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民眾黨上週六進行第二屆黨主席補選投票,以黨員直選線上投票方式舉行。本屆黨主席補選投票總選舉人數為一萬九千三百二十人,投票數為九千二百六十三票,投票率為百分之四十七點九五。一號候選人黃國昌得票數八千九百零三票,得票率為百分之九十六點一一,二號候選人蔡壁如得票數三百六十票,得票率為百分之三點八九,投票結果由一號候選人黃國昌「碾壓性」地勝出。黃國昌接續擔任柯文哲尚未完成的任期,到二零二六年底。
黃國昌也因此而創下了台灣地區政壇的紀錄,成為首位先後擔任兩個不同政黨主席的政治人物。實際上,在「太陽花學運」結束後,黃國昌以其作為學運精神領袖的身份,與其他學運領袖及參與者創立了新政黨「時代力量」,並出任首任黨主席。但後來因為發生黨內爭論而退黨,於前年十一月被民眾黨前主席柯文哲招攬入黨。柯文哲因涉嫌圖利京華城及侵占政治獻金等罪名被檢方起訴並遭羈押禁見後,「託孤」黃國昌接任代理黨主席,並囑咐進行黨主席補選,黃國昌當選並成為民眾黨的第二任黨主席,從而也創下了一人先後擔任兩個不同政黨的黨主席的記錄。
這與此前某些政黨發生分裂後,原黨主席另創新政黨並擔任新政黨主席的情況不同。而且黃國昌作為黨齡只有短短一年多的「空降派」,竟然能夠擊敗黨員編號「零零二」(零零一號為柯文哲),代表柯文哲將民眾黨創黨申請書送到「內政部」並進行政黨登記,因而被視為「民眾黨創黨之母」的蔡壁如,也可算是一項奇蹟。
其原因可能有多個。其一,是黃國昌本人的個人特質具備接任民眾黨主席的條件,除了是黃國昌本身「攜帶糧草」投奔民眾黨,延續其經營YouTube而累積大批「粉絲」,及有小額募款的堅強實力,以及過去經營公民運動的追隨者和「時代力量」幕僚的戰力資源之外,在柯文哲羈押禁見期間,幾乎都是黃國昌號召白營支持者上街,成為「營救柯主席」的領頭人,因而也充分利用「小草」們為柯文哲抱屈鳴冤的心情,「無縫」地接收了柯文哲的「小草」,成為可以駕馭「小草」的新頭領。而蔡壁如則缺乏這方面的能力,而且蔡壁如後來與柯文哲漸行漸遠,遠離黨中央,陷於邊緣化,也缺乏政治和組織資源。因而蔡壁如的三百六十票得票數,還低於其參選黨主席的四百零一的連署數。
其二是蔡壁如犯下了不少錯誤。包括以為自己仍然是柯文哲的「血滴子」,傾向以「一人政黨」的權力集中風格帶領民眾黨,與大部份中生代、新生代黨員的理念矛盾;也包括在擔任台中市政府顧問期間,違背「行政中立」原則,頻上政論節目月旦時政,甚至一度有意開自己的網路節目,讓包括民眾黨人在內的政壇人士側目;更包括在當選中央委員後,尤其是在黨主席補選的過程中,頻頻發動負面選戰,攻擊對柯文哲落難時幫助最大的黃國昌,犯下了眾怒,連原本相挺的支持者都不知道該如何幫她護航。
其三是也帶有「天意」的成分。本來柯文哲是更寵信黃珊珊的,甚至是在第一次被解除羈押禁見的當晚,是在黃珊珊的家中過夜。但因為黃珊珊身涉「政治獻金案」而被停權三年,不得參與黨務活動更不得參加黨主席補選,因而讓柯文哲只能是「託孤」於黃國昌。
黃國昌接任民眾黨主席後,可能會或要面臨幾個重大問題,需要妥適處理。其一是以何種政治取向重組中央黨部。按照慣例,在黨主席補選進行投票當日,中央黨部一級主管集體總辭。黃國昌在當選後,挽留了秘書長周瑜修。至於其他一級主管,是否也予以挽留,有待觀察。從原一級主管中多數人是極力反對「藍白合」,導致柯文哲不但落選而且還要蒙難,而黃國昌自己也未能出任孜孜以求的「法務部長」的情況看,黃國昌可能為了「二零二六」的「藍白合作」,而棄用這些從骨子裡反對「藍白合」的人員,而起用他從「時代力量」帶來的政治幕僚,或是因應部分地廢除「二年條款」而可能不會遞補「不分區立委」的「候補不分區立委」。
其二就是是否廢除「二年條款」。在「二零二四」大選,柯文哲在「海選」民眾黨的「不分區立委」參選人時,訂下了「二年條款」,亦即當選者只是擔任半屆兩年的「立委」,隨後由落選者依序遞補,完成餘下的半屆兩年任期。如按照「二年條款」,黃國昌的「不分區立委」任期到二零二六年一月三十一日止。屆時不但黃國昌本人缺乏一個重要的政治舞台,而且民眾黨「立法院」黨團也缺乏一位有能力的總召。黃國昌昨日表示,不管是前主席柯文哲建立的「二年條款」,還是「二零二六」地方選舉的布局,民眾黨做為有制度的民主政黨,會透過民主程序延續柯文哲的理念以及制定的規範繼續前進。這個「民主程序」的說法,可能是已經埋下了屆時將由「全代會」通過決議,部分地廢除「二年條款」,讓黃國昌得以續任「不分區立委」的「伏筆」。
其三是「二零二六」選戰。柯文哲在「託孤」黃國昌時,其中一項重托是打好「二零二六」選戰,爭取在「六都」和新竹市的議會都能夠成立黨團,並能夠在其中一市當選市長。現在民眾黨遇到幾個難題,一是在黃珊珊遭停權而不能參選台北市長後,台北市缺乏「母雞」帶領民眾黨市議員候選人「小雞」的選情;二是新竹市是柯文哲的家鄉,也是民眾黨的最大票倉,但目前「罷免」新竹市正高虹安的過萬份連署書已送到「中選會」,根據地方制度法規定,若高虹安被「罷免」或二審有罪,由於任期不足兩年,將由「行政院」直接指派代理市長人選。一但新竹市失守,不但是打擊民眾黨整體士氣,而且將由民進黨「政府」指派人馬,使民眾黨「二零二六」重新拿回新竹市困難度大增。如果黃國昌本人與國民黨「講數」參選新北市長未遂,可能就要親自落場參選新竹市長。
兩岸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