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日本要否認陳水扁所謂提供情報之說?

據中央社報導,日本外務省副大臣逢澤一郎等在日本國會備詢時表示,台灣方面並未提供有關中國潛艇進入日本領海的情報。對此,台灣當局高層表示不解,並深感遺憾。因此,有關日本政府否認「台灣提供情報」動作的背後,是否蘊含著中日關係的新動向?值得認真地分析研究。

所謂「台灣向日本提供情報」之說,是陳水扁親自誇口的。本月十九日,陳水扁在接見日本交流協會會長服部禮次郎時聲稱,非常榮幸能事先由台灣提供相關中國核子動力潛艇進入日本領域的情資給日本、美國,後來並進一步獲得証實。他又挑撥說,台灣與日本在亞太安全與 穩定的目標上有共同利益,相信日本對於來自中國的威脅,如同台灣般感同身受;故如何維持亞太地區的和平與穩定,日本、美國、台灣有著共同的利益。

人們注意到,日本方面否認陳水扁所謂「台灣向日本提供情報」之說,是在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本月二十二日於智利會見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之後作出的。而胡錦濤的談話內容之一,是闡述了中國政府對台灣問題的原則立場,並對日本政府多次重申堅持一個中國政策,不支持「台獨」表示贊賞,還指出維護台海 和亞太地區的和平與穩定對中日關係健康穩定發展至關重要。而小泉則表示,他多次講過,中國的發展不是威脅而是機遇,這個事實已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他希望中國繼續以目前的勢頭向前發展,這對日本和世界都有利。日方重視日中關係,不斷增強日中在各個領域的互利合作。他還重申日本政府奉行一個中國政策,不支持「台獨」。據香港「鳳凰衛視」報導,在中國兩國領袖的會晤中,還曾談到了「潛艇闖領海」問題,小泉要求胡錦濤對此類事件採取「預防性措施」,但亦表示日本政府已接受了中國關於核潛艇是因迷途而誤入日本領海的解釋。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政府就潛艇事件向日本政府進行解釋並表歉意,是於本月十六日作出的,而日本政府也當即表示接受。也就是說,潛艇事件已經告一段落,中日雙方都認為是誤會一場,並不是甚麼敵意行為。但是,在三日之後,陳水扁卻利用接見日本客人之機,重挑這一話題,並藉此挑撥中日關係,胡說甚麼「來自中國的威脅」,日本應與台灣「身同感受」。還要藉炫耀「台灣向日本提供情報」,來加深日本與台灣的「共同受威脅感」。

因此,小泉在與胡錦濤會晤時所說的中日的發展不是威脅而是機遇,這對日本和@界都有利,盡管這是宏觀論述,並不等於微觀具體地針對潛艇事件而發,當然更不等於是直接反駁陳水扁對服部禮次郎的談話內容,但在「不是威脅而是機遇」這個大前提之下,陳水扁所刻意挑撥的「共同受威脅」之說,也就毫無根據。何況,連日本政府也承認中國核潛艇進入日本領海是「迷途」所致,陳水扁卻大肆宣揚甚麼「來自中國的威脅」,日本政府即使是在參拜神社等問題上不甚珍惜日中關係,也沒有必要默認陳水扁挑撥日中關係的言論。更重要的是,小泉首相剛剛與胡錦濤主席會晤,兩人都表達了珍惜和維護中日關係及加強各個領域合作的意愿,就有必要對陳水扁的挑撥言論作出澄清。當然,如果是主動澄清,又恐會產生「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反效果。因此,利用政府官員到國會備詢的機會,以回答議員質詢的「被動」方式來表達日方對陳水扁謊言的態度,是最為適當的。

其實,日本政府急於澄清陳水扁「提供情報」之說,還有更深一層的考量,就是避防被陳水扁別有用心地「拖下水」,讓世人產生日本已與台灣形成「安保同盟」的錯覺。實際上,陳水扁關於台灣與日本在亞太地區擁有共同利益,應當共同維持的說法,已等於是在尋求建立「美日台安全保防同盟」;而他所誇耀的「台灣向日本提供情報」,則等於是要向世人表明,台灣與日本之間已然存在著「準軍事同盟」的關係。在日本與美國所簽署的「安保條約」中含有「周邊有事」條款,及台灣當局千方百計地要鑽進「美日安保條約」的背景之下,陳水扁對服部禮次郎所說的那番話,當然是目的性甚強的。但在目前,由於中日雙邊貿易尤其是朝核危機等問題,日本更為有求於中國,不可能因小失大,讓台灣當局與其軍事結盟的意圖得逞。因此,外務省副太臣公開否認台灣當局「提供情報」之說,等於是要在防衛領域上與台灣當局「劃清界線」。

陳水扁的所謂「提供情報」之說,本身就是犯了情報體系的大忌。一方面,他暴露了台灣軍方的蒐情能力,讓對手有機會作出因應對策,這等於是使台灣當局的情報系統「自廢武功」;另一方面,也破壞了國際情報合作的老規矩,使合作方出於忌顧而退避三舍。

實際上,情報工作的原則是「能而示之不能」,絕對不能暴露己方的蒐情能力及方式,以提防被其對手循此線索破解,及作出因應措施。當年李登輝的「空包彈」說,及去年陳水扁準確地公開透露中共解放軍在東南沿海部署導彈數目,都導致台灣當局的軍情系統遭受重大損失,就是典型的例子。因此,陳水扁的「提供情報」之說,等於是泄露軍情機密。

另一方面,國際上的雙邊或多邊軍事情報合作,都是最高機密。為此,各國各地區均有嚴格規定,任何一方泄露合作機密,將立即中止合作。何況,台灣當局與日本並無「外交」關係,按「建交公報」必須堅守一中政策的日本當局,更不愿暴露自己與台灣當局存在情報合作的秘密。而陳水扁的「提供情報」之說,則正好是犯了國際情報合作的大忌。

平情而論,美國、日本與台灣當局之間,確實是存在著軍事情報合作關係,盡管這是秘而不宣的。但即使如此,所謂「台灣向日本提供潛艇情報」之說,也是「搶功」之舉。這是因為,據來自日本及美國的報導稱,其實這艘漢級核潛艇的行,早於其在寧波軍港出港時,就已被美國偵察衛星所鎖定,及予以跟;並在其穿越日本領海時,由美國軍方向日本通報。與此同時,日本海上自衛隊的P-3C巡邏機也有所發現。盡管不排除這艘核潛艇在經過台灣附近海域時也被台灣軍方的S-2T反潛機所發現,並由台灣當局將此情報提供給日本,但也肯定不會是「首先提供」。在此情況下,陳水扁的台口,就大有要搶美、日兩國之「功」,及貶低美、日兩國蒐情能力之嫌,實際上也是要挑撥美、日之間的情報合作關係。因此,逢澤一郎等所作出的否認,看來也有要對此進行「消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