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大健康產業發展助經濟多元 鄒玖勝

  珠海澳大科技研究院中華醫藥及轉化醫學研發中心日前在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產業園揭牌啟用,同時首批十二個產業化項目簽約進駐澳門大學——華發集團聯合實驗室。該研發中心的建成啟用,標誌著又一「產學研」鏈條搭建了起來,亦意味著琴澳深度合作推上新的階段、澳門產業多元化又前進一步。
  眾所周知,突如其來的疫情導致澳門去年本地生產總值大幅下跌超過五成,再次突顯特區產業結構單一的短板,和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重要性和迫切性。澳門與廣東深度合作開發橫琴,是粵港澳大灣區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其目的是助力推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支持澳門更好融入國家發展大局,為澳門長遠發展開闢廣闊空間、注入新動力。澳門行政長官賀一誠曾直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是澳門必定要走的路,需要透過區域合作,尤其是橫琴開發,為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提供空間、創造條件。在服務國家全面改革開放中發揮新作用,實現新發展,作出新貢獻。具體來說,合作區要充分發揮以下幾方面的功能和作用:探索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助力國家高質量發展;充分發揮澳門中葡平臺功能,助力國家全面開放;推進澳門世界旅遊休閒中心建設,與橫琴國際休閒旅遊島聯動協同發展;發揮澳門中西文化交往歷史悠久的優勢,加快建設以中華文化為主流、多元文化共存的交流合作基地;發展澳門品牌工業,推動澳門工業轉型升級;發展現代金融業,打造中葡語國家金融服務平臺。而發展中醫藥產業就是重要部署之一。
  2011年,中藥品質研究國家重點實驗室落戶澳門;2013年,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產業園在橫琴正式運營;2015年,世界衛生組織傳統醫藥合作中心在澳門掛牌……「產學研」鏈條逐漸搭建起來,澳門中醫藥產業迎來蓬勃發展。2018年8月,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領導小組第一次會議在北京召開,中央明確支持澳門建設中醫藥科技產業發展平臺。在隨後的第二次和第三次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領導小組會議上,大力發展澳門中醫藥產業也被提及。《粵港澳大灣區規劃綱要》更是詳細提出,要深化中醫藥領域合作,支援澳門、香港分別發揮中藥質量研究國家重點實驗室夥伴實驗室和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中藥檢測中心優勢,與內地科研機構共同建立國際認可的中醫藥產品質量標準,推進中醫藥標準化、國際化。支持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產業園開展中醫藥產品海外註冊公共服務平臺建設,發展健康產業,提供優質醫療保健服務,推動中醫藥海外發展。因此,在中央的支持下,澳門大力發展中醫藥產業,並以產業化、標準化和國際化為目標,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
  當中,成立「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產業園」,是產業化的重要一步。產業園2011年落地,並於2015 年進入了全速發展階段,圍繞「國際級中醫藥品質控制基地」和「國際健康產業交流平臺」的兩大核心目標、打造「中醫藥產業與文化一帶一路的國際視窗」的優勢定位,以搭建產學研一體化平臺、推動中醫藥產業國際化發展、以及大健康產業發展為思路規劃與開展工作。首先著力於搭建科技創新公共服務平臺,引進大型企業加快提升創新能力,促進轉型升級,共同推動產學研一體化全面運作,持續構建了科研服務體系、創新研發集群、成果轉化基地、企業服務體系四大功能。
  在硬體方面,產業園先後建成符合中國內地及歐盟認證標準的 GMP中試生產、研發檢測、產業孵化基地等一體化全鏈條的、具有國際先進水準的專業化公共服務平臺,為園區用戶提供技術支撐,可及時發現產品存在的品質缺陷,提升產品品質,減輕企業資金壓力,促進企業快速成長,發揮中醫藥科技創新平臺的優勢。
  其次,產業園還致力於推動大健康示範性項目的建設,開展產學研技術與產品的應用。打造大健康板塊示範項目作為產學研技術和產品轉化應用的載體之一,包括瑞蓮莊(橫琴)度假主題酒店項目、中醫藥科技創意博物館項目以及Ola Lotuso蓮地—中醫藥主題文化街三個示範項目。目前三個項目的工程建設即將進入竣工階段,惟因受疫情的影響,及須重新檢視三個大健康項目的市場定位和管理架構,除了工程建設的收結尾部分工作如期進行外,其他相關的運營工作已全面暫停。可以說,中醫藥產業園區經過多年努力現在已經初見成效,但也僅此而已,相關產業始終並未取得重大突破。
  那麼阻礙產業做大做強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有意見認為其因有三,首先是政策支持力度還不足,由於現時橫琴的人流依然較少,建設好的項目無法開業運營,故未來需要打通旅遊共用的關節。而在合作園區上存在利益分享的問題,如橫琴合作園區的產業,兩地政府是否可以實現稅收分成,以及未來應該納入到哪個政府的GDP統計範疇等。
  其次是受制於資本資源的缺乏。大健康產業屬於資本密集型產業,前期需要較大的資本投入,此外風險高、後期效益顯著也是其特點。由於對資金的要求較高,如果資金流不能夠及時跟上, 大健康產業的發展會受到制約。
  另外則是區域競爭激烈。隨著「健康中國」上升為國家級戰略,大健康產業前景可期,各地致力於發展有地方特色的大健康產業,加劇了地區之間的競爭。中信醫療斥資打造武夷山養老項目,以醫學生態養生服務為特色。海南省已經把大健康產業發展上升為戰略性支柱產業目標。2019年9月,國家發展改革委會同衛生健康委、中醫藥局、藥監局聯合印發《關於支持建設博鼇樂城國際醫療旅遊先行區的實施方案》,這標誌著這我國第一個國際醫療旅遊服務區的成立。澳門的大健康產業發展面臨來自多方的挑戰。
  而行政長官在今年初曾到訪大灣區的醫藥企業交流取經後,表示「大健康產業將成為澳門經濟多元發展另一座引擎,為構建世界旅遊休閒中心加入新元素。」另外,最近在立法會施政問答中又提到本澳正著力發展四大新興產業,當中將大健康產業列為首位,更是令大健康產業一詞走進社會的目光當中,受到廣泛的討論。似乎預示著大健康產業將迎來新的契機。
  所謂大健康产业是包括健康产品的生产、制造和健康服务,涉及健康产品原材料种植的第一产业,医疗仪器设备与器械、中西药品、生物医药技术等第二产业,健康管理、康养旅游等第三产业。澳門发展大健康产业的意义自不必多說,關鍵在於澳門發展大健康產業有無優勢。有學者就指出,澳門擁有發展大健康產業的多重優勢,包括「一國兩制」的制度優勢、與國際接軌的市場優勢、國際化銜接、物品進入澳門、中葡平臺的傳統優勢以及高經濟水準和資本市場優勢等,相信未來澳門發展大健康產業前景廣闊,期待相關產業不僅可服務澳門人,也可輻射至周邊地區。澳門人口老齡化趨勢開始出現,加上疫情影響,更多人關注健康,加上政府近年《施政報告》中也提到發展大健康產業,相信澳門醫學界樂見其成,並且有極高的參與意願。大健康產業不僅僅需要醫學界參與,還需要其他行業配合,例如與旅遊業結合發展旅遊健康、旅遊醫療,將高科技產業應用於大健康產業等也具可行性。總之,需要政府好好統籌規劃,做好「上層建築」,確定正確的發展方向之後,加強與周邊城市合作,尤其是大灣區城市間互相參與配合,相信大健康產業將會帶動其他產業,助力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
  例如泰國曼谷醫療旅遊業自發展以來,主打醫療服務、健康保健服務和傳統草藥產業,推動曼谷成為「亞洲健康旅遊中心」。澳門發展大健康可以借鑒曼谷將醫療與旅遊業相結合的形式,從培訓高水準的醫療人才、政府大力支持和提供優質的服務三個方面入手:第一,醫療旅遊產業的發展離不開高水準的醫護人員和高資質的醫療機構。據統計,泰國擁有700家公立醫療機構和300家私立醫療機構,私立醫療機構在其產業中佔據主導地位,泰國政府還投資2.8億美元對16000多名醫務人員進行培訓,此外還從美國等發達國家引進高端醫療人才,因而其醫務人員都具備良好的英文水準;另外政府也鼓勵醫療機構通過國際認證,例如JCI認證,以顯示其醫療能力。澳門要發展大健康產業需要以高水準的醫護人員為保障,培訓一批高素質的醫護人員。第二,政府對於醫療機構提供強有力的經濟支持,通過低利息貸款和降稅措施支持醫療機構引進先進的醫療技術,並為這些機構提供一定程度的財政補貼。第三,通過提升服務品質進一步吸引遊客。泰國充分發揮自身的特色和優勢,採取了差異化的產品競爭策略。例如,打造具有泰式特色的傳統草藥護理,最受遊客歡迎。澳門可以將醫療與旅遊業相結合,促進旅遊業的轉型升級。
  有立法會議員認為,疫情令人們對自身健康的關注度提高,本澳憑藉成功抗疫的經驗,以及在國家的支持下,向外界宣揚本澳醫療及公共衛生水平的質素,為大健康產業發展提供良好的勢頭。疫情之後,以互聯網、人工智慧、大資料等為基礎的「智慧醫療」服務將會得到更快速的發展和普及;服務于大健康的專業人才隊伍建設將會加快發展;歷史悠久的中醫藥事業,也有望迎來新的戰略機遇期。而作為發展大健康產業的配套,現時本澳已有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產業園,以及在未來數年將落成的離島醫療綜合體等硬體建設,旅遊業配套經營多年的發展已有一定的基礎;軟體上本澳有中西醫、護理等專業學位課程與醫學專科學院培訓,為本澳大健康產業提供相應的人才培養,但更關鍵的是,如何整合上述資源配套,真正配合到大健康產業的發展當中。
  所以,政府今後一段時間的重點工作方向應把握幾點,其一,依託已有的國家實驗室與產業重點發展平臺,吸引中醫藥人才與龍頭企業進駐,共同參與澳門中藥經典藥方的研發與市場化工作。
  其二,目前立法會已完成一般性討論並通過《中藥藥事活動及中成藥註冊法》法律草案,有關法案正在立法會小組會細則性審議,希望能加快法案審議速度。相信此項註冊制度可助本澳生產的中醫藥產品建立品牌形象,未來中醫藥產業園加大力度爭取更多中醫藥產品在澳門註冊、在澳門及橫琴加工生產,先打入大灣區七千萬人口的市場,再逐步擴大到其他地區銷售。
  其三,推動中醫藥產業結合旅遊、文創等協同發展;推動大健康產業平台通過養生保健、中醫藥文化展示、健康旅遊等形成「健康產業與文化推廣集群」。真正將澳門打造成為「走出去、引進來」的中醫藥業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