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特首何厚鏵終於決定成立高質素智庫說開去 從特首何厚鏵終於決定成立高質素智庫說開去

特首何厚鏵在向立法會作二零零五年財政年度「施政報告」時指出,為了實現全面提升市民綜合生活素質的戰略目標,特區政府將成立「綜合生活素質研究中心」,進行集中和深入研究。在此基礎上,制訂借鑑國際先進經驗、適合澳門實際情況、獲得充分科學理據支持的策略,透過相關的施政安排,分范疇,分項目,分輕重,分階段付諸實施。在其後的記者會上,他又表示,他經過思考之後,希望能為澳門做一件事,就是透過政府的努力,集合社會智慧,以及很多周邊地區及國際上的知識,創建一個由政府主導的智庫。這等於一個腦。要由小慢慢培養到大,將來整個社會及以後的特區政府亦能在此基礎上善用此腦袋、此智庫。因為過去五年政府只能集中精神去解決一些歷史、經濟及迫切的民生問題,並沒有精力、資源、空間,亦相信不會得到社會共識去投放資源組織此種機構。但環顧全世界的政府和社會,如果不將這種高度集中和高質素的智庫建立起來,將來澳門的可持續發展就不會有基礎。

讀到這兩段文字,筆者和一些人都為何厚鏵終能積極正面地回應不少人曾一再提出的建立智囊團的呼籲,而感到欣慰。實際上,在特區成立不久發生的失業工人罷工遊行以至騷亂事件之後,社會上不少人士都呼籲特區政府成立智囊團隊。本欄也連續以《祈望特首盡快落實設立聽取民意機制設想》、《特府應分別設立學術性及實務性的智囊團隊》、《從諮詢組織功能作用談到應設立專業智囊團》、《設立專業智囊團有其必要及可操作性》為題,議論設立智囊團的必要性和可行性。但均未得到正面回應,甚至還被當面告知,特區政府不會設立智囊團。時隔幾年之後,終於等來了正面的回應,盡管是姍姍來遲,但「遲到好過冇到」,仍是值得鼓掌歡迎。

由於「一國兩制,澳人治澳」、高度自治是前所未有的事業,沒有多少現成經驗可供參考借鑑;也由於歷史上的原因,特區政府從行政長官到主要官員,基本上都是一群在政府及公共行政決策方面的「新人」,即使是有個別主要官員是中高級公務員出身,但過去也未曾接觸過「政府決策」層次的政務。因此,特區政府的缺乏經驗,是顯然而見的。我們並不否認行政長官及特區政府「一班人」都是政治及社會活動的 ?E出人才,但同樣又不能否認他們在政府決策方面並非是與生俱來的「天才」,仍有待學習、提高。實際上,先驗論的「天才論」,是違背歷史唯物主義的原理的。在此情況下,選擇一些學有專才,富有知識才幹的各類人士,把他們組織起來,為領導決策當參謀、出主意、想辦法,並收集信息資料,對決策問題進行深入分析和多方面比較,把有價值的信息迅速而准確地反映給領導者,並進行科學預測,適時地向領導者提出戰略性的建議,就是十分重要的政務決策方法和領導藝術。

何況,在知識爆炸、社會關係複雜多變而又充滿矛盾衝突的今日,沒有任何一個人的知識能夠解決一個地方政府政務運作過程中提出的所有問題,也沒有任何人能具備一個地方政府領導工作的各種職責所要求的全部學識、精力與時間。因此,領導者必須學會利用「外腦」,靠一個智慧集團,總比單靠一個天才更有利於長久不敗。實際上,當今科學技術的發展和人類交往的日益頻繁,引起了信息量的急劇增長。面對千變萬化、不斷膨脹的信息,任何卓越領導人物縱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掌握和應付。現代社會的決策,有大量的多目標、多方案決策,涉及到政治、經濟、文教、衛生、生態環境等諸多方面〔如是國家決策,還涉及到軍事、外交等方面〕,所需知識橫貫自然科學、社會科學的各個領域,絕非少數天才領導者所能做到,況且還必須有長期穩定的研究工作作為決策的基礎。當代有許多決策,要求有很高的速度,如延誤了時間,錯過了機會,決策就會失效或失敗。由於上述原因,現代決策活動必須從領導者在辦公室裡「拍腦袋」、會議桌上「拍心口」的經驗決策向科學化決策轉變。而科學化決策的關鍵,就是要使「智囊團」參與決策。

因此,設立專業「智囊團」的問題,現在幾乎已成為各國各地區的潮流。無論是巨人級的國際領袖如江澤民、胡錦濤;克林頓、布殊;葉利欽、普京;還是地區性的行政長官,如董建華、陳水扁,以及內地各地各級政府,都設立了以各種不同形式、稱謂出現的專業「智囊團」。相比之下,澳門特區政府過去並無此類專業「智囊團」之設,雖然是對自己極有信心的表現〔也可能是因曾有一些社會人士毛遂自荐要擔當「智囊」角色,不勝其擾,並擔心「順得哥情失嫂意」,或是某些「業餘策士」的理論學術性過濃,實務操作的可行性並不強之故;何厚鏵則在記者會中作了解釋,是因為過去五年須集中精力去解決一些迫切的問題而致〕,但卻並非是最佳的決策模式。

其實,除了是特首何厚鏵在「施政報告」中所指的「綜合生活素質研究中心」之外,特區政府還可根據實際工作需要,設立各種類型的智庫,並可採用以下方式:

一、「智囊團」可作為特區政府或各部門的下屬的一個專門機構,但它不承擔日常行政事務,不介入日常行政管理,也不能對下發號施令。它的職能是為領導者決策服務,是向領導者提供信息、建議、方案,它的主要精力是用於研究重大、長遠的問題;但在發生重大社會事件時,又可發揮「危機處理小組」的作用。

二、可從公務員隊伍中抽調部份分別掌握有各領域專業知識,了解社會各領域情況,熟悉社會各界人士的人員,參與「智囊團」的工作。它是由各方面專家型公務員組成的「謀士」班子,是領導者的「外腦」、「思想庫」,是專門為領導者出謀獻策的,完全不同於辦公室人員班子。辦公人員班子是以領會和貫徹領導意圖為使命的,並以領會和貫徹的准確性作為評價其工作優劣的基本准則;而智囊班子則是以客觀、科學的研究成果為領導者服務的,能提出多少真知灼見是評價他們工作優劣的根本標誌。如果智囊只會看領導者的眼色行事,不敢指出領導者的錯誤主張,就不能成為其智囊。

三、「智囊團」的工作具有獨立性,雖然智囊人物是領導者的下屬,要在領導者的委托和指導下進行工作,但現代「智囊團」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研究機構,它的活動是從客觀事實出發,依靠科學的論証和實驗,得出符合實際的科學結論。它只尊重和服從真理,對事業負責,對自己的研究成果負責,而不管領導者的傾向如何,不只看領導者的眼色行事。

四、「智囊團」成員應當密切聯繫群眾,集中群眾的智囊,經常就研究議題中遇到的一些問題,主動地與社會上較有見地的人士交流探討,或是徵詢相關社團的意見。在這方面,九十年代前半期的前澳門新華社,就做得頗為出色。──當時其各部門的工作人員經常到各社團座談或邀約獨立人士個別交談,平等交流探討,既了解到社會脈博,又找到解決某些問題的可行方法。澳門回歸後,澳門中聯辦尊重特區政府的高度自治權,這方面的工作已告完成。既然如此,為何特區政府不可以接續這一優良工作作風,並將之發揚光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