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生戰鬥為人民的王茀川

  王茀川,廣東文昌縣(現屬海南省)抱羅鄉湖尾村人,1893年1月出生。青少年時代,他在故鄉讀書。
  1916年,王茀川在北京大學法律系讀書,追求進步。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為了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強佔我國青島,他與北京大學學生到天安門廣場,舉行反帝示威大遊行,沿途高呼「取消『二十一條』」、「還我青島」、「打倒賣國賊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等口號。他走在隊伍前列,被北洋軍閥的狗咬傷,帶著血跡,繼續參加反帝愛國遊行至結束。當他看到青島歸回中國,曹汝霖等三個賣國賊被撤職時,他深深感到,這次學生反帝運動是有成績的,是具有劃時代的偉大歷史意義的。從此中國由舊民主主義革命進入到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
  離開北京大學後,王茀川返故鄉海南,任文昌中學教師,教育了許多青年成為人才。其中有林英,後任中國國民黨粵南師管區司令。
  20世紀20年代初期,王茀川離開祖國,到馬來西亞吉隆玻等地任中學教師、南洋夜校教員、工人學校校長,亦為革命與建設事業培養人才。其中有南洋夜校學生潘雲波,新中國建立後任廣東省交通廳辦公室主任。
  1925年初,王茀川返回祖國,到廣州,任黃埔軍校(即中國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後名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政治教官,講授政治、法律、軍法等課程。1926年春,他參加中國共產黨(王茀川《幹部簡歷表》)。在中共廣東(兩廣)區委常委兼軍事部長、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周恩來領導下,他與黃埔軍校政治部秘書聶榮臻等同志同在一個黨小組(《中國專家人名辭典》中的《王茀川》)。他認真備好課,講好每一堂課,運用在北京大學學到的法律知識,結合軍中法律,講軍法課,理論聯繫實際,深入淺出,通俗易憧,生動活潑,引人入勝,深受學生好評。他與黃埔軍校教授部副主任葉劍英是同事,彼此都是華南人,言語相同,常交談教學體會。葉劍英介紹教授軍事課體會(《黃埔軍校史料》廣東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505頁)。王茀川則談講授軍法課的做法。隨後,他任國民革命軍吳奇偉團的黨代表(即後稱的團政委)。同年,他到國民革命軍第十師任黨團書記,從事政治工作,協助師長張發奎帶領部隊練兵。1926年他是原粵軍許崇智部的旅長、海南文昌縣人張雲逸的參加中國共產黨推薦介紹人之一。他經過多次聯繫與張雲逸表示,堅決支持和參加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事業(《王茀川資料》)。他還介紹了葉劍英的前妻曾憲植、符思之(海南人,解放後任海口市人民政府市長)等參加中國共產黨,以壯大黨的隊伍。同年夏,他協助張發奎率領第十師參加北伐戰爭,離開廣州,挺進湖南、湖北。1927年春,張發奎任國民革命軍第四軍長。王茀川任第四軍的黨團書記,協助張發奎率領部隊打敗軍閥、十六省聯軍總司令吳佩孚部隊。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蔣介石背叛孫中山的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在上海製造「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王茀川協助張發奎率領第四軍部分軍隊東征到江西,參加東征討蔣。8月1日,王茀川離開第四軍,與第二十五師參謀長張雲逸等參加南昌起義。王茀川隨南昌起義軍第十一軍長葉挺、第十一軍黨代表聶榮臻隨後離開南昌,長途征戰,經江西、福建,到達廣東汕頭。
  9月,王茀川任中共廣東省委軍委會組織部幹事,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廣東省委書記兼中共廣東省委軍委書記張太雷、中共廣東省委軍委領導人之一的聶榮臻領導下在廣州從事地下工作,參加組織秘密的軍事活動,11月參加發動第四軍教導團、警衛團準備參加廣州起義。
  12月11日,在張太雷、中共中央委員悸代英、葉挺、第四軍參謀長葉劍英、中共廣州市委書記黃平、中共南方局軍事和肅反委員會領導人楊殷、廣州工人赤衛隊總指揮周文雍、聶榮臻等同志領導下,廣州起義爆發了。王茀川隨教導團參加了廣州起義。12月12日,張太雷犧牲後,在聶榮臻領導下,他繼續聯繫參加起義的第四軍教導團、警衛團英勇反擊敵人。12月13日,由於國民黨反動派的第四、五軍在帝國主義支持下,糾集各種反動武裝進攻廣州。在敵眾我寡情況下,廣州起義失敗。王茀川奉令轉移到香港。
  1928年1月,在中共廣東省委常委、軍委負責人張善銘、中共廣東省委士兵運動委員會主席聶榮臻(《中國共產黨廣東省組織史資料》中共黨史出版社1994年版第141頁)領導下,王茀川在中共廣東省委軍委從事安排廣州起義失敗後轉移到香港人員的善後工作,介紹他們到各部門、團體或到農村從事革命鬥爭。隨後,他在中共廣東省委軍委書記聶榮臻領導下從事白區工作。
  8月,王茀川任廣東革命互濟會主席兼黨團書記,在中共廣東省委書記黃釗領導下,從事救濟死難烈士家屬和被捕革命同志及其家庭(王茀川《幹部簡歷表》)。
  這一年夏,中共中央組織局主任周恩來到香港指示中共廣東省委工作,住在地下機關裏召開會議,總結廣州起義失敗的經驗教訓。王茀川(又名王之仁、王俊波)的妻子王堅(又名蘇永堅、王永堅,是青年團員)在地下機關交通站門外望風,以保護地下機關和共產黨人、革命者的安全。王茀川亦向周恩來彙報了自己親身經曆廣州起義的概況。
  1929年12月,王茀川獲悉鄧小平、張雲逸在廣州起義兩周年在廣西領導百色起義。他知道他的老同鄉老同學張雲逸任紅七軍軍長、鄧小平任政委,創建右江革命根據地,無比高興。
  這一年,在中共廣東省委書記盧永熾、省委常委兼省委軍委書記聶榮臻同志領導下,王茀川繼續做好廣東革命互濟會各項優撫死難烈士家屬等項工作。
  1930年2月,在新任的中共廣東省委書記羅登賢領導下,王茀川仍任廣東革命互濟會主席、黨團書記,照常工作,對省委候補常委黃平民、中共中央候補委員兼省委候補常委甘作棠的壯烈犧牲,對其家屬予以撫恤,對省委常委馮菊坡被捕,則盡力營救,幫助他後來出獄。
  1930年10月,王茀川到上海任中共中央軍委會交通員,在中共中央軍委書記周恩來領導下,從事交通聯絡工作。1931年夏,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蔡和森到香港任中共兩廣省委書記。6月,根據中央指示,王茀川到香港,獲悉蔡和森被捕,參加營救蔡和森。後國民黨反動派與香港英國當局勾結,引渡蔡和森到廣州殺害。王茀川向周恩來彙報了蔡和森犧牲概況。
  1931年10月,王茀川在香港任中共廣東(兩廣)省委宣傳部秘書、幹事,在中共兩廣省委書記兼宣傳部長陸更夫領導下從事宣傳工作,參加編輯出版省委機關雜誌《兩廣實話》、《兩廣紅旗》。1932年3月,由於省委常委、省委駐香港特派員廖亦通被捕後叛變,兩廣省委機關受嚴重破壞。省委書記陸更夫、秘書長王蘭英等許多同志被捕。革命同志在香港難立足。根據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潘洪波的指示,1932年7月,王茀川到越南,任華僑西貢特委書記,帶領在西貢(今胡志明市)的中國共產黨黨員,團結廣大華僑、華人,堅決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在「九•一八」事變侵佔我國東北三省,侵入我國華北,並支持越南人民反對當時統治越南的法帝國主義的正義鬥爭。他任西貢特委書記至1934年8月。隨後,他是中共黨員仍援助越南人民反法帝國主義。
  1937年,王茀川在越南被法帝國主義逮捕,驅逐出境。他秘密潛回越南,將愛妻王堅和兒子王祿鋼帶回上海外國租界。從此,他失去黨組織關係,成為無黨派民主人士,但繼續與中國共產黨人聯繫,參加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革命鬥爭。
  1938年6月,王茀川到皖南新四軍軍部,見到了新四軍參謀長兼第三支隊司令員張雲逸,老友久別重逢,無比高興,暢談別後一切。他被安排擔任新四軍直屬教導總隊政治教官,培訓軍官。
  1939年1月,王茀川任南路(含廣東的湛江、茂名、陽江和廣西的北海、欽州等地區)抗日服務團總領隊,帶領南路歸國參加抗戰的華僑到湛江、茂名、高州等地,援助抗日戰爭。中共南路特委書記周楠、組織部長溫焯華認識到他是老同志,派中共南路特委宣傳部長潘雲波(潘是馬來西亞工人學校學生,是王茀川教過的學生)、周明(解放後任廣東省林業廳長)同王茀川聯繫,共同從事抗日鬥爭。
  那時是國共合作抗日戰爭時期。王茀川住在湛江霞山貝丁街(今解放大道),與時任國民黨廣東省第七行政督察專員、保安司令兼南路賑濟會副主任兼該會駐廣州灣(湛江)辦事處主任張炎是隔壁鄰居,彼此常來往,亦聯繫合作抗日。據溫焯華說,王茀川曾任廣東省第七區(南路地區)救濟總署負責人,將海外華僑捐獻的財物,救援南路抗日將士和貧苦人民。
  1940年1月,王茀川兼任粵南「工合」事務所主任。「工合」即中國工業合作社運動,是孫中山夫人、中國國民黨中央委員宋慶齡支持開展的工業生產運動,也是國民黨統治區和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根據地開展的工業生產自救運動,由曾任國民黨行政院長、財政部長的孔祥熙擔任理事長,在各省、地區設事務處。王茀川在抗日時期的南路組織進步商人資本,在中共南路特委領導下,創辦義群堂、合群堂,任經理,發展工業生產,籌款一部分,送給中共南路特委及其屬下組織作活動經費。他還創辦鹽業公司,掩護革命同志開展活動。1945年1月,中共南路特委領導的南路人民抗日解放軍成立時,他的家更成為革命聯絡站,援助抗日鬥爭(周容:《紀念王茀川同志》、《湛江報》1957年12月27日)。
  1945年8月,抗日戰爭勝利後,國民黨反動派軍隊進攻南路革命遊擊區、根據地。據中共南路特委指示,王茀川通過師生關系,找國民黨粵南師管區司令林英,獲取情報,送給共產黨人,並掩護在湛江的共產黨員、革命同志撤退。
  解放戰爭時期,王茀川在湛江創辦正義中學,任校長,培育許多進步學生。到1947年,有五、六十名學生參加中共領導的遊擊隊,後轉為加入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粵桂邊縱隊。反動頭子多次企圖逮捕他,沒收他創辦的中學。他鬥志堅決,堅持辦學到解放。解放戰爭時期,在他的教育下,他的長子王祿鋼,參加革命工作,任遊擊小組長,解放後任湛江市體育運動學校高級教師。二子王子安給盧彪同志養(盧彪原是紅軍,後因病不參加長征,是王茀川的老戰友)。盧彪在澳門開蝴蝶布店,王子安後改名盧子安,解放後在北京大學畢業,現在是澳門鏡湖醫院主治醫生。三子王振華給盧彪妹妹養,改名陳振華,廣州市政協委員,澳門回歸時任澳門特區籌委。四子王祿鐵在湛江電廠工作。女兒王祿釧現在湛江水產公司工作。小女兒王祿釗現在廣州河南海珠第二中醫院工作,是海珠區政協委員。
  1949年12月,湛江解放後,人民政府任命王茀川為湛江市第二中學(即正義中學)校長兼湛江市文教局長、市工商局長。1950年,他任湛江市教育局長、湛江市教育工會主席、湛江市體育運動委員會副主席、湛江市瓊崖同鄉會長。這一年,他作為中華全國教育工作者的榮譽代表,到北京出席全國第一次教育工作者會議,議決發展全國教育事業。當時,中共中央委員、北京市長聶榮臻派小車接他到家中,與聶榮臻的夫人張瑞華等共談許多年同事別後情況。會後,王茀川返湛江。
  1950年12月28日,王茀川因病在湛江逝世。60年代,湛江第一小學校長王堅將王茀川概況函告張雲逸。1963年8月8日,中共中央委員、中央監察委員會副書記、全國人大常委張雲逸復信給王堅,對王茀川同志逝世,表示「我無限悼痛」。王茀川畢生英勇鬥爭事蹟,永遠激勵人民奮勇前進。
  (何錦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