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案即將收網是否收押被告或有不同考量

台灣司法機關偵辦陳水扁涉嫌貪污、洗錢案,已近尾聲。繼先後收押陳鎮慧、林德釗、蔡銘哲後,昨日又宣佈收押在扁案中涉嫌通風報信的前「調查局長」葉盛茂。至此,偵辦扁案已完成「由外圍直逼核心」的部署。下一步,司法機關就面臨是否收押陳水扁的考量了。

必須收押陳水扁,這已成為台灣地區許多政媒界人士的共識,甚至還成為「立法院」質詢的內容之一。昨晨,就有「立委」質詢「國安局」特勤中心副總指揮張戡平:當陳水扁一旦被收押,貼身隨扈是否會一起到土城看守所,繼續保護陳水扁的安全?張戡平則回答說,除非陳水扁被判決有罪三審定讞,否則「國安局」依法還是有保護他的義務。不過,如果陳水扁被收押,「國安局」不會派人到看守所陪他坐牢,但會透過「法務部」,協調保護他的安全。

至於陳水扁本人對自己有可能被收押,其實更是心知肚明。尤其是在陳鎮慧被收扣後,他心知陳鎮慧作為自己的「大管家」,每一筆「國務機要費」賬目的出入都記錄得清清楚楚,這些賬目記錄不但是戳穿了他所謂「國務機要費」是拿來辦理「秘密外交」的謊話,而且也證實了部分「國務機要費」被吳淑珍領出後透過親信之手匯到海外,既是涉嫌貪污,又是涉嫌「洗錢」。因此,陳鎮慧等人的被收押,證明司法機關已掌握了他貪污及「洗錢」的確鑿證據。他將落入法網,已可肯定,只是遲早的事。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像瘋子一樣,在到各處「取暖」之時,叫嚷「要抓就快些來抓,不要這樣糟蹋凌遲」,還預告自己快將被關,這是最後一次與鄉親見面了。當然,他為了美化自己,欺騙綠民,聲稱自己是以「政治犯」的身份被抓。

雖然是連陳水扁自己都感覺到即將被收押,但特偵組或台北地院仍是老神在在,遲不行動,甚至連「法務部長」王清峰還表示特偵組檢察官會「如如不動」,按步驟、法律好好地辦,相信社會自有公評。但這可使一眾「藍委」和藍媒坐不住了,紛紛指責特偵組是有意「放水」,以至是按陳水扁「指揮」辦案。因而向特偵組施加輿論壓力,希望盡快聲押陳水扁,以免讓他繼續四處趴趴走,大放厥詞,蠱惑民眾,污辱司法,攻擊政府。

其實,目前最不希望見到收押陳水扁的,除了是陳水扁本人之外,還有陳水扁的死對頭馬英九。陳水扁不願被收押,這當然容易理解。這除了是關係到他本人的人身自由及案情進展之外,還將影響到他的反撲大計。--他的所謂二零一二年再選「總統」之說,並非是說說而已。畢竟,他已過足了八年的「總統」之癮,終身難忘,除了是可滿足權力慾之外,還可受到司法豁免保護。如果司法機關在未來三年多內難以定他的罪,使他在二零一二年仍有資格參選「總統」,而又萬一被他選上的話,他就可藉著司法豁免權,將「貪污案」和「洗錢案」「一風吹」,甚至還可運用手中權力下令進行反偵查,追查馬英九對他所進行的「政治迫害」。因此,只要司法機關不收押他,他就可透過四出「取暖」活動,繼續積累政治能量。倘若未來幾年台灣經濟仍未見起色,馬英九在競選「總統」時所有「拼經濟」政綱都將被證實已經破產,他就還有機會東山再起。——畢竟,馬英九「拼經濟」的競選政綱,其矛頭就是直指他陳水扁。

馬英九則是另一種考量。眾所周知,陳水扁永遠是馬英九競選的「大恩人」。實際上,馬英九本人的執政能力並不強,遠不如陳水扁,這從兩人先後任台北市長時的政績落差,就可知端倪。馬英九之所以能高票當選「總統」,除了其他各種因素之外,大部份選民厭惡陳水扁,希望能選出一個與陳水扁特質相反的人,佔了重要的因素。馬英九當選後,內外表現均不如當初投他一票的選民的期望,令其支持率急泄直下。幸虧此時陳水扁的海外洗錢疑案爆發,轉移了人們的視線,才使他能輕鬆應付難關。因此,只要陳水扁一日未被收押,仍在四處趴趴走亂放厥詞,他身上的施政不彰壓力就會被扯薄。反之,一旦陳水扁被收押,媒體和社會輿論的焦點就將集中在他的施政問題上,他的日子就將會很難過。

因此,這就可以理解,為何會有人質疑馬英九對偵辦陳水扁案的態度「軟弱」。這除了是馬英九的政治和法律「潔癖」使然,認為不便於干預司法獨立之外,應是還與他要充分利用陳水扁在社會上鬧場,從而能起到轉移人們對他的施政不彰的視線的作用有關。

至於已被司法機關收押的四名被告中,葉盛茂可能是最心不甘情不願的一個。一個堂堂的曾擁有將犯罪嫌疑人送進牢房的權力的特務頭子,竟然要身陷圄囹,其心情之複雜,可想而知。相反,陳鎮慧卻可能是對被收押心甘情願。因為她掌握陳水扁的財務機密太多了,而且還是司法機關偵辦扁案的關鍵所在。如果她仍在社會上,說不好會像「兩顆子彈案」中的陳義雄那樣,早就被人殺人滅口了。只有呆在看守所裡,雖然人身自由被剝奪,但卻可換來人身安全。由於她一毫錢也未貪進自己口袋中,只不過是奉陳水扁、吳淑珍之命辦事,按「比例原則」,她是被動犯罪,因而還有轉為污點證人的可能,可減輕刑責。在全案審結後,當陳水扁等主犯再無機會調兵遣將危害她的生命安全之際,也正是她可以離開牢房之時,從而避過殺身之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