結構調整取得了很大成績,但特區政府與社會各界仍在繼續研究和作出更大努力。只是今年一場疫情讓旅游休閑城市澳門的經濟發展在一瞬間陷入停滯,以博彩業爲主的第三服務産業陷入泥潭,直接再次凸顯澳門産業結構單一、仍然過度依賴博彩業、經濟韌性不足等問題,此時,澳門的産業適度多元已不單單是具有必須性的問題,而是升級到具有一定迫切性的階段。據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統計暨普查局8月21日公佈數據顯示,2020年第二季度澳門本地生產總值同比實質下跌67.8%,跌幅較第一季度的負增長48.7%擴大19.1個百分點,創下歷史最大跌幅。而在澳門所受疫情衝擊的行業中,博彩旅游業首當其中。據博監局日前公布,九月賭收爲22.11億元澳門元,較八月的13.3億回升66.2%,但按年仍跌九成,差過市場預期。首九月賭收為386.05億元,按年跌82.5%。可見,疫情重創本澳經濟,即使恢復全國簽註自由行,經濟復甦仍需一段長時間。有經濟研究者就一針見血指出,作爲典型的微型經濟體,本就資源配置空間有限的澳門,經濟發展已經極易受到外部影響,對博彩業過分依賴,將經濟命脉維繫于一個單一產業,更加危險。這種影響幾乎是週期性的——此前,包括2003年非典疫情、2005年新加坡賭博合法化、2007年澳門自由行政策收緊等情形,均使澳門博彩業發生相應變化。所以,在諸多事實已經證明倚靠博彩業衍生的垂直多元非長遠發展之策下,澳門特區政府亟需在橫向多元上多下功夫,增强經濟運行彈性。

那麼具體該如何解決這潛伏多年的隱患呢?其實,多名澳區全國人大代表、政協委員都曾提出,澳門要融入國家發展大局、堅持政策引導、加强人才培育,持續推進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當中深化區域合作更是重點。雖然珠澳攜手開發橫琴多年,取得一些成績,例如在中醫藥産業方面,特區政府近年積極發展中醫藥,在國家大力支持下從多方面培養中醫藥人才,推動傳承中醫藥經驗。同時透過粵港澳大灣區和「一帶一路」建設的機遇,利用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産業園平臺,發揮澳門作爲「中葡平臺」的優勢,將優質的中醫藥技術和産品帶進葡語系國家和「一帶一路」沿綫國家。以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産業園爲例,成立8年多來已建立了企業研發、總部、貿易等功能齊全的孵化基地,産學研一體化平臺已經開始全面運作,以澳門爲窗口的「以醫帶藥」國際化推廣模式已開始複製推廣,幷初見成效。截至2019年9月,產業園已成功協助內地和澳門企業的6款産品在莫三比克注册。其中「連花清瘟膠囊」和「張權破痛油」兩個產品進入當地市場銷售。産業園還啓動了歐盟傳統藥物和食品補充劑的立項和研究工作,助力企業的優質産品進入歐盟市場。産業園每年還組織內地和澳門中醫醫師遠赴莫三比克進行中醫交流,培訓當地醫生、理療師和藥劑師,將中醫藥合作的經驗和模式輻射到莫三比克周邊的非洲葡語國家。但與促進澳門經濟多元發展等關鍵要求距離尚遠。

因爲這涉及兩地體制差异、要素流通欠暢順、橫琴營商環境欠吸引等多種原因。爲有效推進粵澳(橫琴)深度合作區建設,加快澳門經濟多元發展,須引入新思維、新方式,建設與國際接軌、符合中國國情、彰顯「一國兩制」優勢、更加開放更具活力的合作區。建議發揮澳門優勢,服務國家發展戰略,制訂深度合作區産業發展規劃。深度合作區要既能服務國家發展戰略,又能與澳門形成互補銜接的新産業、新業態,整合澳門中藥品質研究國家重點實驗室和廣東中藥研發製造優勢,合力加快中醫藥産業發展,尤具戰略緊迫性。

的確,就中醫藥產業而言,澳門雖然有一定的基礎,但距離真正形成「產學研」發展仍有距離。不過近段時間,在特區政府積極推動與國家大力支持下,中醫藥産業不斷迎來利好資訊。例如10月22日,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和廣東省人民政府制訂了《粵港澳大灣區中醫藥高地建設方案(二○二○至二○二五年)》幷正式發布,提出推進粵港澳大灣區建設,打造粵港澳大灣區中醫藥高地的具體行動方案。該「建設方案」涵蓋了中醫藥傳承創新發展的全部要素,其中包括整合優勢資源,打造中醫醫療高地和中西醫結合醫療高地;促進融合發展,打造中醫科技創新高地;夯實發展基礎,打造中醫藥人才高地;深化互利合作,打造産業高地;助力「一帶一路」,打造國際化高地等具體內容和任務。無疑給澳門帶來了融入粵港澳大灣區的珍貴契機,相信「建設方案」的實施有利于中醫藥資源加速整合,從而使中醫藥産業做大做强。

此外,10月13日,「粵澳呼吸道病原體新藥聯合研究中心」第四次理事會白雲山板藍根澳門轉化研討會暨合作簽約儀式在廣州舉行。廣藥集團旗下廣州白雲山和記黃埔中藥有限公司、廣藥集團(澳門)國際發展産業有限公司與廣州呼吸健康研究院和澳門科技大學正式簽訂「白雲山板藍根研究成果澳門轉化備忘錄」。在會上,中國工程院院士鍾南山關於「白雲山復方板藍根對新冠病毒有效」的發言,讓板藍根再次成爲了網紅,被人們哄搶,幷引發新一輪搶購熱潮。在該消息的刺激下,白雲山公司的股票更是大漲。

白雲山公司隨後發出公告,指鍾南山團隊「白雲山復方板藍根對新冠病毒有效」的判斷只是産品開展的抗新型冠狀病毒體外篩選的實驗結果,後續還需對該産品開展進一步相關工作,相關工作尚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公告還稱,「復方板藍根顆粒的銷售預計不會對本公司的經營業績構成重大影響」。

且不討論有著「國民神藥」綽號的板藍根藥效如何,單是看到白雲山板藍根、白雲山複方板藍根科研成果計劃在澳門産業化的消息就令人感到振奮。消息指,該項目將由鐘南山擔任首席科學家,領導團隊開展白雲山板藍根研究成果的快速、高效轉化。對于澳門來說,其帶來的效益更是不可估量的。

除了板藍根這一網紅大咖牽手澳門,10月18日,網紅企業家董明珠也走進澳門。由珠海格力電器股份有限公司、南光文化創意產業有限公司、中葡產業文化交流促進會(澳門)及澳門品牌創新協會主辦的「中國風濠江情美好生活小嬌‘澳’」董明珠直播帶貨活動,在澳門也掀起一陣熱潮,一晚創下訂單總額9.09億元人民幣的銷量。

行政長官賀一誠在政府總部會見格力電器董事長董明珠一行,就格力電器助力特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及加强合作事宜,交換了意見。賀一誠歡迎格力來澳合作,肯定其以嶄新傳播形式講好澳門故事,幷寄語青年人從中把握新經濟的機遇。期望格力與本地高校交流合作,引入創新理念,將研究結合産業和應用,在産學研一體化中尋求突破,做出實效和成績。賀一誠稱,格力總部位于珠海與澳門鄰近,期望未來增强合作,共同發展。

活動期間,董明珠與澳門經濟財政司司長李偉農共同打卡澳門多家包括教主禦品堂、時香花生、品芳餅家、莫義記、文記餅家等多家特色老店,亦打卡澳門非遺文化特色景點等。在全球數字經濟浪潮下及後新冠疫情的時代,澳門中小企業均面臨企業新零售轉型的嚴峻挑戰,主辦方希望通過直播帶貨,幷透過格力品牌在全球的影響力,讓世界更瞭解澳門,也讓世界走進澳門。

李偉農在相關的交流分享會上更提到,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的大變局,不穩定因素增多,爲各地政府帶來不同的挑戰。但與此同時,亦推動政府積極謀劃新思路以進行科技改革創新,尋找新經濟增長點以帶動經濟有序復甦。在此,發展電子商務新模式新業態,在協助穩定經濟及促進産業變革轉型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

另外,在活動中格力電器與澳門大學舉行了簽約儀式。雙方將共同創辦澳大-格力聯合實驗室,致力于創新型人才培養,助力我國科技研發。此次格力與澳門大學合作將進一步發揮珠海與澳門的極點帶動作用,發揮好格力與澳門大學的資源優勢,深化珠澳合作,爲大灣區建設培養創新型人才,在合作交流中尋求人才培養新模式,打造人才創新基地。

其實,在本次直播活動之前,格力與澳門的合作也早有端倪。今年5月,格力電器宣佈擬在橫琴新區建設「橫琴格力總部」,積極布局相關産業。董明珠也曾公開表示「將會跟澳門有更多的互動與合作,在橫琴建總部是爲了盡可能從地理上、情感溝通上與澳門更加貼近,希望可以更好地與澳門大學和澳門科技大學的人才交流,爲他們提供發展的平臺。」

疫情期間,全球經濟發展受到了較大衝擊,面對新的發展背景和競爭格局,我國提出「要加快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爲主體、國內國際雙迴圈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在這樣的背景下,橫琴新區的建設發展對支援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轉型、加速珠海成爲粵港澳大灣區重要門戶樞紐、打造高質量發展的都市圈與城市群具有重要意義。而格力在橫琴的布局也恰恰顯示了與澳門合作的主動性和推動粵港澳大灣區協同發展的决心。

自帶話題流量的白雲山板藍根和銷售女王董明珠,他們的到來,無疑都讓更多人關注澳門,留意澳門,發現澳門。而我們亦能從中看到澳門特區政府在後疫情時代殺出重圍,提振經濟,助力産業多元發展的决心。

由于科學技術是經濟增長的引擎,是社會進步的重要動力,相信未來只有不斷推動科創發展,完善科技成果轉化爲産品的機制,加快形成「產學研」有機結合的發展模式,走好「產學研」發展之路,才能真正實現本澳經濟適度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