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門六離島撤軍有可能會變成劃峽而治

最近,在台灣當局的授權下,台軍「金門防衛司令部」與金門縣政府簽署了一份協議,內容是駐守在金門六個離島〔大擔、二擔、東碇、北碇、獅嶼、猛虎嶼〕的部隊約一千五百人,將於明年元旦撤出,軍方將這六個離島的管理移交給金門縣政府接管。島上的各種軍事設施,如各型大炮等,由金門縣政府作「戰地觀光」資源使用。

大擔等金門六離島,面積雖小〔其中最大的大擔島僅零點七九平方公里,次之的二擔島則只有零點二八平方公里,其餘各島則比足球場大不了大小〕,但由於最接近大陸廈門,距離僅有兩公里左右,而且其中大擔島上的「三民主義統一中國」標語牌與廈門市環島路旁「一國兩制統一中國」標語牌遙呼相應,故軍事地理十分重要。過去,曾被蔣介石視為「反攻大陸」的「跳板」,並在島內遍修工事,包括地下坑道和碉堡等。在「八.二三炮戰」中,這些離島更是最前沿陣地。即使是在全國人大常委會發表「告台灣同胞書」、戰云消散後,台灣當局仍將之列為軍事管制區。

近年,隨著現代化戰爭形態的轉變,包括大擔島在內的六個小島的戰略價值已經很小。以前炮彈僅能打到金門島,現在導彈可以打到台灣本島。而陳水扁一直做著「孤島偏安夢」,不斷收縮金門、馬祖等地的兵力,將武器和軍隊撤回台灣本島或澎湖列島,以作「防衛偏安」之用。陳水扁本人更是在二零零二年五月九日到大擔島,而對著廈門島發表「大膽講話」,但不旋踵即又鼓吹「一邊一國論」。現在,台灣當局又決定從金門六離島撤軍,應當是政治上的考量大於軍事上的意義,實質上帶有「劃峽而治」的政治意圖。

其實,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偏偏「金門撤軍」議題正是陳水扁的「心中之痛」。──在一九九四年十二月陳水扁競選台北市長時,時任民進黨主席的施明德提出了「金馬撤軍論」,當即受到朝野各黨鞭苔,認為此議等於是宣稱「劃峽而治」,亦即台灣「實質獨立」。尤其是陳水扁的競選對手鄭少康〔新黨〕和黃大洲〔中國國民黨〕,緊緊揪住這一口號不放,令到陳水扁的選情陡然告急。為此,陳水扁曾私下向施明德表達不滿,請求他不要再提「金馬撤軍論」,並設法消除其影響。如今,陳水扁卻又批准軍方從金門縣的六個離島撤軍的要求,表面上是向對岸展示「善意」,及回應金門縣政府「開放大、二擔島觀光」的要求,但如處理不好,就很可能會自陷「劃峽而治」盲區,反而徒惹對岸疑狐及提升敵意,而致弄「巧」反拙。

實際上,從兩岸政治軍事對峙的歷史來看,金門、馬祖等島嶼是台灣地區與祖國大陸緊密連繫的「臍帶」。這是因為,當年清廷割讓台灣地區的「馬關條約」是並不包括金門與馬祖諸島在內的,故《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也只是聲明日本應將台灣及澎湖列島歸還中國。而彭明敏、史明、黃昭堂等「台獨」份子在拋出「台灣不屬於中國」、「台灣地位未定論」等「台獨」謬論時,也並未將金門、馬祖列入「台灣獨立建國」的範疇之內,相反還鼓吹為了促成「台灣獨立建國」,應將「福建省」和金門、馬祖等島嶼「歸還中國」。

而美國人在上世紀五十年代為製造「兩個中國」,也強烈主張「劃峽而治」,「從金、馬撤軍」。一九五四年十二月美國與台灣當局簽署的「共同防禦條約」,就是只將台灣、澎湖列島「欽定」為「中華民國」的「領土」,而將金門、馬祖定位為台灣當局的「其他領土」,並在「換文」時聲明該「條約」的適用範圍局限於台、澎,而不包括金門、馬祖等沿海島嶼,明目張膽地製造「兩個中國」。後來,在一九五八年的「八.二三炮戰」中,杜勒斯又向蔣介石施加壓力,要蔣介石從金、馬「撤軍」,把台灣與大陸完全隔離開來,然後再利用聯合國「托管」台灣,而實現其「兩個中國」的陰謀。為了粉碎美國製造「劃峽而治」的陰謀,毛澤東下令「雙日不打炮」,以利蔣軍得到後勤補給,得以「長期固守」。後來,還決定停止了收復金、馬的軍事行動。蔣介石先生也從「雙日不打炮」中悟出毛澤東的政治意圖,對美國記者公開表示「假如杜勒斯先生真的是說了那句話,即亦是片面的聲明」,「無接受的義務」,並宣稱堅決不從金、馬撤軍。毛、蔣兩位領袖的默契,粉碎了杜勒斯製造「兩個中國」的陰謀。

因此,台灣當局要從大、二擔島等離島「撤軍」,雖然表面上是要發展金門的觀光事業,並有一個「讓過去兩岸的交戰地變成善意和解之門」的漂亮「理由」,但仍不免會讓人產生「是否從金、馬撤軍的前期計劃?」的疑慮。為此,台灣當局應當審慎以待,不要弄巧反拙,製造誤會。

當然,由主張「反獨促統」的新黨人李炷烽主掌的金門縣政府,為了發展金門縣的觀光事業,而「國防部」為了卸下已不具軍事意義的大、二擔島的沉重防衛負擔,要從大、二擔島撤軍,這是可以理解的。但問題是必須弄清楚:從大、二擔島撤軍是否將會導致產生從金、馬撤軍的後續效應,或甚至這本身就是「從金、馬撤軍」的前期作業?即使「大、二擔島撤軍」並非是與「金馬撤軍」劃上等號,也應全盤研擬改由「行政院海岸巡防署」接管大、二擔島的防衛業務,以延續台灣當局對大、二擔島的實質軍事防衛,以避免在兩岸在「一個中國」前提下簽署「結束兩岸敵對狀態」協議之前,形成台灣地區與祖國大陸之間的「軍事真空」,而割斷台澎金馬地區與祖國大陸聯繫的「臍帶」。

〔作者將離澳多日,因旅程及時差關係,可能會有脫稿,特預致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