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說」錯有錯著可化被動為主動

前一段時間,台灣島內有一種觀點,認為陳水扁個多月來的「立場急轉彎」,從「新中間路線」轉到以「一邊一國論」為標識的「傳統台獨路線」,很大程度上是受大陸當局在他接任民進黨主席當日宣佈與瑙魯〔台灣譯作「諾魯」〕建交一事的「刺激」而致,而對中瑙建交的時間、地點及簽約人員安排有所抱怨。但經過一個多月來的觀察,所謂「中瑙建交刺激說」並不成立,陳水扁要重返「傳統台獨路線」,早就有跡可尋,並已作出部署,「受中瑙建交刺激」只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即使沒有中瑙建交,陳水扁的「變」也要發生。而從另一個角度觀察,陳水扁並不是按其原計划待到國家主席江澤民訪問美國的前夕才打出「一邊一國論」這張「王牌」,而是提早暴露其「台獨」真面目,倒是大有好處﹕既可使各方人士及早認清其「台獨」真面目,不再受其所謂「四不一沒有」和「律師性格」所迷惑,及不再對其「新中間路線」抱有任何幻想,也可使北京當局在處理兩岸關係時,更能掌握主動,完全走出過去被動受牽掣的不利局面。

實際上,所謂「陳水扁受中瑙建交刺激說」,在台灣地區曾一度頗為流行並頗有市場。當時筆者正在台北市,所接觸的各式人等,包括堅決反對「台獨」的人士,都持這一觀點,並對北京「選擇」在陳水扁接任黨主席當日宣佈與瑙魯建交,而且雙方簽約人員的職級相當懸殊,簽約的地點又是在香港而不是在北京,更是發出「是否故意為之」的疑問。而由於在台灣地區各色政治人等中,即使是堅定的「統派」人士,都對台灣當局能維持一定的「邦交國」數量持正面及肯定態度,並對「邦交國挖角戰」十分反感,故即使是被「台獨」分子指責為「中共同路人」的「統派」人物和媒體,也對「中瑙建交」及簽約的時間、地點、簽約人物職級頗有非議〔兩年多來他們是「逢扁必反」,唯有在「上海唐家璇事件」和「中瑙建交」問題上,反是對北京當局持批評態度〕。因此,當陳水扁在接任黨主席時叫出「走咱台灣自己的路」時,就連過去「批扁」較為積極的人士,也曾一度沉默。後來呂秀蓮、游錫?、陳定南、康寧祥等人以種種手段進行「務實外交」活動時,某些過去堅定反對「兩國論」的人士,也有異於往常地對之持正面肯定態度,並表示「中華民國」應有自己的「外交空間」。

當時某些「統派」人士還曾與筆者探討中瑙建交的時間選擇,是否「專門針對」陳水扁按接任民進黨主席的問題。當時身在台北市的筆者因不了解內情而無法作答,但以個人的主觀意愿表示,中瑙簽署建交公報當日正好是陳水扁接任黨主席,可能只是時間巧合,並無「故意為之」之意。筆者還從北京──亞倫──台北三角關係近月來的互動軌跡入手,分析認為中瑙建交談判其實早就在進行之中,這連台灣當局也已察覺,曾於今年四月間派人到瑙魯「固邦」。而北京方面當時則可能是瑙魯提出的「建交價碼」過高,也一時未有作出決定。但是,「國安會」秘書長邱義仁七月中旬關於「攻擊性外交」、「到處放火」的談話,倒是令到北京要還以顏色,決定與瑙魯建交。而瑙魯總統當時到香港,並非是官方行程,而是請私假「做西裝」及到馬來西亞看病。私假是有假期限制的,他在香港談妥與中國建交事宜後,假期已滿,必須趕忙回國銷假,故才發生在香港簽約,及由低級較低的外交官員與他簽約,而不是前往北京與相對應的政府官員簽約的異常情況。而恰好他假期臨滿亦即簽約當日就是陳水扁預定接任黨主席之日,所以才發生了「刻意選擇時間」的誤會。台灣朋友對筆者的這一分析,均不表認同,仍堅持「刻意警告」而致「刺激」陳水扁之說。

現在回頭看來,中瑙建交公報的簽署日期、地點及簽約人員層級,是巧合也好,是「故意安排」也好,都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正面效果,就是促使陳水扁終於撕下了「新中間路線」和「四不一沒有」的畫皮,徹底地暴露了其「台獨」的真面目。在此情況下,中央政府在處理兩岸關係時,就無須諸多顧忌,可以化被動為主動,在堅持原則的同時,更好地靈活彈性落實「江八條」的各項政策。

實際上,自陳水扁上台之後,由於他施放了「四不一沒有」的煙幕彈,也由於海峽兩岸都有人認為陳水扁是務實性的「律師性格」,與使命感甚強的李登輝有所不同,而使不少人對陳水扁抱有程度不同的幻想,北京方面也在「聽其言,察其行」的策略之下,對陳水扁有所等待。在此情況下,北京就未能充分掌握主動權,予人有點「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而一些關心兩岸關係的人士也擔心,如果在兩岸關係問題上過多地將希望寄予在陳水扁的身上,陳水扁就可能會在競選連任「總統」期間接連打出「三通牌」和「恢複兩岸談判牌」,這就不但可使陳水扁獲得「加分」效果,有利於他的勝選連任,而且也將會對「泛藍軍」推出的候選人造成傷害,等於繳下他們手中所持的「兩岸牌」和「安定牌」「武器」。如此,民進黨必將能圓其「長期執政」美夢,國家統一大業的實現就將遙遙無期。

如今,陳水扁提前拋出了「一邊一國論」,徹底暴露了其「台獨」真面目,這就使人們丟掉了對他幻想,北京也結束了對他的「聽其言,察其行」。以後在處理兩岸關係事務政策方面,就無須再考慮「等待」的問題,可以直截了當,堅決拒絕與仍堅持「台獨黨綱」的民進黨人接觸,並繼續推動兩岸民間交往交流,不將「三通」的「面子」提供給陳水扁之類,以避免令民進黨在選舉中收到「加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