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執委會在澳門分別與澳區全國人大代表、澳區全國政協委員舉行座談會,就貫徹落實習近平主席重要講話精神、推動橫琴合作區第二階段建設聽取意見建議。全國政協副主席何厚鏵在座談會上指出,值澳門回歸祖國二十五周年之際,習近平主席親臨澳門視察並考察橫琴,而農曆新年過後,中央港澳辦、國務院港澳辦主任夏寶龍隨即赴橫琴調研。在此背景下,舉行座談會非常及時,冀與會者認真領會習近平主席提出的「澳門+橫琴」等重要論述。他指出,澳門和橫琴的發展需要兩地共贏,才能彰顯「一國兩制」的成功,特區政府需要用好澳琴優勢互補,謀劃兩地一體發展。他並提醒在發展橫琴的同時,不能忘記澳門的中小企,需要團結和集中澳門社會力量共同推動橫琴合作區第二階段建設。
何厚鏵副主席的談話內容,對也曾在全國政協與何厚鏵是「同僚」的夏寶龍(其也曾任全國政協副主席)考察橫琴的意旨,有所呼應,不過更是以其是「駐澳」的全國政協副主席,及曾任澳門特區「開區」行政長官的身份背景,更側重於開發橫琴與澳門特區尤其是中小企發展的關係,強調並敦促澳門特區政府必須用好澳琴優勢互補,謀劃兩地一體發展,在發展橫琴的同時,不能忘記澳門的中小企,需要團結和集中澳門社會力量共同推動橫琴合作區第二階段建設。
可以說,何厚鏵是從澳門中小企的微觀角度出發,來闡述發展橫琴的宏觀願景及理念,他提醒在發展橫琴的同時,不能忘記澳門的中小企,必須實現澳門和橫琴的發展兩地共贏,與中央重視及推動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的發展,並沒有任何違和甚至矛盾,反而是相輔相成,而且還應是習近平主席所揭櫫的發展橫琴的「初心」——「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便利澳門居民生活就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因而何厚鏵將之定位為澳門和橫琴發展兩地「共贏」。
宏觀世界是眾多微觀的加總,在將宏觀與微觀的聯繫打通,從而將宏觀現象與微觀感受聯繫起來後,就可讓宏觀分析進入自由王國,可以用不變的方法來處理萬變的現象。因此,處理好澳門中小企發展的命題,橫琴合作區發展才能更全面更深度,避免發生「極端化」。
實際上,當初中央決定開發橫琴、尤其是給予橫琴「比特區還特」的特殊優惠政策,主要就是為澳門特區而來。中央在澳門面對博彩業一枝獨秀的格局,將會令國家安全與澳門經濟安全受到威脅,澳門經濟的主體中小企業也在博彩業的「排擠效應」之下陷於邊緣化,而澳門的土地利用卻已呈飽和,再無地可批的困境,而中央批給澳門的新城填海區建設用地是以公共房屋、文教設施、交通基建為主的情況,因而就就利用橫琴與澳門一河之隔的有利地理條件,給予「準自由貿易區」有利條件,以協助澳門落實「經濟適度多元發展」,扶持澳門中小企業,解除其「無地發展」之憂。
正因為如此,中央政府給予橫琴特殊優惠政策,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方便澳門中小企業前往經營。實際上,《橫琴發展總體規劃》第一章《橫琴開發的主要意義》列出三項意義,其第二項就是「有利於促進澳門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和維護港澳地區長期繁榮穩定」,其中就有「有利於彌補港澳土地資源有限和勞動力相對短缺的劣勢,為逐步改變澳門經濟結構比較單一的問題提供新的空間」的表述。
但似乎掌握橫琴新區發展主導權的某些部門,或許是並未能準確領悟中央的精神,也許那種當年要與澳門競爭的殘餘心理仍未能完全消除,因而將建設橫琴新區的重心放在十字門中心商務區,把規劃中高廈林立的中央商務區擺放在最接近澳門中心城區的十字門,欲與澳門特區的高樓「試比高」,並為此而吸引中央大型國企進駐。因而就出現了被澳門中小微企業者形容為「借艇割禾」的狀況,只顧將優惠政策運用於興建豪華樓宇,而對澳門中小微企設立了極高的「進入門檻」,地價甚至還倍數高於珠海市區,讓本來就是「底子」薄弱的澳門中小企,在橫琴就根本「冇碇企」,而令他們「望門興嘆」,違背了開發橫琴的「初心」。
當然,在開發橫琴推出了「2.0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橫琴新區升格為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並確定大力發展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之後,開發橫琴已經不單止是為了扶持澳門中小微企,但扶持澳門中小微企仍然是橫琴深合區的重要任務之一。
不過,現在澳門中小微企所遇到的困難,與當年有所不同。當年是受到博彩業「擠壓」,及缺乏土地進行「擴大再生產」,但「守成」還是問題不大的,仍然可以依靠本地居民的消化力而苦撐下去,因而尚未出現「吉鋪連片」的情況。而在當前,一方面隨著通關措施的不斷簡化,及「澳車北上」,澳門居民北上消費較為踴躍,這對部分的小微企,特別餐飲、零售店的經營環境造成較大的衝擊,尤其是在民生區及北區,約有三、四成小微企受到北上消費的影響。
另一方面,在疫情結束後,內地遊客來澳門旅遊的形態發生了重大變化,其「特種兵旅遊」的消費模式嚴重衝擊澳門經濟尤其是中小微企的經營。在「特種兵」旅遊者的眼中,他們來到澳門不必多花金錢。在各大口岸,已經有博企的穿梭巴士,懂行的遊客利用這網絡穿梭賭場和周邊旅遊景點,幾乎不用接觸市內巴士、輕軌或的士這些收費公共交通工具。而娛樂場內有小食飲品派發,更有手信店的免費試食,應有盡有,根本無需光顧街外的飲食店就可飽腹。加上澳門大部分景點都不收取門票,拍照了坐上發財巴那就過關(離境)。一天下來需消費的不多,據官方統計數字顯示,非留宿旅客日人均消費只有不到七百元。
因此,現在澳門中小微企遇到的困境,已經不是難於「擴大再生產」,而是連「生存」也有問題了。這比當初中央提出開發橫琴的其中一個原意是為了扶助澳門中小微企之時,澳門中小微企仍然可以「生存」下去,只是缺乏「擴大再生產」的土地及人力資源,情況更為惡劣。這也正是何厚鏵副主席提醒在發展橫琴的同時,不能忘記澳門的中小企的主要原因。
在岑浩輝競選第六任澳門特區行政長官時,有海外媒體分析指出,岑浩輝時代來臨澳門經濟轉型陣痛將會有五大挑戰,其中一個挑戰就是內地「特種兵」旅遊對澳門經濟的衝擊。在此情況下,如何妥善化解這個矛盾,在引導澳門中小企業主到橫琴深合區參與發展科技研發及高端製造產業、中醫藥等澳門品牌工業、發展文旅會展商貿產業、發展現代金融產業等新產業、新業態的同時,也推出各種有效措施協助留守澳門的中小企生存發展,做到澳門和橫琴的發展「共贏」,就應當擺在新一屆特區政府的辦公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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