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博彩產業要走大眾化多元化路線 陳觀生

  本澳賭牌開始競投,引起全球廣泛關注。賭權開放帶來的光輝歲月,與當下慘不忍睹的賭收表現,成強烈反差,外界不免擔心賭牌光環會否褪色,從廿年前爭崩頭,到今天是否形同雞肋、冒大風險?與區域競爭中會否被拋離?種種揣測,不僅評估博彩業的未來,還考驗澳門多年打造的綜合旅遊競爭力。如今談博彩業,已經不再及不能依靠少數豪賭客作為核心收入貢獻。尤其新一輪賭牌評標把拓展非博彩業元素、發展海外旅客市場列為重點,意味著未來承批公司的投資方向、商業模式將與過去大不同。可以預見,非博彩業務不再是賭牌中的綠葉,當成為核心板塊後,投資者亦期望可以提升在收入中的比例。透過今次競投,將為澳門的多元旅遊娛樂元素邁出重要一步。
  特首冀未來產業平衡多元發展
  在早前立法會特首答問大會上,行政長官賀一誠表示,在未來四大產業多元發展中,將分為五個板塊實現目標。其中博彩會展業為本澳主打行業,支撐主要稅收來源,產值佔比不能低於百分之四十。同時希望金融保險業、批發零售業、建築工業及不動產、公共行政教育和大健康分別佔比百分之十五。
  他補充,按照二○年行業結構產值可見,博彩業佔比百分之廿一點三、不動產行業佔百分之十七點六、銀行保險業超過百分之十二。二一年,博彩業佔比百分之廿八點三、飲食業百分之二、批發零售業百分之十點六、金融保險業佔比升至百分之十四點五、公共行政及醫療方面佔百分之八點四,其他如工業、酒店、不動產、教育等行業總佔比超過三成六。社會可透過數據清晰未來發展目標。
  賀一誠又稱,因本澳稅收較低,倘博彩業佔比四成,相信稅收可覆蓋本澳一年八成開支,但若希望其他行業增加稅收,最終或得不償失,故希望未來平衡產業結構,避免單一發展。
  賀一誠表示,特區政府第二個五年規劃清楚列明,四大產業發展的方向不變,深合區也循該方向發展。澳門經歷疫情後,面臨較多困難,全球亦備受影響。近兩年可見,國際上股票、債券均大幅下滑,全球正尋找新機遇作發展。
  現時新興行業不斷發展,但本地居民對較多新興產業並不熟悉。目前橫琴深合區以高科技、大健康產業為主,近期有涉及國家投資的大型半導體項目落地,資金涉及四百億元,澳門可配合發展相關下游產品,支撐新興產業發展方向,建議澳門商界循該方向探討發展空間。賀一誠又稱,無論有沒有疫情,新興產業一直按照社會需求而發展,人工智慧是未來新興產業的主打方向,值得本澳青年關注。深合區第一個元宇宙項目正在開展,如何通過元宇宙參與發展,希望本澳年輕一代就該方面作更多思考。他又指出,本澳多所高等院校近年變化較大,均積極研究新興產業產品發展。不少澳門青年企業家利用大學相關技術,把項目孵化成熟後與國際大企掛鈎發展,有關成功經驗值得本澳企業借鏡。
  新興產業發展不應停留於口講。政府不能進行商業行為,但會在政策上發揮支撐作用。本澳現時在大健康產業或其他科技行業已有一定成果,惟須尋找市場機會,故發展新興產業須靠青年一代及商界共同參與。
  至於《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促進集成電路產業發展若干措施》,賀一誠指出,這是本澳四大產業之一的主要項目,政府推動澳大微電子研究院和集成電路國家重點實驗室建設工作的同時,積極配合兩地有關方面發展。很高興見到目前有廿位教授和近三百位研究生投入有關工作,二○二一、二二年共有二百五十八名學生報讀微電子、集成電路、半導體相關課程,其中澳門學生多於內地學生。
  他續稱,現時有不少本澳學生選擇理科,參與大學有關課程,值得欣慰。因本澳不少研究科目具先進性,吸引內地方面關注,澳門亦有參與深合區發展項目,其中部分產業具下游發展機會,相信未來有更大發展空間,本澳在該方面需要更多人才參與。
  投牌「戲肉」在非博彩元素
  今年首七月整體賭收疲弱,博企入不敷支,部分公司資金流響警號,透過發債、向母企融資等方式解決,銀根雖緊,總算可以支撐下去。但新一輪賭牌競投要求承批公司在批給期間,資產淨值不少於五十億元,考驗寸頭不足的博企。滿足參與競投的資本門檻,祇是取得入場券的先決條件,尤其當下經濟陷入艱難期,提高門檻有其必要。回顧過去國際金融危機,大企業因資金鏈斷裂引發的金融海嘯,記憶猶新,為防範企業「大到不能倒」,提升資本門檻將有力地保障市場的穩定性。
  但是資本要求僅是競投條件之一,今次投牌「戲肉」在非博彩元素,以實現經濟適度多元、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為目標。博企須針對標書提出的開拓外國客源市場、發展會展產業、發展娛樂業、舉辦大型體育賽事等十一個目標制訂計劃,謀劃願景,制訂路線圖。這些發展目標在澳門並不陌生,基本是多年來澳門力圖拓展的新興領域,只是成效參差,有的尚在起步,有的漸見成績。總體來說,不是每個行業都能形成具盈利的商業模式,更莫說獨當一面。從標書列出的要求,寄望憑著博企的龐大資源、創新能力、商業觸覺等,扭轉新興行業多年難以壯大的困局,加快達成願景。
  多年來,本地一直希望以大帶小的模式,培育市場成長。但過去囿於種種制約,雖搭建了不同平臺促進企業合作,但亦形成了大小企業相互競爭的局面,難以平衡發展。倘投標公司拿出一份符合澳門長遠發展方向的非博彩業務路線圖,聯同其他行業攜手另闢蹊徑,探索澳門的新出路,不僅可為非博彩元素提質發展,更為本地市場突破新空間。
  有學者認為,疫情影響,或會削減全球投資者對澳門競投賭牌的興趣,加上法例要求持牌公司要有最低資本額,新投資者可能只得「小貓三四隻」。有學者指出,疫下全球投資者對投牌興趣大減,以拉城現有的博彩營運商為例,過去兩年因疫情面對巨大經濟壓力,所需資金流不少。本澳現階段展開公開競投,一些有意向或有實力的海外投資者會減少,畢竟疫情影響很多公司的經濟實力。其次,新《博彩法》要求持牌公司要有最低資本額,由於資本門檻提高,競投的基礎條件因此提升,故新投資者可能只得「小貓三四隻」。
  但大多學者認為,疫下即使賭收跌至穀底,但本著長遠發展看,只要疫情穩定,大部分持牌公司仍有利可圖,相信可吸引國際有意競投者參與。是次競投更明朗化澳門的未來,尤其內地從嚴限制跨境賭博活動,清晰澳門未來要走大眾化、多元化路線。這對部分國際投資者而言,絕對是好事。八十年代的拉城,與澳門一九年的博彩情況相似,大部分收入來自貴賓廳,因而牽涉很多其他問題,部分更有犯罪成分。拉城下定決心修改法律,希望把壞分子剔出,達致公平競爭環境,因而吸引更多看好前景的投資者加入。現時本澳有法可依,相關監管法律清晰後,相信也可吸引投資者競投。
  當下澳門旅遊業水深火熱,博彩業無法倖免,旅客回流速度已成各界生死存亡的關鍵,更成為投資者評估未來澳門經濟發展的指標之一。旅客回流仍受制於何時寬關、寬關程度多少,待他日關門重開、海內外旅客復來,旅客來澳頻次則取決於未來的非博彩元素。
  博彩業將與其他產業增加聯動
  如今談博彩業,已經不再及不能依靠少數豪賭客作為核心收入貢獻。尤其新一輪賭牌評標把拓展非博彩業元素、發展海外旅客市場列為重點,意味著未來承批公司的投資方向、商業模式將與過去大不同。可以預見,非博彩業務不再是賭牌中的綠葉,當成為核心板塊後,投資者亦期望可以提升在收入中的比例。透過今次競投,將為澳門的多元旅遊娛樂元素邁出重要一步。
  環球各地均以發展旅遊業視為重要開拓收入之一,由此激發眾多創新旅遊元素。倘澳門仍僅聚焦於博彩板塊,而不是以博彩與非博彩作為綜合競爭力,將未能迎合未來旅客的新需求。反而,如何令兩板塊相輔相成,將成為博企業務發展的重點,同時將成為激發本地投資的新方向。畢竟低迷的市道、異常激烈的競爭環境,必須具競爭力的項目才可適應市場。
  對此,社會提出了不少意見,分享部分如下。
  一、有旅遊業者相信招標書內的項目不難實現,建議博企可發揮大企作用,在國際航線方面投放資金,增加航班班次及降低機票價格,吸引國際旅客訪澳。
  招標書中首個項目為「國際客源」,包括提升國際旅客來澳意願、鞏固已有海外市場等。旅遊業議會會長胡景光認為,澳門要拓展國際客源,首要條件是通關政策全面放寬,且需增加本澳國際航班航線,出行交通便利才能吸引旅客到訪。
  過去未有疫情時,因澳門國際航線少、機票價格貴,不少有意訪港澳的國際旅客,多數首選飛抵香港。以往返的日本航班為例,港澳兩地機票價格均為四千元,但香港航班數量較澳門多,客人必選擇飛往香港。故以往訪澳國際旅客年均數百萬人次,較香港的逾千萬人次有明顯差距。若博企投放資金至航空事業,增加國際航班,機票價格下調,澳門則可以價取勝,吸引國際旅客直接飛抵澳門。且按照「新博彩法」條文,基於公共利益,尤其為拓展海外市場,行政長官可豁免承批公司向文教及社保等領域全部或部分撥款,相信豁免的金額足以支撐博企投入增加國際航班航線。
  二、會展業與博企互補,提升國際會議排名。會展業者相信在與博企軟硬兼施、優勢互補下,澳門的國際會議排名將更前。
  澳門會展旅遊業協會會長何海明表示,近年受疫情困擾,更因入境管控措施而令旅客大減,削弱澳門國際會議吸引力。但未來透過與博企攜手合作,相信可吸引更多優質國際會議在澳舉行。也因博企自身的網絡效應,相信澳門的國際會議排名,可向前邁進一大步。
  現時博企就新博彩法的條款主動與業界磋商,探討更多會議展覽、體育盛事,尤其今年政府主打「會展+」跨界融合發展。業者認為可與博企攜手合作是好事,業界擅長國際會議競投,博企則擁有完善的硬體設施且場地大。
  三、有文創業界人士建議給予行業更多採購、合作聯乘機會,增業務和曝光率。另有企業希望博企搭「文創平臺」。
  對於文創領域,有文創業者表示,文化創意領域與博企融合度高,惟目前合作不密切,行業普遍希望可有更多合作機會。一方面博企採購量較大、金額較高,對中小微企而言是莫大支持。另一方面,與博企合作有利企業增加知名度,助拓展更廣闊市場。文創實體普遍受困於租金、客量,前期需要投入大量時間和心血,才可逐步在市場站穩腳跟。單靠本地市場規模,難以支持行業可持續發展。博企商場人流密集,若博企商場可劃定區域,提供租金補貼,邀請文創類企業進駐,再結合表演元素,既有利豐富博企旅遊元素,更可助文創企業增加曝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