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都在湧動「驅揆」暗流?

關於「行政院」前發言人丁怡銘指稱台北市牛肉麵冠軍麵店使用萊牛事件的風波,並未因丁怡銘的辭職而平息,反而越鬧越烈。而且還分在野和在朝兩條主線發展,雖然背景及動因並不一致,但似乎後果卻可能會高度交匯,就是要驅逐蘇貞昌離開已經佔據了近兩年的「行政院長」職位。

其中一條主線,理所當然是已經被壓抑已久的國民黨及民眾黨,將這也是「撿到槍」的難得機會發揮到殆盡。本來,國民黨黨團已經連續九次阻擋前赴「立法院」作施政報告並備詢的蘇貞昌上台,呈現了疲勞狀態,而且繼續再擋下去就將會流失正當性。因而「國安」高層研判,連同二十二日由民團舉行的「秋鬥」大遊行,可能還要一個星期左右,就可以熄火了。但丁怡銘事件卻讓國民黨黨團又找到了新的理由,昨日上午第十次與民眾黨黨團一起,阻擋蘇貞昌上台。而一向強悍的蘇貞昌,昨晨卻罕見地放低身段,「拜託」國民黨「立委」停止杯葛。顯然,蘇貞昌也覺察到情勢發展對自己極為不利。如果再不能向「立法院」作施政報告,其「行政院長」也就是「跛腳鴨」,明年度的財政預算案也將會難以按時完成審議,蔡政府就將「空轉」,這就將會成為蔡英文下手更換「行政院長」的時候了。

蘇貞昌的「柔性屈服」,據說還將反映在今日召開的「CNN」對「中天」新聞台續照申請進行實質審議,「上峰」的意向突然「轉軚」方面。實際上,過去人們都認為,蘇貞昌對此有所插手,因而導致本來就持強硬態度的「CNN」委員,更為「企硬」。但昨晚有媒體報導,聽命於蘇貞昌的「CNN」主委陳耀祥為免政治衝擊,傾向讓「中天」新聞台以附多款條件方式過關,這兩天已與多位委員溝通。但也因陳耀祥動作太多,適得其反,委員會內部傳出「反彈」,也讓今天的「中天」換照審查結果充滿變數。而陳耀祥的「轉軚」,就是為了避免再讓在野陣營「撿到槍」,使得「行政院」的政治風波「火上添油」。

這還是輕的。丁怡銘事件爆發後,蔡政府此後將丟失一件極為「犀利」的「武器」,就是動輒指責親藍媒體「製造假新聞」。實際上,正是丁怡銘本人,經常使用此「武器」,打得親藍媒體「呱呱」叫,而這樣的「罪名」也正是「CNN」要「制裁」「中天」新聞台的「主要理由」。但就是這個丁怡銘,身居代表蔡政府的「行政院」發言人,卻公然以正式召開新聞發布會的形式,誣衊冠軍牛肉麵麵店使用萊牛,以此來打擊為反對輸入萊豬而抵制蔡政府的台北市政府及其市長柯文哲,從而製造了最大宗的真正假新聞。因而導致昨日國民黨「立法院」黨團委託律師,向法院告發蘇貞昌與丁怡銘等人違反《食安法》的「散播有關食安謠言」罪。這是繼本月六日國民黨黨團告發蘇貞昌、丁怡銘與「行政院」幕僚在「立法院」製圖攻擊在野黨「立委」涉違反《刑法》「圖利罪」與《貪污治罪條例》後,兩周內第二次告發。依據《食安法》規定,散播有關食品安全之謠言或不實訊息,足生損害於公眾或他人者,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新台幣一百萬元以下罰金。這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而與此同時,民眾黨「立法院」黨團總召賴香伶、副總召張其祿昨日也前赴「監察院」,檢舉「行政院長」蘇貞昌、前發言人丁怡銘,及「行政院」發言人室六人小編小組等,違反行政中立。張其祿表示,這不是丁怡銘請辭就能了事,這些人應事後追懲。由此看來,蘇貞昌們要「洗定椤柚」了。

另一條主線,是在民進黨內。在丁怡銘事件的過程中,民進黨內竟然沒有甚麼黨公職人員為他說好話。其中一位民進黨籍「立委」試圖為他緩頰,將丁怡銘以「懶人包」梗圖形式進行宣導,說是為了照顧「立委」們「學養不高、不喜歡看字」,卻不但遭到在野陣營「立委」反擊,而且連民進黨籍「立委」也不敢苟同。因為此說等於是貶低了「立委」們的「看字」水平,連文化水平都低下,那麼,政治水平豈不是更低落,還有資格當「立委」嗎?

本來,蘇貞昌是有名的「衝衝衝派」,幹勁十足但也性格倔強。否則,蔡英文就不會在民進黨敗選「九合一」而致民調跌至谷底的情況下,擺明與其不和也要委任他為「行政院長」,就是要他充任「救火院長」。蘇貞昌也確實是不負蔡英文的重托,將蔡政府的行政績效提升起來。但他卻因此而傲慢起來,而且潛意識上類似「宋楚瑜情結」的「我比她強,為何是她不是我」情緒也陡然冒升,而刻意展現自己比蔡英文「能」的形象,並頻頻在屬於蔡英文專有職權的「外交」、「國防」及兩岸關係事務領域發聲,而且其語調顯然與蔡英文並不完全吻合,但利益受損者卻將這筆「帳」算在蔡英文的頭上。

因而在民進黨內,某些本來就是與蘇貞昌不和的派系,如「英系」、「海派」和「正國會」等,開始「醞釀情緒」了。甚至,一些迎合及支持蔡英文安排鄭文燦接班的民進黨人,也樂得趁此機會,讓鄭文燦在其桃園市長任期過半後可以按照原定規劃接任「行政院長」。

這就導致一個奇怪現象。本來,在近十多年的派系發展史上,「新潮流系」與蘇貞昌關係密切,甚至一度與「蘇系」、「綠色友誼連線」合組成「新蘇連」,以抗衡「謝系」、「游系」(已分別併入或蛻化為「海派」或「正國會」)和「扁系」。而這一次,「新潮流系」竟然沒有人出來為自己的「親密戰友」蘇貞昌「護航」,相反還有所批評。除了是蘇貞昌團隊的傲慢確實是導致「神台貓屎,神憎鬼厭」之外,可能也與蔡英文的「口袋接班人選」鄭文燦,就是「新潮流系」的總召集人有關。

既然連「新潮流系」都如此,「反蘇派」就更「不客氣」了,曾經遭受「委屈」的「內政部長」徐國勇,「交通部長」林佳龍,及其背後的「海派」、「正國會」等,還有屬於鄭文燦「桃園幫」的機場國際機場的高層,可能都在心中「暗爽」。傲慢的蘇貞昌及其團隊,幾乎是將除了「英系」之外所有派系,包括曾經支持他的「新潮流系」,都得罪光了。這次不在一旁「看好戲」?

筆者月前曾有過分析,蘇貞昌總要會被蔡英文免除「行政院長」職務,只是要看甚麼時間點,以甚麼理由,以甚麼方式進行而已。現在時機正在逐步「成熟」。因此,這幾天不但是偏藍的和中立的媒體都在批評蘇貞昌的傲慢和執犟,而且連一些偏綠的媒體甚至民進黨人,在言文中都不給予蘇貞昌好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