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貞昌悍勇一為「神功」二為自己

蘇貞昌這幾天的表現頗為勇猛,但也有點進退失據。尤其是在應對陳同佳要到台灣投案一事上,其「髮夾彎」式的策略調整極為明顯強烈。從拒絕讓陳同佳「自由行入境」到悄然撤銷對陳同佳的入境限制註記,從鼓動陳同佳留在香港「過好日子」到「死刑定讞就要執行」(但這也可能是恐嚇陳同佳不要到台灣投案的伎倆),從「阿共的『一個中國』圈套」到昨日說是馬英九的陰謀,「魔鬼跟魔鬼中的魔鬼一一現形」,雖然彎子轉得既快且急,但卻是「越戰越勇」,不過也予人「過猶不及」的感覺。

蘇貞昌近來表現得如此勇猛,必有其密底算盤的意圖。實際上,他這樣做,一為「神功」,二為自己,亦即既是為「公」,也是為私。

為「公」者,當然「最高綱領」是要為蔡英文成功連任「保駕護航」,爭取實現民進黨長期執政。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關係到民進黨全黨尤其是一大票政務官「福祉」的重大政治利益問題。「最低綱領」就是要顧好蔡英文在香港「反修例」中獲得的「紅利」,不要讓其變成「既能載舟,也能覆舟」的流水。

實際上,蔡英文之所以能夠從民進黨慘敗「九合一」選舉的頹勢中,逆勢而上地佔據民調榜的高位,是因為「辣台妹撿到槍」。其中一支「槍」就是香港的「反修例」事件,正好配合她的「芒果乾」策略。但陳同佳在香港刑滿出獄後要到台灣投案的事件,在台灣地區鬧得沸沸揚揚,藍綠雙方的選民與中間選民都為此充分表達意見,卻反而讓他們猛然了解到,《逃犯條例》修訂草案原來並非是「十惡不赦」,起碼是彰顯司法正義,香港特區政府之所以要修訂《逃犯條例》的原因,就是要為了防止各地各種的「陳同佳」逃脫法網。在此背景下,蔡英文在「反修例」中所享到的「紅利」,就將不但是大為「貶值」,而且還因為蔡政府最初拒絕陳同佳到台灣投案的反常反應,而讓蔡英文自廢「司法改革」的「武功」。因此可以說,蔡英文今後將再難以在香港「反修例」事件中得益,相反因為處理陳同佳投案不當而開始走下坡路。

而且更不妙的是,韓國瑜在請假專門投入「總統」競選活動後,又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戰場,而且還是從民進黨大票倉屏東縣開始拼殺,一路上湧現的熱情人潮,如果排除其中有可能的「鐵桿韓粉隨團」因素,而確實是當地群眾的話,就證實了韓國瑜是「民調冷選情熱」的分析。那麼,表面上民調很高的蔡英文的選情,就將頗為危險,韓國瑜很有機會「逆轉勝」。

因此,蘇貞昌作為「行政院長」,為蔡英文的選情進行「保駕護航」的責任極為重大,他當然是要「搏曬老命」了。如果保駕有功,即使不能更上層樓,還可繼續出任「行政院長」。輸了,就要回家「吃自己」了。

為「私」,就顯然是要為自己能夠「更上層樓」而創造條件了。就是要搶在蔡英文確定「副總統」參選人搭檔之前,表現出自己對蔡英文的忠心,及強悍的行政執行力,希望能獲得蔡英文的青睞,指定他為其「副總統」搭檔,組成「蔡蘇配」出戰二零二零年「總統」大選。

當然,前提是配不成「蔡賴配」。雖然「新潮流系」力挺,「獨派」也力推,民進黨內也可接受賴清德做蔡英文的副手,但能否組成「蔡賴配」,還要看賴清德本人的意願。而賴清德從美國返台後,又再沉潛不露面,並沒有積極爭取組成「蔡賴配」之意。如果賴清德出於各種原因而放棄這個機會,蘇貞昌就有「上位」的機會。何況,以他來配對蔡英文,對蔡英文的選情也能發揮一定的助力。

倘果如此,就是從當年「新潮流系」向陳水扁推薦的「蘇蔡配」,倒轉過來變成「蔡蘇配」了。實際上,在二零零四年「總統」大選前夕,陳水扁討厭呂秀蓮大咀巴,打算另找副手人選。為陳水扁操盤大選的「新潮流系」元老邱義仁,向陳水扁推薦人選,先是蘇貞昌,後是蔡英文。陳水扁雖然最後為了避免派系紛爭,還是找回呂秀蓮,但也有意重用蘇貞昌和蔡英文。為此,陳水扁曾經委任蘇貞昌為「行政院長」,蔡英文為「行政院」副院長,形成了在「行政院」的「蔬(蘇)菜(蔡)配」。邱義仁又提議,在二零零八年的「總統」大選,推出「蔬(蘇)菜(蔡)配」。就此,「新潮流系」還與「蘇系」及「綠色友誼連線」合組「新蘇連。不過,後來在民進黨初選過程中,當時的黨主席游錫堃極力運作,排除了蘇貞昌,而讓謝長廷出線。但陳水扁仍是做「和事佬」,將遠走美國的蘇貞昌找回來,任謝長廷的副手。

現在,倘賴清德確實是無意「出山」,蘇貞昌可能就是蔡英文的「副總統」搭檔的第一人選。不過,在「憲制」上,「副總統」雖然位高但卻權不重,實質權力不如「行政院長」。實際上,「副總統」的定位就是「備位元首」,當「總統」缺位時自然遞補,就如蔣經國逝世後李登輝當即宣誓就任「總統」那樣。而在實務中,也只能是扮演代表「總統」出席各種次要「紅白」活動的角色。正因為如此,「副總統」的最佳態度就是「默不出聲」。最明顯的是李元簇,竟然讓人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而連戰在「副總統」任內時,除兼任「行政院長」時期外,也基本靜默。呂秀蓮卻耐不住寂寞,聲稱自己成了「深宮怨婦」,還攪出了一些動靜。蘇貞昌的性格積極外露,可能也是忍不住寂寞的人。不過,他與呂秀蓮相比,勝在行政行政能力極強。倘「蔡蘇配」能夠配對並成功當選,或能在行政領域補強蔡英文的不足。

倘此,蘇貞昌就得強壓及委屈自己了。實際上,陳水扁在臉書上就曾爆料,蘇貞昌曾多次向陳水扁訴說蔡英文的「不合作」,要求陳水扁「炒」掉蔡英文的「行政院副院長」。後來在民進黨主席和民進黨「總統」黨內初選中,蔡英文也與蘇貞昌殺得見骨見血。不過,從蘇貞昌在蔡英文麾下出任「行政院長」的表現看,倒是出現沒有大的矛盾。或許,蘇貞昌已經「睇化」了。

蘇貞昌如此賣力,還有另一個為「私」的「小九九」,就是要為其「立委」女兒蘇巧慧參選新北市長創造條件,安排好蘇氏家族的未來政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