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對澳門既有肯定也提出要求 陳觀生

  早前行政長官賀一誠上京向國家主席習近平、國務院總理李克強面對面述職。習近平指出,一年來,澳門保持穩定發展良好態勢。有效防控新冠肺炎疫情,努力實現「動態清零」,同內地保持人員正常往來。澳門經濟逐步復甦,困難群體和小微企業得到扶助。維護國家安全的法律制度和執行機制不斷完善。澳門特別行政區第七屆立法會選舉順利完成,「愛國者治澳」原則得到進一步落實。中央公佈實施《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澳門融入國家發展大局邁出新步伐。中央對行政長官賀一誠和特別行政區政府的工作是充分肯定的。李克強希望特區政府主動對接國家發展戰略,積極參與和推動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大力促進澳門經濟多元邁出新步伐,做好疫情防控,持續改善民生,為澳門長期繁榮穩定奠定更加堅實的基礎。
  最滿意澳門抗疫表現
  習近平對澳門特區政府的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有效防控新冠肺炎疫情,努力實現「動態清零」。這也是中央對澳門特區政府工作最滿意的,顯示中央對澳門在面對疫情的挑戰所表現的遇事不慌、沉著應戰、防控措施有效是充分肯定的。
  這次新型冠狀病毒的潛伏期長和傳播力極強,對於人員集聚的行業衝擊最大。一段之間以來,為了防控病毒傳播和人群交叉感染,政府推出減少人流和居家不外出等防疫措施,因此旅遊、娛樂、餐飲、酒店、交通、教育等行業基本停業,損失相當大。
  澳門是個重要的旅遊城市,娛樂休閒服務業是支柱產業,大量旅客來自內地。以2019年有關統計為例,2019年澳門累積接待遊客達3940多萬人次,其中內地旅客超過2700萬人次,占總數9成多。而今在疫情影響下,包括因應防疫出臺的管制措施之影響,旅客量呈現懸崖式的下跌,對本澳旅遊、博彩、娛樂、餐飲、酒店、交通等行業的從業人員影響非常大,同時受此影響,將有不少中小服務企業面臨結業及從業人員失業的較大風險。
  具體上,新冠肺炎疫情對本澳旅遊休閒產業的影響表現為:遊客消失、賭場停業、酒店入住率趨零、餐廳酒樓顧客驟降,海陸空交通客運量大幅度減少,客觀上導致這些服務行業短期內處於停業狀態。即使疫情受控之後,出於消費者的擔憂,對這些服務的消費意願和客流量仍需一段時間才能逐步恢復。因為旅客和消費者出於對疫情創傷的擔心,可能減少出行,或減少在外聚會飲食等,這對本澳的旅遊、博彩、酒店、餐廳食鋪會有一段時間的不利影響。
  面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防控的嚴峻形勢,特區政府決策果斷,各相關部門全部緊急動員起來。由於政府當局及社會各界的積極配合,澳門疫情形勢得到較好控制,各類企業復工復產都在一定的防疫措施保障下有序開展。但無論政府還是業界都非常深刻認識到了這次疫情對澳門經濟產生的重大損失和不利影響,而且這些負面影響必將持續一段時間。在疫情期間,政府除了大力做好防疫工作作為首要工作之外,還積極應用多種政策措施,扶持受疫情衝擊較大的支柱產業復蘇,包括減輕普通市民之維生壓力。除了出臺的公共物業免租和提前發放「現金分享計劃」之外,政府出臺了減免稅務及規費,推行中小微企援助及利息補貼,臨時性向每名居民多發醫療券,補貼水電費,推出電子消費券等經濟應變及紓緩措施,得到廣大市民的歡迎,這些措施能夠切實解決中小微企業及市民的燃眉之急,可以說,政府相關的一系列措施是及時且富有前瞻性的。短期內對於刺激消費意願和需求,促進產業產能儘快復蘇,確保社會經濟可持續多元發展都將起到一定的促進作用。
  受這次重大突發性疫情影響,澳門經濟近期是要承受較大的損失。目前疫情受控仍然不確定。同時,相信這次疫情後從中央到特區都將會不斷出臺更多的優惠政策,以促進經濟民生穩定。此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利好因素是內地經濟基本面穩定,長期增長勢頭和動力依然存在,加之澳門社會穩定,財政儲備充裕,只要政府、業界和市民同心協力,更積極推動經濟適度多元化,尤其是充分利用科技創新,落實大灣區建設戰略,大力扶持新經濟和經營模式更新,是可以克服短期困難,實現長期社會穩定和快速經濟發展。
  一業獨大仍是澳門發展短板
  述職這種十分官式的會見,大多表達讚賞和肯定的內容,一般不會提出問題及對具體問題有所表示。但亦可從中體會出國家領導人提出的要求。如習近平表示,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持續蔓延,對各國經濟社會產生了嚴重影響,也給人們帶來許多啟示。經過這次疫情,澳門社會各界對澳門經濟結構方面存在的問題認識更加清醒,對澳門發展的路向思考更加深刻。賀一誠在回澳時總結述職行程時稱,國家領導人亦清晰澳門一業獨大的問題,中央一如既往要求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
  新冠疫情全球蔓延。這只「黑天鵝」讓全球各國政府措手不及,引發了全球政治經濟局勢的劇烈震盪。一時間全世界被按下了暫停鍵,「抗疫情、穩經濟」成為政府的當務之急。澳門特區政府團隊已經成功抵抗住了三、四波新冠疫情的衝擊,但新冠疫情仍舊蔓延抗疫仍不能輕視。突發的疫情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不同政府的心態和格局,看出了各政府間施政能力的不同。與此同時,疫情也暴露了各地發展中存在的短板。通過此次疫情,我們看到了澳門經濟社會在高速發展的同時,仍有存在著一業獨大的「短板」。
  澳門是世界上典型的微型經濟體,博彩業一業獨大,經濟結構相當特殊,發展特別容易受到外部環境變化的影響和衝擊。事非經過不知難。這次新冠病毒疫情讓廣大澳門市民感受特別深刻,讓澳門旅遊博彩業受到了史無前例的重創,跌幅可謂前所未有。2020年疫情襲來,當年第一季度入境遊客3219170人次,同比降68.93%,第二季度入境遊客49730人次,同比降99.50%,第三季度入境遊客750204人次,同比降92.44%。去年10月,博彩毛收入7342771千澳門元,同比降72.3%;1—10月,幸運博彩收入24346381千澳門元,同比降74.1%。去年第二季度澳門經濟持續下滑,按年下跌67.8%,較上季的-48.7%為大,經濟收縮主要是持續的疫情防控措施令澳門的服務出口跌幅擴大所致。外部需求方面的服務出口按年下跌92.3%,其中博彩服務出口及其他旅遊服務出口分別下跌97.1%、93.9%,貨物出口下跌26.4%。
  正如習近平所提到的,疫情令澳門各界必須加快思考優化澳門經濟結構的具體方向及措施,推動經濟適度多元,並且付諸落實。特別是發揮好「一國兩制」的優勢,為積極參與粵港澳大灣區建設做好準備,為特區長遠的可持續發展,奠定更牢固的根基。
  未提及或最重要:賭牌重投
  習近平還表示,祖國始終是澳門保持長期繁榮穩定的堅強後盾,中央將繼續堅定不移貫徹「一國兩制」方針,繼續支持澳門積極推進經濟適度多元發展,不斷書寫具有澳門特色「一國兩制」成功實踐的新篇章。
  全球疫情仍未歇息,新變種病毒株奧密克戎更在全球引爆新一輪疫情,多地封關鎖國,供應鏈料受疫情持續影響,物流費用節節高漲,加快全球通脹速度。澳門亦不能倖免,近月物價持續上升,加上貴賓廳事件或觸發失業潮,經濟有暗湧。疫情已兩年,各界深刻體會產業結構單一的風險,加快經濟適度多元迫在眉睫。今次述職過程中,中央也一再表示支持經濟適度多元工作,橫琴深合區被賦予推動澳門多元發展的平臺,被寄予厚望。過去澳門主要圍繞博彩旅遊業開展業務,如今進入新區發展,且市場主體亦有了顯著變化,機遇與挑戰並存。更多企業應放手一博,投入大灣區尤其深合區拓展新業務。同時,深合區「共商共建共管共用」新模式,邊檢「一線放開,二線管住」,為未來產業發展創設優勢,帶來前所未有的新機遇。
  分析這次的上京述職時間點上也頗為敏感。首先是特區政府近期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以及本澳社會最關注的將是賭牌重投如何進行的問題,一年一度的特首述職會否透露某些資訊?其次是按照世衛的預計,新冠疫情有望在明年結束,澳門經濟復甦也有望加速,特區政府如何佈局?雖然賭牌重投是特區政府高度自治範圍內的事項,在任何官方活動中基本無提及,但是否在內部場合有所探討?
  在特首返澳之前,備受各界關注的修改《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法律制度》諮詢總結報告出爐。最受關注的賭牌數量及批給期限,逾六成意見認為賭牌應為六個或以上。逾四成意見認為批給期限應少於二十年。
  特區政府在報告中的分析及回應中指出,大多意見認為幸運博彩經營批給數量應訂為六個(現時批給及轉批給的總數)。部分意見反映,批給數量少於六個可能會對社會造成較大影響,尤其涉及博彩業僱員就業的不穩定。亦希望政府除顧及博彩業健康持續發展外,亦需考慮土地及人力資源的承受能力,避免出現不良競爭。博彩業維持一定規模是確保社會穩定及居民就業的重要基礎,亦可保障穩定稅收,使政府整體開支平衡,也為維持民生福利及開展各項社會建設提供有利及穩固的條件。本澳專家也分析,總結報告反映社會希望博彩業「穩定」的願意,疫下經濟環境有變,且博彩業陸續出現問題,政府冀透過修法完善監管制度、增加非博彩元素,推動博彩業健康目的明確。
  各大投行隨後陸續發佈初步評論,普遍正面。有大行評估政府聖誕前公佈總結報告,有利按時間表完成修法和賭牌重新招標程式。續牌進度時間表較清晰,在聖誕新年假期前公佈總結,有利草案明年首季提交澳門立法會,可於明年六月現有賭牌年期終結前完成重新招標,有助消除濠賭股不確定性和股價懸念。另有大行指,總結中最多意見支援發六個賭牌,即維持現有賭牌牌主數目,可平衡就業和競爭,反映現有賭牌牌主失去牌照機會微,料最終博彩修正案會在「維持現狀」至「適度收緊」之間,較少機會出現苛刻營運環境。
  修改博彩法諮詢文本出臺後,由於太多不確定性內容及監管方向,一度令市場陷入迷思。六大博企股價大跌,至今仍一沉不起,除反映疫情影響,也反映面對大量不確定性,投資者對本澳博彩業前景保持戒心,寧願靜觀其變,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博彩法修改已有大體的社會民意方向,特區政府須加快落實修法工作,盡快推出正式的修法文本、立法時間表、重新競投的時間點、賭牌數量、批給年期等具體要求,讓市場可對飽受疫情重創的澳門重拾信心,也可穩定博彩從業員在博彩仲介人退場事件後的軍心,最終將有利提振就業、消費信心,為建設橫琴深合區解決後顧之憂。中央提到繼續支持澳門積極推進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其實也是對賭牌重投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