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輝牌神話破滅與國親兩黨務實合作

〔續昨〕二、「李登輝牌」的效力「到此為止」,難有再進一步擴大效應的發揮空間。在這次「立法院」正、副院長選舉之前,陳水扁之所以對民進黨加上「台聯」的議席在「立法院」中尚未能過半毫不緊張,相反還老神在在,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過於輕信「李登輝牌」的效力,以為李登輝果然能從國民黨中策反二十位「本土派立委」的選票,這樣洪奇昌就能篤定當選了。

但實際情況卻是,盡管李登輝的確是曾有賣力地迫脅利誘國民黨「本土派立委」,而民進黨亦運用執政優勢和行政資源予以配合〔如發動銀行向負有沉重債務的「本土派立委」施加「還貸」壓力,及在「國會龍頭」選舉當日,急匆匆而不顧程序有瑕疵地拘捕羅福助,藉以「殺雞儆猴」,恐嚇負案在身的無黨藉及國民黨「本土派」「立委」〕。但是,李登輝誇口的「拉走二十票」並未能兌現,除了個別原來就有意退黨的「本土派立委」並未按照黨團的指令投票之外,其餘的「e盟」等「本土派」次團的成員,都沒有跑票。由於國民黨黨團選票的高度集中,加上親民黨的全力奧援,再加上若干位無黨藉「立委」「拔刀相助」,陳水扁所預期的戰果,並未能得到。

國民黨「本土派立委」的跑票情況並未如預期般嚴重,原因是多方面的。而國民黨祭出「黨紀」伺候,國民黨高層全力動員〔秘書長林丰正親自前往黨團「立院」辦公室坐鎮指揮,主席連戰在選舉前親自到黨團辦公室打氣〕,使「李登輝牌」的功效未能有效發揮,則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因此看來,李登輝的影響力,只是到可以將十四名「台聯」候選人拱進「立法院」而已,日後難以在政壇上再發揮更大的作用。

在此背景之下,「台聯」的前景堪虞。眾所周知,「台聯」之所以能在成立才三個月左右便可在「立委」選舉中「一鳴驚人」,一舉將十四名候選人推上壘,而且這些候選人還大多是在別的政黨的黨內初選中的落敗者,或是知名度並不高的地方鄉紳,因而被人貶稱「二軍」、「三軍」者,主要是因為「李登輝牌」在起作用,亦即選民們是衝著為這些候選人站台助選的李登輝而來,他們實質上是投票給李登輝,並不是投給目標候選人。但是,李登輝今年已經整整八十歲,而且心臟又有毛病,他還能為「台聯」的候選人再站幾次台?萬一他「蒙主寵召」,恐怕「台聯」就將會泡沫化,在台灣地區政治舞台上永遠消失了。

曾經有人說,馬英九之所以能打敗陳水扁,贏得台北市長選戰,全靠在最後關鍵時刻,李登輝為馬英九站台,並提出「新台灣人」的口號。因此,在國民黨開除李登輝黨籍之後,李登輝今後肯定不會為馬英九等國民黨籍候選人站台助選,馬英九等人的選戰將會打得很辛苦。這種說法,表面看來似是頗有道理,但最近馬英九的父親馬鶴凌的一篇專訪,卻戳穿了這個「神話」。馬老說,本來李登輝就不喜歡馬英九,故馬英九報名參選台北市長,是在截止時間前三、四個小時才辦理的;如果早幾天報名,可能就會被李登輝運用權力勸阻或化解。在競選宣傳期,李登輝只為馬英九站過兩次台。其中一次是由台北市黨部安排,李登輝拿出一張紙來照唸,結結巴巴的,顯得很不自然,也很不情愿。第二次,是李登輝已從情治部門所提供的資訊中,得知馬英九已勝券在握,才「投機」地前往站台的。因此,即使是李登輝不去站台,也不叫出「新台灣人」的口號,馬英九也定能在台北市打敗陳水扁。實際上,馬英九「贏」的訣竅,是在於新黨籍候選人王建?吸取四年前「趙黃相爭」的教訓,主動叫出「尊王保馬」口號並棄選。

透過這次「國會龍頭」之戰,也可發現,國民黨內「本土派」正處於尷尬境地。這就正如《中時晚報》一篇評論所指出的那樣:「國民黨的本土派不過是頂著媒體所封給的外號,自抬身價,經常向黨中央作消極的要挾而已。在一個軟弱的黨中央領導下,這自然很神氣;但是一旦黨中央醒過來,擺出要走就走的硬姿態時,氣焰便消了下來。何以故?因為待著比跳槽的利益較多,甚至趕都趕不走,絕對沒有什麼理念可言。所謂『本土派』的神話,在這次立院選舉後應拆穿了吧﹖」

三、國親兩黨找到了合作的竅門。陳水扁在選前之所以老神在在,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看死」國親兩黨無法做到真正的合作。實際上,在去年底的「立委」選舉中,陳水扁就是使用一些計謀,拋出「扁宋草山密會」之類的話題,做成連、宋之間互相猜疑,使到國親兩黨無法真誠合作,而且在縣市長選舉合作中還有很不愉快的經驗。而陳水扁之所以會想出這樣的詭計,也是看准了連宋之間的「瑜亮情結」。

但是,在「國會龍頭」決戰中,陳水扁過去行之有效的「分化藍軍」策略卻碰了壁,反而是原本不看好會聯手的連宋二人,卻是合作出擊,扳回一城。其中最寶貴的經驗是,連宋二人不再拘泥於「取一讓一,等價交換」,或「國正親副」的窠臼,而是以「藍軍勝選」作為合作目標。這就為日後台北、高雄兩市市長選舉,及「總統」選舉,提供良好范例。而宋楚瑜在選前夕以江丙坤為例所強調的「人選正確最重要」,也顯露了親民黨將會在年底台北市長選舉中禮讓馬英九,但高雄市長選舉則是「待價而沽」,目的無非是為兩年後由自己來代表「藍軍」參選「總統」,先行「感情投資」。

在過去,民進黨之所以能贏得幾次重大選舉,並非是依靠自己的實力,而是叨了「藍軍」分裂的「光」。如果在未來的幾次單一名額選舉中,國親兩黨能夠衷誠合作,民進黨就無「漁翁得利」的機會。而過去「藍軍」之所以會分裂,關鍵是李登輝在作梗。現在李登輝已離開了國民黨,如果連宋二人能以務實眼光,「有情有義」,不再拘泥於「你得我失」,並能提出「正確人選」,又何愁在下次「總統」選舉中不能扳倒陳水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