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在上半年簽署「ECFA」協議關係重大

馬英九的任期即將過半。按照台灣地區政治生態的規律,凡是有意爭取連任的行政首長,在其任期過半後開始後,就將全身投入「拼連任」的活動中去(其實陳水扁早在其第一個「總統」任期的第一天開始,就已是全力開展「拼連任」的活動)。因此,可以預料,馬英九在其「總統」任期過半之後,就必將採取「拼總統」與「拼連任」雙管齊下的方針,展開一系列攻勢。其「拼政績」是為了「拼連任」,「拼連任」則帶動「拼政績」,相輔相承,密切配合。

這就是為何最近兩岸間不時傳出「ECFA」協商「難度很高」,而《聯合報》也報導「北京涉台官員透露」消息,謂北京對「ECFA」態度十分慎重,不求倉促簽署,依照進度,今年五月不太可能簽署,但今年內一定簽成之後,馬英九卻是強力表態,必須在今年五月第五次「陳江會」中,簽署「ECFA」協議的玄機所在。因為今年五月二十日就是他就任「總統」兩周年,亦即任期過半,應當開始「拼連任」了。而馬英九是把「ECFA」視作為他「拼政績」的重大項目的,以他的心態看,他可等不到在今年底之前簽署那麼久了。不但是希望能在五月第五次「陳江會」就可以簽,而且兩岸間也應在此之前,多放出些「ECFA」的利好消息,以作輿論鋪墊。

正因為如此,當胡錦濤春節期間在台灣島的正對面福建省對台商代表說,「現在兩岸正在商談經濟合作框架協議,大陸會充分考慮台灣同胞,特別是台灣農民兄弟的利益,把這件事做好」的傳到臺灣後,馬英九深受鼓舞。在春節假期過後的第一個開工日,馬英九就到大陸台商春節聯誼會上強調,與大陸簽署「ECFA」絕對有必要,而且要快。馬英九甚至還表態說,不簽「ECFA」就不配當「總統」,簡直是把「總統」職位當作是否簽署「ECFA」協議的「賭注」了。而作為馬英九「執行長」的「行政院長」吳敦義,也予以密切配合,在「行政立法研討會」上,一方面強調「ECFA」非簽不可,另一方面肯定胡錦濤在福建的談話,「對台灣展現了極大的誠意和善意」。

兩岸能否在五月簽署「ECFA」?現在兩岸領導人都已表態,看來高層是問題不大。在中層方面,即使國台辦、海協會如同《聯合報》所報導的那樣較為謹慎,但既然「大老闆」胡錦濤發了話,作為下屬就必然會遵循中共「一切行動聽指揮」的老傳統,全力以赴。現在主要的障礙,應是來自台灣內部。一是在野勢力的非理性反對,而是普通民眾受到民進黨的蠱惑後所產生的疑慮。

對於後者,馬政府正積極解決。一方面,「陸委會」、「經濟部」等相關部門,都已經動了起來,全力投入對「ECFA」的宣導工作,並採用了民眾喜聞樂見的方式(如「陸委會」以宣傳車深入到街巷村鎮宣導);另一方面,委任了專長研究「APEC」、國際政治經濟、區域整合、國際組織、亞太區域合作及兩岸關係,對「WTO」規則十分熟悉的江啟臣出任「新聞局長」,目的就是要以其對自由貿易區規則十分熟悉的特長,加強對「ECFA」的宣導。馬英九和吳敦義還希望江啟臣能成為「年青胡志強」,這可見他倆對江啟臣的期待多高,也可知他倆已深知,自己團隊的宣導工作是做得何等之差,因而十分懷念胡志強當「新聞局長」時的島內外宣導盛景。

實際上,馬政府的宣導工作效績不但是遠遜於於民進黨及當年的陳水扁政府,而且連李登輝時代也不及。本來,馬英九上任後一年多的政績是多於失誤的,近日他在會見美國人時,就拿出了《亞洲週刊》的一段話,說明他處理北京、華盛頓、臺北關係拿捏得精準,將區域的緊張關係降到最低,讓台海不再成為國際上最危險的地區,這是馬英九執政以來最直接也最明顯的政績,同時在台美、台中與台日之間維持友好的關係。但這樣的分析,馬政府竟然從來未有做過。「ECFA」也一樣,明明是大為有益於臺灣,卻因為沒能好好宣導,而被在野勢力猛潑污水,而處於被動挨打狀態。現在就看看這一輪宣導工作,能否將淪落的輿論主導陣地搶奪回來,並透過全方位、多層次的宣導,消除民眾對「ECFA」疑慮。

至於在野勢力的反對,目前是是節節敗退,但又不甘心失敗,要耍新的花招。實際上,正如本欄日前所分析,民進黨的「ECFA」文宣攻勢已改採「防禦」退守姿態,從全盤否定「ECFA」,猛向「ECFA」潑污水,退守為改採「溫馨」路線,以「床戲」廣告來提醒民眾:「ECFA」是有風險的,並以此來質疑馬英九沒有解釋清楚「簽ECFA利大於弊」的「弊」在哪裡。

現在在野勢力已無法阻擋兩岸「ECFA」協議的協商和簽署,只好又拾回已經失效的「公投」舊招。台聯黨主席黃昆輝前日上午就召開記者會宣佈,將推動新一輪「ECFA公投」,公投題目以「你是否同意政府與中國簽署任何名稱之經貿綜合協議,如馬英九所說的『兩岸經濟協議』?」,希望能在三個月內(五、六月間)完成第一階段公投連署並送件。黃昆輝說,如果「新ECFA公投」能在今年年底與「五都」選舉同步進行最好,若時間來不及,最晚下屆「立委」選舉或二零一二年的「總統」大選,也可以舉辦。黃昆輝還表示,他將會拜會蔡英文、旅運、勞工、農民等民間社團,尋求「新ECFA公投」的社會支持。 

從這態勢看,連黃昆輝也認為根本無法阻擋兩岸「ECFA」協議的協商和簽署,而且從「新ECFA公投」的發動計劃進程看,也未能趕得及在「ECFA」協議簽署之前完成「新ECFA公投」。但又不死心,怎麼樣也要騷擾一番。不過,也需冒極大的政治風險,因為即使能過得了「公投審議委員會」的行政審查這一關,也難以過得了「公投」的投票率和得票率這兩關。而按照「主權在民」和「直接民主」的理論,倘這道「新ECFA公投」議題像以往六道「公投」議題那樣被否決,就等於是台灣主流民意支持「ECFA」,泛綠陣營就將是自討沒趣,全盤失敗。

但正因為如此,就更應搶在泛綠陣營發動「新ECFA公投」的前頭,盡快簽署「ECFA」。如果真的如外傳及江丙坤所說的進入了「難點」的話,那就不妨仿效內地與香港、澳門特區簽署「ECFA」的做法,先行簽署一個「框架性」的協議,隨後再陸續簽署補充若干補充性協議,補強、充實其內容。這不但是配合馬英九爭取連任,防擋民進黨再次上臺的需要,也是落實胡錦濤的號召,及「胡連會」《兩岸和平發展共同願景》安排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