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事求是以人為本歡迎國際專業隊伍參加搶救

都江堰、阿壩州、汶川、紫坪舖、映秀、臥龍、漩口……,一個個熟悉的地名,近日頻密躍然於電子和平面媒體上。一場汶川大地震後的慘烈境況,使筆者回憶起,去年九月十六至十九日間,參加在成都舉行的第二屆「北京台研論壇(成都)」時,曾跟隨與會的唐樹備、張銘清、羅援(原中央調查部長羅青長之子)、李家泉、郭震遠、劉紅、李延、林勁、吳能遠、嚴安林、徐博東,及許信良、紀欣、毛鑄倫、宋東文、蔡瑋、李炳南、周繼祥、陳一新、潘錫堂、蘇嘉宏,以及邵宗海、江素惠、李風等兩岸三地的台灣問題專家學者,到位於阿壩州汶川縣西南隅的臥龍大熊貓自然保護區,看望中央政府贈送給台灣同胞的大熊貓「團團」、「圓圓」的情景。當時,我們就是沿著成灌高速公路、二一三國道,沿途經過都江堰、紫坪舖、漩口、映秀鎮、臥龍鎮,到達大熊貓中心的。沿途上,一方面為美麗的自然風光和淳樸的民風所陶醉,另一方面又為「蜀道難」而感嘆。實際上,汶川縣境內大多是高山峻嶺,道路只能是沿河而築,蜿蜒而行。近年修築了紫坪舖大水壩以作發電及為都江堰景區防洪蓄水之用(按:前幾年國家和四川省共同投資七十億元修建紫坪舖水壩時,曾遭到「護堰」人士強烈反對,認為這座與都江堰近在咫尺,站在「世界文化遺產」都江堰景區就可看到的現代化建築物,嚴重影響「世界文化遺產」的景觀協調;此事也像當今我們澳門特區所遭遇的「護塔事件」一樣,鬧到了聯合國教科文中心,世遺中心派出專家實地觀察,提出了一些補救措施,才平息了這場「護堰」風波),從而使岷江下游變成了一個大水庫,原在河邊修築的公路,被迫遷移到以「之」字形登上山頭,部份路段則是以修築長橋形式在水庫邊沿水面上「飛渡」。當時筆者就與同行者議論:倘若發生地震災害,這段川西北的重要國防戰略公路,恐會「肝腸寸斷」,重現「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果然,一場汶川大地震,就把這條國防戰略公路震得肝腸寸斷。從電視畫面及平面媒體圖片上所見,二一三號國道陸地部份不是路面斷裂,就是被泥石流所掩埋;紫坪壩水庫部份,則是公路橋塌斷。這就難怪,解放軍和武警救援大部隊,未能在七十二小時的黃金時間內,進入離都江堰市只不過二十公里的映秀鎮,更無法到達震中汶川縣城。後來,還是緊急調度衝鋒艇,在由沿著岷江河道而形成的水庫區進入映秀鎮。

由於交通受阻,搶救大部隊未能在七十二小時黃金時間內進抵重災區進行搶救。即使是已進入重災區的小部份軍人,由於他們所攜帶裝備並非是救難專用裝備,也未有受過專門的搶救專業技術培訓,盡管他們搶救同胞的精神和表現可歌可泣,但無可諱言,在效率上卻是難以適應「七十二小時黃金時間」的要求。當通往汶川縣的道路基本打通,大部隊抵達各重災區時,已經錯失了寶貴的「七十二小時黃金時間」。如果說,在這次值得國內外民眾政商贊頌的抗震救災之舉中,有甚麼是仍有遺憾及值得吸取教訓的話,就是因為受交通所阻,先期抵達重災區的救援人員,缺乏搶救專業知識,而致錯失了寶貴的「七十二小時黃金時間」。

當然,倘從更深層次觀察,當初有關方面以「現在災區很難進入,中國無法安排國際救難部隊前往」為由,婉拒包括台灣、香港在內的海外救難部隊入境協助搶救,更是值得反省檢討:一、從電視畫面上看,未經專業培訓的解放軍和武警大多是以徒手救人,顯然不符合「黃金七十二小時」的搶救法則。而國際專業救難部隊經過專業培,且還配備了高靈敏度的救難犬和高科技生命跡象搜尋儀,如能讓他們在第一時間入境參加搶救,可能會救出更多的生還者。正如還在等待中國政府有關部門同意入境前往災區參與搶救的國際救援團負責人麥克•馬丁所說的那樣,「多數人是在(事發後)第三、四天獲救」,如在此後才批准入境,就將會變成「挖掘屍體」,而不是救人性命,那就只好放棄計劃。二、開放國際援救隊入境參加搶救,不但無損國家尊嚴,相反還可展現國家的人道主義精神和開放形象。三、既然國際專業救難隊是為了救人,就必然是人道主義至上,不會摻雜政治立場。而且,也必然會聽從指揮安排,而不會添亂。

「文革」後期發生「唐山大地震」時,由於「四人幫」閉關鎖國,過份強調「自力更生」,而拒絕了包括聯合國在內的所有國際救援隊伍,而加重了人命損失。前幾天緬甸大風災,軍政府拒絕國際救援隊伍,使其本已欠佳形象更受損傷。既然在今次抗震救災中,從中央到地方都展現了開明、透明形象,允許中外記者到現場採訪;也既然從胡錦濤主席、溫家寶總理到地方官員,都強調「以人為本」,「第一是搶救生命」,為何就對開放境外專業救援隊伍「救人」卻是猶豫不決呢?

幸而,昨日有關部門決定,歡迎台灣紅十字組織派遣救援隊參與四川地震災區救援,擁有豐富的「九•二一」地震搶救經驗的馬英九愛將歐晉德,將於今日率隊赴川協助搶救。他表示,雖然已經過了「黃金七十二小時」,但還會盡最大努力,盡可能搜尋災民,他不會放棄。另外,香港、日本的專業救援隊伍,也已獲準入境。希望,其他的有意參與搶救的國際救援隊伍,都可獲准參與搶救,把已損失的黃金時間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