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昨日中午公佈臺北市長人選第一階段黨內初選民調結果,在與國民黨連勝文對比下,現任「立委」姚文智以領先第二名(顧立雄)超過三個百分點,因而出線。民進党將成立協調小組,進行臺北市長人選第一階段作業,與其他在野人選(柯文哲、馮光遠)協調、整合,預計一個月內整合完畢。
這個結果,不但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而且連姚文智本人也直呼「驚訝」。因為在民進黨以至是泛綠陣營的臺北市長人選較勁過程中,姚文智不但是起步遲,而且一直也未被人們所看好,大家的關注點都集中在獲得民進黨幾名「大咖」關愛和支持的柯文哲與顧立雄的身上,而把姚文智、許添財、呂秀蓮等人「晾」在了一旁。就連是姚文智的「派系龍頭」謝長廷,也沒有公開支持他並為他站臺,而是力挺並不是民進黨員當然也更不是「謝系」成員的柯文哲。因此,在民進黨臺北市長初選一開始,姚文智都一直不被看好。尤其是在「太陽花學運」之後,顧立雄義務為學生領袖擔任辯護律師,民調一直向上衝,直追在學運期間「失聲」的柯文哲,因而人們都普遍認為顧立雄才是「真命天子」之後。
但是,民進黨民調作業的結果,還是由在「太陽花學運」過程中,一直沒有介入學運,相反是進行著與學運毫無關係的宣介其臺北市政的工作,亦即是堅持其「本職」——進行臺北市長初選的競選活動。到了台灣政壇都在被捲入由林義雄絕食而掀起的「反核四」風暴之時,姚文智更是置身度外,並只顧推出自己的「3D版市政藍圖」,高喊「翻臺北」的競選口號,提出藉由廢除松山機場後展現臺北變身的無限可能性,包含「城市發展」、「居住正義」、「文化美學」、「生態綠地」,與連勝文的「市府西遷」,盼能翻轉臺北東西區以平衡其發展的競選綱領「對著幹」。就在整個臺北市都被「太陽花學運」與「反核四」風暴鬧得昏天黑地之際,竟然只有姚文智一個人在講政見,就意外成為政壇上的「亮點」,基層開始對他有不同的態度,並進而實現了「逆轉勝」,頗得其「派系龍頭」謝長廷的真傳。
其實,不是「黃婆賣瓜」,早在民進黨進行臺北市政電視辯論的當天,筆者就在現場通過觀察,認為姚文智的表現令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他棄用大會專門準備的固定麥克風,而是佩戴了自備的耳掛式微型麥克風,還自製一本「翻臺北–3D立體書」,一邊講解臺北願景,一邊翻開「立體書」,連排立體大廈翻跳出來,還有飛機、風箏飛翔,最後出動了微型單車,令在場觀眾和記者讚嘆不已。他的在桃園機場捷運通車後,廢除松山機場,整合花博等其他公園,改建為 四百公頃 的臺北中央公園,並在周邊興建國民住宅,真是令人人心大動。因而筆者在翌日的本欄中,就以《宜將機會提供給具有市政誠意的中生代》為題,指出姚文智在這次市政辯論製作「文體書」,體現了他對市政願景的用心和誠意。就「單純技術觀點」而言,應是四位參選人中,在初選民調中最受受訪者歡迎的。而且由於他也是四人中最年輕的,可以重現民進黨以往在公職選舉中所凸顯的青春活力。因此,民進黨宜將機會提供給具有誠意用心經營市政的中生代,否則,不要說是要在「七合一」選舉中攻陷臺北市,就是要想透過「二零一六」奪回執政權,也將是「不可能任務」。
而事態的發展,民進黨臺北市長初選的民調作業,證實了筆者當時的分析,而且還沒有受到「太陽花學運」和「反核四」風暴的影響,而是由一頭紮進臺北市政建設,而且還是最年輕的參選人的姚文智勝出,這就折射了臺北市的市民,對那種充滿激情的社會運動,其實並不「感冒」,反而是欣賞有誠意市政建設,改善市民生活品質的做實事的「正派年輕人」。實際上,由於「太陽花學運」的主軸是反「服貿協議」,或許會讓介入學運的顧立雄爭取到更多中南部民眾的認同,但遺憾中南部並非是這次初選的標的,臺北市民卻不見得為顧立雄的作為「買單」,因而專心市政的姚文智就反而勝出。就此而言,民進黨臺北市長初選民調的結果,是對「太陽花學運」的反效應。
當然,姚文智的勝出,還有著其他的一些理由。其一、是民進黨的民調作業,是在國民黨方面的連勝文出線之後進行,因而接受民調詢問者似乎是希望民進黨也能推出一名與連勝文年齡相若者進行競爭。而在民進黨的參選者中,雖然被譏為「五府千歲」的呂秀蓮已經退出,但其他幾位候選人的年齡,都是偏高,只有姚文智是年青人。因此有人說,倘國民黨出線的是丁守中,民進黨可能就是顧立雄勝出。
其二、接受電話調查的臺北市民選擇了姚文智,反映了臺北市民對改變臺北市的落後面貌,改善他們的生活品質的深切渴望。這就反過來折射了他們對由國民黨執掌臺北市政十五年並沒有多少長進的不滿情緒,並與人們對馬政府執政無能的反感情緒相互呼應。
其三、遵從民進黨黨代會的決議,這次民調是採用全民調,亦即不「排藍」,因而形象相對溫和,而且長相也較為英俊,被人們譽為「具有市長外貌風範」的姚文智就能討好不分藍綠的市民。
其四、姚文智由於曾任謝長廷競選高雄市長、臺北市長、黨主席、「總統」的發言人或文宣負責人,也曾任過「新聞局長」,因而頗為懂得緊抓市民心理,及以文宣服人,其所製作的「3D文宣」及「翻臺北」的構思就很有吸引力,而且口才了得,反應敏捷。
其五、姚文智是在民進黨三位參選人中,唯一生長在臺北市,因而對臺北市的市情十分熟悉;而且也是在二零一二年的「立委」選舉中,民進黨在臺北市的十二名候選人,唯一能夠戰勝國民黨候選人的(氣走爭取連任的周守訓),因而無論是市政還是戰力,都比其他二人都好得多。
姚文智的勝出,也等於是重挫了力挺顧立雄的「新潮流系」,為謝長廷掙得了面子。因而謝長廷喜在心頭,卻又自嘲「因為我形象不好」而聲稱沒有為姚文智站臺,這反而是折射了「智多星」謝長廷的狡黠之處,因為倘他真的出面為姚文智站臺,就勢必遭到「新潮流系」的瘋狂反撲。而以「新潮流系」在臺北市的實力,戰果就不一樣了。還是暗中動員「謝系」相挺姚文智,才能在迷惑麻痺「新潮流系」的同時,擊退「新潮流系」力挺的顧立雄。
姚文智的出線,讓柯文哲有些心怯。昨日他就直言,若在第二階段的民調中,他只是贏了姚文智一兩個百分點,「那就算了,就給人家選就好」。看來,柯文哲已經有了急流勇退的思想準備。畢竟,他自己不是民進黨員,而且現在是講究「世代交替」的時候,自己前一段時間的「高人氣」,只不過是「空氣票」,並不靠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