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保競投無懈可擊促進支柱產業可持續發展 陳觀生

  新一輪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批給公開競投正式啟動,為期十年最多的六個新賭牌,今日起至九月十四日接受投標。政府有信心整個批給程式年底前完成,明年一月一日起,獲得新賭牌的承批公司將按「新博彩法」的條件制度開始博彩經營。
  促多元奠基十年新發展
  行政長官日前頒佈批示,展開新一輪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批給的公開競投,遞交標書期間為七月廿九日至九月十四日。批給的數目六個,批給期間最長十年。此次採用簡單公開競投方式,擬參與競投的公司須在九月十四日下午五時四十五分之前投標。為獲接納參與競投,有關公司必須提交第二六/二○○一號行政法規規定的資格檔及標書,遵守競投方案規定的其他條件,並提供金額不低於一千萬澳門元的擔保金。
  根據行政長官批示,在甄選參與競投公司及評標時,尤應考慮開拓外國客源巿場的計劃、經營娛樂場幸運博彩或相關方面的經驗、博彩項目及非博彩項目的投資對澳門特區帶來的利益、管理娛樂場的計劃、監察及預防娛樂場內不法活動的方案以及擬承擔的社會責任等因素。
  行政法務司司長張永春(公開競投委員會主席)指出,政府○一年首次公開競投博彩經營批給,推動了澳門社會、經濟的高速發展。近期檢討了與博彩有關的法律法規,完善了監管制度,目的是確保作為澳門支柱產業的博彩業能夠健康、有序發展。政府希望透過此次公開競投,落實新修訂博彩法規定的監管制度,同時透過投標項目及批給合同的規定,引導並要求將來的博彩經營者在非博彩發展計劃、開拓海外客源市場等作出投資及承諾,在促進博彩業健康發展的同時,可以更好地推動澳門經濟適度多元化,鞏固澳門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定位,為澳門的中小企帶來發展空間。
  對於張永春提到,「澳門博彩業發展的廿多年,存在不少問題,其中一點是客源過於單一,客源結構不健康」。有學者認為,這正反映本澳過去二十年來博彩業發展雖有粗放式增長,但客源質量及組合,卻不足以支持澳門可持續發展。因此賭牌重新公開競投的兩方面重點,與《博彩法》修改的理念一致,是政府希望改善的著眼點。雖然疫下要拓海外巿場有一定難度,但現時競投賭牌並非只為未來一年的經營,而是為未來十年經營而做的事。縱使疫情反覆,客源暫時未能擴大,但卻清晰澳門整體方向要朝現代化、透明度高、企業管理水準不斷提高的方向進發。因此政府著眼於後疫情海外客源的開拓,相信競投者的商業層面也可對此作出現實部署。至於發展非博彩元素,政府強調這並非呼籲,而是要求,特別提到非博彩元素的增加,不單是餐飲,更可圍繞會展、娛樂表演、體育活動和文化產業等各方面多元化發展。
  學者坦言現階段發展餐飲、零售以外的非博彩元素同樣有困難,始終澳門整體空間細小,難舉辦大型展覽及體育盛事,故相信部分有意競標者已思考未來發展非博彩元素時,需利用澳門與橫琴一體化為方向,包括兩地合辦會展和體育盛事等。其實,過去一直有提及發展非博彩元素,估計各競投者已有自己的想法和規劃。現有的持牌公司也會朝強化自身綜合度假村的主題作賣點,助力澳門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以博彩帶動非博彩,而非外界經常質疑「得個講字」。故在可見未來會有更多實質項目出現,在現有基礎上更多元化。另外,兩大重點方向下,未來本澳博彩業亦會更好地朝中場發展,未來不會再有不規範的大豪賭活動出現。疫下全年賭收不足一千億元,在這新基礎因素下,政府果斷修改《博彩法》,並對博彩業作出明確整頓,將有助博彩業生態更健康。
  競投要經受法律和市場考驗
  如何應對賭牌批給結果引起的潛在訴訟?張永春表示,特區政府今次競投工作嚴格按照法律法規一視同仁處理,確保競投程式無懈可擊,不會受到司法挑戰,確保做好娛樂場無縫銜接。
  有此疑問,應該是基於首次公開競投博彩經營批給的經驗教訓。博彩業的開放,有助於提升澳門作為旅遊城市的形象,對於增加政府財政收入,擴大社會就業面,以至整體經濟社會發展帶來正面的積極影響。因此,在一個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內,澳門仍將繼續其以博彩業為龍頭的產業政策。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博彩業一業過於獨大和經濟適度多元之間的矛盾已經成為澳門面臨的最主要矛盾之一,博彩業的發展顯得有些畸形,已經不符合「全面協調可持續」的要求。特別是在法律上存在一些漏洞。
  其一,批給合同對承批人作了很多承諾性規定,但對這些承諾的執行,合同上並沒有寫明,政府也沒有具體的監督措施,這樣承批人對原來承諾的嚴格兌現,其能否實現和實現的程度就處於無人監管的狀態,政府應對此加強督促和監管。其二,承批公司在合同中雖然承諾「在所有項目中使用具素質的勞動力」。但在實踐中,不少博彩從業員職位對工作經驗和學歷並無特別要求。澳門博彩業急速發展帶來的人員流動劇增,結構性失業、僱員敎育程度低和技能老化等問題亟需解決。其三,儘管合同中有「禁止作出限制競爭的行為」之規定,但條文略顯簡陋,而且缺乏罰則性規定。其四,政府需加強對娛樂場的監管,消除博彩業帶來的負面社會影響。有研究表明,博彩業在帶動經濟發展的同時,也造成很多社會問題,如治安惡化、腐敗和有組織犯罪頻發、環境污染、傳統文化沒落、社會價值觀扭曲、問題賭徒增多等。
  但首次公開競投博彩經營批給在法律方面還是做到了詳細周密,基本經受了法律和市場的檢驗。比如,張永春在記者會重申政府對新競投者及現有承批公司一視同仁,不存在優待現有博企或不利新競投者的情況。特區政府跨部門工作小組六月廿六日前已與現時六家博企簽署法定檔及圖則,完全確定現有博企十九個娛樂場的區域、範圍、面積,於今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需要依法無償、無負擔交還特區政府,業權屬特區政府,但特區政府不會經營。明年一月一日起,特區政府按照競投結果將場所租予新經營者。如果現有承批公司獲得批給,則會原地原封不動經營。倘現有承批公司未能獲新批給,也可確定新經營者於明年一月一日可以經營,確保娛樂場博彩區域的設備、設施、人員無縫銜接。其底氣就是源於博彩法的周密規範,今次競投之後,會否出現之前預料不到的情況?還需經過一段時間才能觀察到。
  制度化安排促可持續發展
  有學者指出,新博彩法通過後,對衛星賭場起到規範化的作用。就目前來看,按照市場規律,短期內衛星賭場對澳門經濟收入已經起不到明顯作用,對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也起不到積極作用,逐漸會被市場淘汰。
  張永春表示,衛星場由於不屬博彩承批公司名下物業,按照法律規定毋須交還特區政府。當局不希望增加衛星場,現有十八間衛星場今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符合法律要求者可以具體條件繼續經營,相關區域不會歸還政府。倘衛星場不經營,相關區域將不會再經營娛樂場。表明當局對於衛星賭場被淘汰,已經是「順其自然」。
  博彩業者表示,賭牌競投的標書範圍「毫無意外」,基本在新博彩法框架下,博彩市場應改變的,政府已明確清晰化。如開拓海外市場方面,業者引用行政法務司司長張永春的說法,開拓海外市場是法律要求及標書的重點發展項目,亦是特區政府在下一階段博彩業發展的方向。
  不過,業界擔心本澳博彩業競爭力下降。指出現時如新加坡濱海灣金沙、聖淘沙合計的「成績」,今年上半年比去年升約1.3倍、去年亦比前年升約1倍,疊加兩年,升幅大。菲律賓有正盈利。越南雖未有數據,但聽聞生意不俗,升幅80-90%。換言之,東南亞市場正在增長盈利中,澳門則下滑。認為當中的差別在於防疫政策。上述幾個地方已走出疫情,經濟回復正軌。「要吸引海外客源,但他們為何要選擇我們(澳門)?」澳門有的設備設施,上述地方均有;便利的交通,上述地方有,澳門卻無。
  張永春對此強調,疫情是階段性及短時,澳門始終會跨過去。澳門博彩業經過二十年發展已具經驗及規模,有相當吸引力。隨著經濟環境改善及完善防疫措施,相信吸引海外客源可達標及不存在問題。開拓海外市場是法律要求及標書的重點發展項目,亦是特區政府下一階段博彩業發展的方向。任何人均無法預測疫情何時結束,但疫情始終會過去。政府亦有信心尋求更多有效的抗疫措施,讓社會回復正常運作。
  新一輪賭牌公開競投的兩方面重點,分別是博彩元素拓展和非博彩項目發展、開拓海外市場。有學者認為,兩重點與新《博彩法》的修改理念一致,新博彩法通過法律對澳門博彩業進行監管,只要做好監管和平衡各方面之間關係的工作,就能讓澳門博彩業實現規範化發展。也杜絕了不理性的過度博彩消費,讓澳門博彩業變成休閒化、大眾化、娛樂化的形式,能夠有效改善澳門博彩業對臨近地區產生的負面影響。降低了博彩業的「賭性」,發展其「娛樂性」,打造一個可持續發展的博彩業。專家指:「未來十年裏,澳門需要加倍努力,實現從野蠻生長到可持續發展的轉型。」
  今年六月三十日下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香港會見出席慶祝香港回歸祖國廿五周年活動的澳門行政長官賀一誠時,指出要堅持穩中求進,毫不鬆懈防控疫情,持續有效紓解民困,努力促進經濟復甦,堅定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全力維護社會大局穩定。賭牌競投也必須貫徹該指示。
  2020年以來受到新冠疫情打擊,澳門實質本地生產總值同比暴跌。疫情至今仍未終止,以及伴隨而來的人群流動管控措施,對需要消費者與服務提供者直接接觸以取得體驗的款待業經營環境所帶來的不確定性,把澳門經濟結構單一且高度依賴博彩服務出口的發展風險充暴露。澳門經濟結構調整已到了不得不被排上經濟發展規劃議程與實施工作的最優先之列。
  發展是硬道理。綜合前述,在新形勢下,澳門特區需盡快發展新興產業,以填補博彩產業的經濟功能角色減弱所遺留下來的空缺,為今後澳門經濟增長與創造優質職位和增加稅收增添多元的動力,否則將可能出現因經濟復甦過於緩慢而導致社會的不穩定性風險提升。
  適度多元,老生常談,卻寸步難進;反而每當經濟不穩,對旅遊業的依賴有增無減,根基不固,無力拓多元。政府提出產業多元規劃方向,雖有眉目,但除了現代金融業,其他尚處起步階段,需要長時間孕育。澳門經濟依靠綜合旅遊業復甦,進程緩慢而艱辛。唯有堅定開拓多元產業,才是有效抗風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