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昌意英年早逝壯志未酬藍軍又失一員大將 黎昌意英年早逝壯志未酬藍軍又失一員大將

閱報得知,中國國民黨港澳總支部前主委、前香港中華旅行社總經理黎昌意先生,於一月三十日凌晨四時許因心臟病發,搶救無效,在台北市三軍總醫院逝世,得年六十三歲。

六十三歲,在當今的生活及醫療條件之下,仍應算為壯年。但黎昌意卻英年早逝,卻令人大有「天妒英才」之感。尤其是黎昌意堅持「一個中國」立場,曾為兩岸及台港交流做了不少工作,當今正值關係到台灣政治前途及台海局勢的「總統」選舉的關鍵時刻,「連宋配」正需要如他這種具有兩岸經貿合作遠見及選戰經驗的政治、經濟人才助戰之際,卻離開了「戰場」,令人不勝唏噓,也使人感到人生無常。──就在不久之前,另一亦正值壯年、大有作為,並也曾為兩岸交流尤其是大陸失學兒童的就學問題作出較大貢獻,並已答應連戰為之站台助選的溫守仁,也因心血管的疾病突然撤手人寰。

筆者與黎昌意並不熟絡,只是在一些公開的活動場合有過泛泛接觸。接觸最「親密」的一次,是一九九六年三月他參加第三屆「國代」選舉時,筆者與港澳地區的一群朋友們,在「陸委會」、「新聞局」接待官員的陪同下,到他在台北縣的競選總部為他打氣,並穿上他參選「國代」的「戰袍」──印有他的參選抽簽號碼〔三號〕及「黎昌意,你滿意」、「非常時代,非常國代」字樣的馬夾,手持黎昌意競選小旗,為他拉票。他的當時任電台節目「非常時代」DJ的女兒黎明柔,還向筆者一行贈送了父女倆親筆簽名的《非常時代》一書。這次選舉,黎昌意在其選區〔台北縣五選區〕內獲得二萬七千七百票而「吊車尾」當選。而同時當選的與港澳地區有淵源的人士,還有由中國國民黨提名的香港嘉禾製片廠董事兼廠長、港九影劇自由總會主席黃握中,及由新黨提名、時任香港光華新聞文化中心主任的江素惠。但此二人均是循「海外僑選」方式參選,根本不用進行競選拉票活動,只須等待所在政黨的得票率跨過百分之五的「政黨門檻」後,按照排列次序分配議席。而黎昌意則是循直接選舉方式參選,必須透過進行各種拉票活動,一票一票地「拉」出來的。此次「助選」活動後,那件「戰袍」就成了紀念品,一直擺放在筆者寫字檯的後面。如今睹物思人,他當年與其女兒黎明柔站在開蓬吉普車上沿街拉票的英姿,再次浮現在眼前。

據資料顯示,黎昌意是四川達州人,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十七日出生。他的父親黎玉璽,是海軍上將,曾任蔣介石座艦「太康號」的艦長。有說是蔣介石一九四九年春在離開家鄉奉化時,就是乘坐由黎玉璽任艦長的「太康號」的。因此,黎玉璽頗得蔣介石的寵信,赴台後曾先後任海軍副總司令、總司令,副參謀總長、參謀總長。一九六六年當選國民黨中常委,參與國民黨高層決策,一九六七年受聘「總統府參謀長」,後「出使」土耳其。曾兼任中華台北奧委會主席,逝世前任「總統府戰略顧問」。

而黎昌意本人則在台灣大學畢業後,獲美國加州史丹福大學企管碩士。曾先後任信貿國際公司總經理,「經濟部」聯合服務中心主任,「經濟部」投資業務處副處長、處長,一九九二年由「外交部」借調,任香港中華旅行社總經理,並在任內當選為國民黨中央候補委員。一九九五年任滿返台,任「行政院」參事,「副院長」徐立德的特別助理,專責「亞太營運中心」的企劃工作。後任「經濟部」中小企業處處長,「經濟部」參事。陳水扁上台後,因政治理念不同,而離開公職,任中美經濟合作策進會秘書長、政治大學國際企管系教授、元智大學企研所教授、誠泰銀行顧問等。

黎昌意在香港中華旅行社任職時,正值香港回歸前的過渡期。當時,中華旅行社屬「外交部」主管,具有「領務」功能,主要負責與港府交涉,聯繫合作打擊犯罪與文件辦証,與各國駐港機構的聯繫,協助港台兩地參觀訪問事宜及對旅港台胞的服務救助等工作。中華旅行社在名義上是台灣當局各駐港澳機構的「龍頭老大」,其總經理在國民黨執政時還兼任該黨的港澳總支部的主任委員,但在事實上卻並未掌有台灣各駐港澳機構的人事權和財政權,因此並無法指揮台灣各駐港澳機構,亦即並無統合、指揮的實權。在黎昌意離任之時,由於時近「九七」,台灣當局卻對其繼任人的機構背景作了調整,以「外交部」向「陸委會」借調的方式派出其負責人,時任「陸委會」港澳處長的鄭安國也就成了黎昌意的繼任人。香港回歸後,中華旅行社撥歸「陸委會」主管,並由「陸委會」直接派出其負責人。這種模式,後來也移植到台灣駐澳機構──也是先由「外交部」主管並派出其負責人,臨到「九九」前改由以「外交部」向「陸委會」借用人才〔厲威廉〕方式派出負責人;「九九」後則直接由「陸委會」主管,並由「陸委會」直接派出其負責人。

由於黎昌意在香港任職期間,正值香港過渡期的關鍵時刻,故使他處於港台關係以至兩岸關係的風口浪尖之上。實際上,「香港錢七條」就是在他任內醞釀、頒佈的。而黎昌意當時所面對的環境,也是相當複雜:一方面,他作為台灣當局派出的「駐港最高代表」,必須執行李登輝當局的各項工作指示,包括「國慶插旗」,及組織親台政治團體並推動其參加香港的政治選舉,因而被北京以至前港英當局視為「高調」、「活躍」,甚至據說他的離任就是因為証件到期未獲前港英當局續期而不得不返回台灣的。而另一方面,由於他「外省人」的背景,又對李登輝的所作所為甚為不滿,並曾與前香港新華社的官員把酒共飲並高歌一曲,以寄托其「促統反獨」之心意;而且也有意改革由老齡黨工主持的國民黨港澳總支部之意。因而既開罪了李登輝當局,也與港澳總支部的老黨工結下了樑子,為此遭到老黨工們發起「驅黎運動」,最終被迫黯然離港。其實,老黨工們與黎昌意一樣,都是反對「台獨」、主張統一的,但卻因「位子」之爭,而使黎昌意成了被人「借刀殺人」的犧牲品。現在回想起來,真使人大生「同室操戈」之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