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道寡助葉落知秋陳水扁敗象已經顯露

繼「族群平等聯盟」日前發起「反操弄、反撕裂、反歧視」宣言,要求「總統」候選人停止分化省籍行為及語言,並約束各自陣營支持者,及希望「總統」候選人能對多元族群政策提出正面政見與化解歧見的誠意,包括鄭重向原住民公開道歉,作為民族平等、和解開端,正視日趨急迫的外籍配偶與子女問題,停止學校教育中任何違背族群平等內容與作為之後,昨日「中央研究院院長」李遠哲、台塑集團董事長王永慶、云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等三人聯名在多家報章上刊登以《我們對總統大選的沉重表白》為題的大幅廣告聲明,強調「民主政治是普世價值,卻不容錯用」,呼籲朝野候選人立即導正負面文宣及口水亂罵,回歸政策主張與理性論政,並應盡速建構一個和平、穩定的兩岸關係。據報導,原本在這份廣告聲明中,是打算寫上對「防衛性公投」和「族群對立」表達意見的文字的,但為了避免引起「政黨立場」的聯想,在發表前經再三斟酌,最後還是換上較為中性的主張。

盡管在這兩份政治宣言中,都是採取中性立場,並未表態支持特定政黨或候選人,甚至是公開聲明「既不挺綠也不助藍」,但當其發表之時,都在台灣政壇上引發一陣震撼。當然,要說「地震強度」,還是李遠哲的「沉重表白」大得多。這是因為,在參加「族群平等聯盟」的文化界、社運界、學界人士中,有不少本身就是「藍軍」成員或是「挺藍」人士,如侯孝賢、余範英、廖咸浩、朱天心、雷倩、孫大川、夏濤九等;有些人過去雖然曾經支持過民進黨甚至還是其骨幹成員,但近年也像許信良、施明德那樣陸續「脫綠」並對民進黨持批評態度,如南方溯、楊照、簡錫?、林懷民、楊索等。為此,曾有民進黨人聲稱,「族群平等聯盟」是「國親聯盟」的「外圍組織」,其所發表的「反操弄、反撕裂、反歧視」宣言是「暗助連宋」。但領銜發表「沉重表白」的李遠哲,卻是在二零零零年「總統」大選前夕,擔任「國政顧問團」召集人並發表「跨越斷層:掌握台灣未來關鍵五年」聲明,以「向上提升還是向下沉淪」來呼籲選民們作出抉擇,從而發揮了「臨門一腳」的效應將陳水扁「踢」進「總統」寶座。而如今他卻領銜發表「沉重表白」,不點名地批評「扁團隊」帶頭掀起負面文宣口水戰,不啻是正式宣佈與陳水扁「反臉」。陳水扁原曾還幻想利用來「加分」的「李遠哲牌」,今次不但未能為他「加分」,相反還要令他「減方」,這才是使到綠軍深感震撼、驚恐之處。

李遠哲四年前「挺扁」之舉為陳水扁所立下的「汗馬功勞」,了解那段歷史的人相信都記憶猶新。實際上,陳水扁勝選後,由「陳呂總統競選總部」總幹事張俊雄、執行總幹事邱義仁、副總幹事游盈隆〔分管「研究群」〕籌劃的《破曉──二零零零陳水扁勝選大策略》一書,就將《李遠哲,象牙塔出王牌》列為重要篇章,並以「決戰前夕的關鍵性演說」、「李遠哲牌的拉鋸與震盪」、「扁哲同盟震撼台灣政局」、「國政顧問團掀起巨浪」等小標題,詳盡披露了陳水扁爭取李遠哲支持,及李遠哲組織「國政顧問團」並發表「挺扁聲明」後,給陳水扁的選情帶來強大正面效應的過程。由於李遠哲「諾貝爾獎金得主」的背景,清新學者的形象,「挺扁宣言」中有關追求改革、反對黑金等的內容,打動了許多中間選民的心扉,從而使陳水扁的民意支持度一下子提升了三至五個百分點。而這些新增加的中間選民,原來多是宋楚瑜的支持者。他們在因「興票案」被揭發而對宋楚瑜大感失望之際,聽到李遠哲的「向上提升」演說,隨即倒向了陳水扁。

然而,以為陳水扁上台後將會大搞改革、清除黑金的李遠哲,卻是徹底的失望。三年多下來,「改革」寸步未進,打擊「黑金」也未見成效,相反還衍生「政府」人員公然運用公權力進行貪瀆的「白金」出來。而且,因陳水扁「治國無能」,台灣地區的經濟陷入了五十多年來的最低點,民眾的錢包縮水了一半。更令李遠哲失望的是,原本他曾天真地認為,陳水扁上台後必會改變李登輝在任時阻堵兩岸關係發展的政策,大力推動兩岸政治對話。為此,他曾許愿,他將會肩挑「兩岸和平使者」的重任。但陳水扁就職後繼續阻堵兩岸關係發展,甚至是拋出「一邊一國論」以至「公投制憲」、「防禦性公投」議題的事實,卻是狠狠地刮了李遠哲一巴掌。至此,李遠哲有所覺醒,並似是對四年前的「挺扁」深感懊悔,從而促使他與曾經多次發表「萬言書」批評陳水扁的王永慶聯署發表「沉重表白」。

其實,對當年「挺扁」有所懊悔的,又何止是李遠哲?實際上,當年「國政顧問團」的一些成員,如今也紛紛遠離陳水扁而去,甚至是炮打「執政團隊」。比如,長榮集團負責人張榮發,為「三通」沒進展而責怪陳水扁;陽明大學校長曾志朗在當了「教育部長」一年多之後,與「扁政府」政策不一致而掛冠歸去,現在雖出任了「中研院」副院長卻不愿再為陳水扁站台;交通大學校長張俊彥為了在出任「航發會」董事長後,卻被李登輝親信、前「交通部長」蔡兆陽取代而發?;擔任「國策顧問」的蕭新煌還曾以國是錚言痛批「扁政府」。就連與陳水扁關係密切的殷琪,也為了高鐵工程摃上了「國科會」……。

總之,李遠哲發表「沉重告白」,可說是「一葉落而知天下秋」。陳水扁失道寡助,其敗象已經顯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