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對臺軍售:兩「馬」同病相憐下的雙簧戲

正當北京舉行二零一零年對台工作會議,作出了要繼續按照「先易後難、先經後政、循序漸進」的步驟推進兩岸關係發展和兩岸制度化協商,全面協調有序地開展各項工作;要深化兩岸經濟合作,商簽「兩岸經濟合作框架協議」,積極擴大雙向投資,繼續扶持大陸台資企業發展,做好台商權益保障工作;要大力開展兩岸文化教育交流,進一步密切兩岸各界交往,鼓勵更多的臺灣同胞尤其是基層民眾參與兩岸交流合作,在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程中不斷增進福祉等重大決定,以支持民調面下跌的馬英九政府之際,美國卻來插科打渾,於前日通知國會決定向台灣出售「黑鷹」直升機、「愛國者--三」反導系統、「黑鷹」級掃雷艇、「魚叉」導彈、多功能信息分發系統等武器,總價值近六十四億美元。美國的這一決定,提前兩個小時通知了正外訪並借道美國西岸返程的馬英九。據臺北方面評估,美方送給台灣的這項「大禮」,將能提升馬英九在島內的聲望。果然,這個信息喜得馬英九在返台時笑容滿面,走路有風。馬英九還聲稱,台灣長期以來希望和美方維持良好的安全關系,這些(軍售項目)都是台灣採取的「防衛固守、有效嚇阻」非常需要的武器。他又稱,這對未來兩岸關系進一步發展也有幫助,「因為讓台灣更有自信和安全感,我們愈能和大陸進行更多互動。」

但中方的反應,可能令馬英九始料不及。中方於前、昨兩日內以罕見的強硬措辭,密集地作出強烈回應。外交部、國防部、國台辦、全國人大外事委員會、全國政協外事委員會紛紛表態,強烈敦促美方充分認清售台武器的嚴重危害性,認真對待中方嚴正立場,立即撤銷售台武器的錯誤決定,停止對台軍售。 與此同時,中方接連宣佈四項措施,反制美國對台軍售:暫停兩軍計劃內有關互訪安排;推遲中美兩軍部分交往項目;推遲雙方擬於近期舉行的中美副部長級戰略安全、軍控與防擴散等磋商;將對參與售台武器的美國公司實施制裁等。對此,台灣內部都在揣測,北京是否會因此而放緩與台灣商簽「ECFA」的腳步?

實際上,美國恢復對台售武,這對北京來說確是一大沖擊、刺激。據說,此項售武計劃,本來早在陳水扁時代就已磋商,但遭到當時泛藍陣營尤其是時任國民黨「不分區立委」蘇起的強力杯葛,在「立法院」內予以封殺。而美國也因陳水扁正在瘋狂進行「廢統」等不符合美國利益的分裂活動,為避免予人「美國支持台獨勢力」錯覺,而遲遲未有作出決定。如今,馬英九當了家,卻一反幾年前的反對向美購武的態度,已當上了「國安會」秘書長的蘇起更是親自跑到了美國乞求售賣先進武器給臺灣。美國在經過反覆勘酌一年多之後,終於大開綠燈放行讓馬英九、蘇起曾堅決反對杯葛過的軍售清單。這本身就是一個絕大的諷刺,民調已跌至穀底的馬英九,為了提升自己的民望,竟然可以接受自己幾年前曾反對過的「軍售毒藥」。

其實,馬英九和奧巴馬這兩匹「馬」,目前正在同病相憐之中。實際上,兩「馬」在競選「總統」時,都是人氣衝天,受到多數選民擁戴,因而都以高票當選。但兩人分別當選後,都在遭受大環境衝擊的同時,亦暴露了自己行政執行力偏弱的無能,因而民望迅速下跌,並連吃當頭棒喝:在奧巴馬方面,一月十九日麻州為已故聯邦參議員愛德華•肯尼迪(民主黨)逝世遺缺補選的結果,讓名不見經傳的共和黨人思考特•布朗高票當選,不但是打破了麻州歷來民主黨掌控的傳統,而且還推翻了本屆國會內民主黨在聯邦參議院的戰略優勢,從而直接影響到奧巴馬的連任,使到奧巴馬不得不說出「我寧可只當一任好總統,也不願當兩任平庸的總統」的晦氣話來。在馬英九方面,台灣地區最近的幾場小型選舉,國民黨都輸得很慘,民進黨攻陷了過去長期以來的藍軍地盤如新竹縣、台東縣、桃園縣等。這也直接撼動了馬英九的連任機會,因而國民黨內遍泛起將會丟失政權的危機意識,並興起了「棄馬保黨」之說。為了自保,奧巴馬急於討好美國國內的反對勢力和利益集團,其中一環是批準已擱置了多年的對臺軍售;而馬英九則為了急於獲得美國的支持,竟然背棄了自己曾經強烈反對過的向美軍購態度,向美國乞求售賣武器。雙「馬」這對難兄難弟,已透過「美國軍售」把自己緊緊地綑綁在一起了。

然而,雙「馬」卻偏要扮演一副「與北京友好」的樣子。奧巴馬在上任之後,努力擺出一副要與北京友好的姿態,又是「戰略夥伴」,又是「2G」,口舌甜得很。而馬英九也一樣,上臺後推出甚麼「外交休兵」,「軍事休戰」,藉以緩和兩岸緊張關係,並撈取某些好處。但是,兩人都卻為了應付自己民調下跌的問題,而把這些友好姿態拋在了一邊。美國除了在雙邊貿易、「穀歌」等問題上踐踏或試探中國的底線之外,也要在對臺軍售問題方面來試探北京的「實質性報復手段」。據說,奧巴馬最近還要在白宮親自接見達賴。馬英九也一樣,多次作出了對大陸不太友善的言行。這次接受美國軍售,則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奧巴馬、馬英九的種種悖常表現,都陷北京於不義和被動。本來,在大陸內部,對臺灣的具體措施向來就有不同聲音。而兩「馬」的行為,使某些可能是偏離了胡錦濤多次對臺講話精神的不同聲音據有了「正當性」,更活躍了起來,衝擊著以胡錦濤「四點意見」和「一二•三一講話」為主的北京對臺政策。

但從北京連日來的反應看,還是有所克制、有所區別對待的。首先,集中將矛頭對準美國,而暫時未有向馬英九「發難」。其次,對美國所採取的措施,也主要是針對軍方和軍火集團,未有涉及到國務院系統。其三,反制措施也僅止於「文攻」的部份,尚未劍拔弩張到「武鬥」的層次。

但是,老實說,這些反制措施都只能是傷皮而未傷筋骨,達不到「懲罰」之目的。最重的也只是制裁軍火企業,但中國手中掌握的籌碼並不多。看來,破釜沉舟之處,還是須透過外交手段,促令美國檢討其在「八•一七公報」中作出的「它不尋求執行一項長期向台灣出售武器的政策,它向台灣出售的武器在性能和數量上將不超過中美建交後近幾年的供應水平,它準備逐步減少它對台灣的武器出售,並經過一段時間導致最後的解決」承諾,要求美方提出最終停止軍售的「時間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