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澳建立數字人民幣國際示範區時機已到

  據金融管理局日前發出的新聞稿透露,過去五年,獲許可在澳門營運的金融機構增加11家,包括支付服務機構、融資租賃公司、投資基金管理公司、金融資產交易公司及收入分成權交易平臺等新型金融機構。新型金融機構落戶既為市場增添創新元素,亦實現與鄰近地區的錯位發展。當前,數字人民幣在滿足內地零售支付需求的同時,也具備在跨境支付領域應用的技術條件。澳門建立數字人民幣國際示範區,有助於推動跨境數字人民幣合作創新,進一步優化跨境數字人民幣業務,為內地和港澳居民提供更加便捷的跨境金融服務。

現實基礎
  澳門是市場化的成熟發達經濟體,也是國際自由貿易港,在經濟運轉、法律規則、社會和政府治理等方面與西方國家高度接軌。而粵港澳大灣區,經濟實力雄厚,創新要素吸引力強,同時,文化同源、人緣相親、市場互補,已經基本形成富有活力和國際競爭力的一流灣區和世界級城市群,成為中國經濟高品質發展的典範。因此,高度發達且開放的區域經濟和經濟高品質發展的體制機制,為澳門推進數字人民幣國際示範區建設提供了重要的經濟基礎和體制機制保障。
  澳門金管局近年按部署推動現代金融業的發展,不斷完善市場發展所需的配套環境,吸引更多不同類型的金融機構在澳門展業。
  法律制度優化方面,近年先後出臺《融資租賃公司法律制度》、《保險業務法律制度》和《信託法》。目前,《貨幣設立及發行的法律制度》及《金融體系法律制度》正在立法會細則性審議,《保險仲介業務法》已納入特區政府二○二三年度法律提案項目。金管局並正修訂《基金法》和草擬《證券法》。隨著一系列金融法律法規的完善,將可支援融資租賃、信託、基金、證券,以至更加創新的金融業務發展。
  金融科技是發展現代金融的重要元素,為此,金管局近年持續優化金融系統基建,已先後建成「澳門元」、「港元」、「人民幣」的即時支付結算系統,現正構建「快速支付系統」第二期,把服務範圍拓展至本地港元小額跨行轉賬及非銀行支付機構,提升支付結算的數字化水準。
  金管局持續推動移動支付普及發展,協調金融機構推出「聚易用」聚合支付服務,聯通所有本地移動支付的收付款端,便利居民和商戶交易時可使用任一支付工具和機具。目前,「聚易用」已覆蓋全澳9成商戶門店,帶動去年移動支付交易金額再創新高,接近260億澳門元,按年增4成,顯示社會已逐漸形成無現金支付的氛圍。此外,《貨幣設立及發行的法律制度》建議引入法定數字貨幣概念,助力澳門數字經濟發展。
  《金融體系法律制度》亦建議新增規範創新金融科技活動的編章,為金融科技的試行設立臨時許可制度,允許合資格實體(例如科技公司、學術或科技研究開發機構),在風險可控情況下,對金融科技項目在期限內進行測試。隨著多項工作的不斷推進,將有助以金融科技為重心的創新金融機構發展業務。
  粵港澳大灣區具有多層次和全方面的跨境金融合作格局。粵港澳大灣區初步形成了金融市場互聯互通和特色金融合作共贏的格局。其中,香港是中國一座高度繁榮的自由港,也是國際金融中心、離岸人民幣業務中心和全球資產管理中心及風險管理中心。深圳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行示範區、經濟特區和全國性金融中心,也是數字人民幣應用試點的重要城市。廣州是國際商貿中心、廣州期貨交易所和粵港澳大灣區國際商業銀行的落腳地,也是數字人民幣試點地區。澳門是國際自由港和世界旅遊休閒中心,承接中國與葡語國家金融合作服務和離岸人民幣清算。粵港澳大灣區其他城市雖然金融業發育程度不高,但與這四座中心城市往來密切、互聯互通。隨著疫情結束,澳門跨境支付呈現快速發展態勢。粵港澳大灣區已成為全球數字經濟發展高地,具備發展數字經濟得天獨厚的資源和優勢。
  數字人民幣在粵港澳大灣區跨境支付中大有可為。利用法定數字貨幣和區塊鏈平臺解決跨境支付中普遍存在的時效長、成本高和透明度低等問題,這對提供高效、快捷和安全的跨境支付服務至關重要。澳門建立數字人民幣國際示範區具有深厚的現實基礎。

優化市場環境
  現代金融業發展是特區「一加四」適度多元發展策略的重要組成部分,近年特區政府在產業多元發展方面積極部署,不斷推動現代金融業的發展。
  近年來,受全球疫情、地緣政治等多重因素影響,世界經濟詭譎多變,金融市場震蕩起伏。然而,在澳門特區政府積極推動及大力支持下,本澳債券市場穩中有進,金融基礎設施不斷完善,債券種類不斷添新,金融創新合作不斷深化,國際化進程不斷向前,澳門債券市場正以非常亮眼的方式為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帶來新的動能,並為澳門證券市場的建設與發展開好頭、起好步。據澳交所(MOX)統計,截至今年一月三十一日,澳門債券發行上市總規模已達四千〇九十一億澳門元。其中,以人民幣計價的債券發行上市規模約九百四十億澳門元。綠色債券發行上市規模約七百八十八億澳門元,盧澳一站式債券上市規模約一百七十二億澳門元。
  金管局日前亦宣佈推出債券回購業務,方便金融機構、投資者在有需要時將債券套現,有助提升債券市場靈活性及活躍度。雖然本澳債券已有一定規模,但相對香港、新加坡等市場,參與本地債券市場的機構投資者仍然不算多。未來要創設條件,鼓勵國際、本地機構投資者參與澳門債券市場。正如股票市場,有機構投資者、散戶參與,市場活躍度隨之增加,成交額得以提升。此外,本澳債券市場要加快與國際市場接軌,從而推動二級市場發展。另一方面,本澳法律法規配套要加快修訂,提升債券發行效率,便利外地優質機構來澳發行債券。
  此外,「滴灌通(澳門)金融資產交易所」金融機構將在今年第一季開業,澳門將迎來第二家金融資產交易所。這是澳門現代金融業發展的一個新亮點、創新點。
  澳門滴灌通作為一個新型金融平臺,透過科技手段應用在企業投融資中,主要為連鎖經營小店的收入分成權融資和交易,具有創新的現代金融理念和模式,與傳統金融模式和鄰近地區的交易所有明顯的區別,可呈現創新發展和錯位發展的格局,進一步豐富澳門現代金融產業內涵。
  這種建立在數字化基礎上的收入分成模式,可精準有效解決中小微企融資需求問題,也能讓國際投資者把握中國經濟強勁增長和投資回報的機會。當前,澳門中小微企數字化基礎或未具備充分條件,但未來澳門在進一步融入國家發展大局的過程中,以及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的發展引領下,澳門也可引導企業參與滴灌通,激發中小微企發展活力,從而推動深合區和澳門的新興產業發展。
  澳門滴灌通項目的推進,符合國家新時代的發展理念,符合特區政府的總體施政部署,是一項充分體現推動現代金融業發展和產業適度多元的重要舉措。
  未來須加快完善制度配套,並重視推動澳門中小微企數字化發展。一方面,針對這些新型金融機構、金融服務不斷完善本澳金融法律體系,保障更多創新及多元化的金融項目成功落地和發展。另一方面,內地中小微企很多在收支系統方面已實現無現金的數字化,以及具有相對成熟的區塊鏈等技術,這些是參與滴灌通這類金融服務的條件和基礎。澳門在這一方面仍相對落後,因此特區政府及各業界仍需在推動數字化方面下更多功夫。

發展建議
  隨著疫情影響力大減,國家政策措施鼓勵人員加大流動,本澳應把握復甦關鍵之年,用好資源籌劃工作,與內地、海外地區加強聯繫,力促主要產業復甦。廣東省提出今年將推進高質量發展,澳門作為「雙循環」重要節點,應抓緊機遇,以澳門之所長,服務國家之所需,積極融入國家發展大局,與廣東省合力推進大灣區、深合區高質量融合發展,乘國策東風,加快實現「一加四」多元產業佈局。
  因此,澳門建立數字人民幣國際示範區時機已到。可以有四個著力點:
  其一,遵循「無損」「合規」「互通」原則。「無損」原則要求數字人民幣應促進貨幣體系、貨幣政策、金融市場和金融穩定等健康可持續,數字人民幣不應損害澳門幣作為澳門地區的法定流通貨幣地位。同時,應對數字貨幣兌換、流通中的消費者權益進行保護,促進公平競爭並確保由市場發揮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合規」原則要求數字人民幣應具有完善的法律基礎和穩健的運營體系,遵守關於外匯管理、匯兌制度安排、跨境資本流動管理等法律法規,做到資訊流和資金流的匹配,促進跨境貿易和全球供應鏈的發展,為實體經濟健康發展服務,符合反洗錢、反恐怖融資等監管要求,強化使用者個人資訊保護。「互通」原則要求數字人民幣應充分利用現有金融基礎設施和先進金融科技發展成果,實現數字人民幣和澳門幣系統間及金融市場和金融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同時,應有利於促進跨境支付業務健康有序發展,杜絕數字貨幣市場碎片化格局。
  其二,建立法定數字貨幣匯兌安排及監管合作機制。探索人民幣與澳門幣之間的貨幣匯率穩定機制,推進粵港澳大灣區跨境金融基礎設施提質增效。數字人民幣遵循「小額匿名、大額依法可溯」的原則,不僅滿足社會公眾對小額匿名支付服務需求,同時也能防範數字人民幣被用於跨境違法犯罪行為。
  其三,豐富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的應用場景。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應用場景包括跨境電子商務、港澳居民前往大灣區內地和大灣區內地居民前往港澳。首先,安全便捷的支付結算管道是跨境電商實現閉環交易的重要保障。數字人民幣在跨境電商場景的應用,有助於降低小微企業支付手續費,在提升跨境資金流轉效率的同時,又可以增強對消費者權益保護,更好地促進大灣區貿易往來和資金流動自由便利。其次,短期來往的港澳居民能夠在不開通內地銀行帳戶的情況下開立數字人民幣錢包,從而不用依賴商業銀行,滿足在內地的日常零售支付需求。同時,擴大數字人民幣錢包在港澳商家的使用範圍,提升跨境支付服務效率和使用者體驗。
  其四,推動數字人民幣促進人民幣國際化。在短期,由於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的應用場景十分有限,同時居民和商戶接受數字人民幣也是一個長期過程,因此,對人民幣國際化的影響較小。在長期,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已經擁有豐富場景,居民和商家對數字人民幣跨境使用習以為常,可能對區域人民幣的貨幣供求和貨幣政策傳導等產生顯著影響,極大地促進人民幣離岸市場發展。未來,隨著中國經濟實力和綜合國力的持續增強,數字人民幣將通過共建「一帶一路」走向世界,憑藉開放發達的經濟體制、先進的技術優勢和豐富的應用場景,不斷提升人民幣國際化水準。

(陳觀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