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受黔桂滇涓滴之恩的澳人是否應湧泉相報? 曾受黔桂滇涓滴之恩的澳人是否應湧泉相報?

最近,新華通訊社有兩幀以溫家寶總理為主角的新聞攝影作品,震懾人心。其一是溫總理在全國人大十一屆三次會議閉幕後前往中外記者會會場的途中,記者以仰視角度所拍,背景為「中華頌」的巨幅書法,呈現出溫總理一派「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的自信和堅毅氣派,令人們深受感染,增強了對國家戰勝一切困難走向新的勝利的信心。另一幀攝影是記錄溫總理在得悉祖國西南地區旱災災情嚴重後,親往雲南考察的現場情境,記者以仰視角度拍攝蹲在已乾涸的水庫,一臉的憂戚,此情此景真使人動容,溫總理是把近億受災人民的苦困,記掛在心頭。值得注意的是,據報道,溫家寶在在探訪一戶災民時,屋主欲給溫家寶倒茶,溫微笑婉拒說:「我們不能喝你的水,運來一點水不容易。」他指示地方當局要盡最大努力把民眾生活安排好,「絕不能讓一名群眾沒水喝。」

「我們不能喝你的水,運來一點水不容易」。這是多麼的溫馨,如何地與人民心貼心!這使我們想起了「涓滴之恩,湧泉必報」的成語來。實際上,當澳門居民深受鹹潮之苦時,珠江主流──西江沿途的人民,是犧牲了自己的利益,以「壓鹹補淡」來支持澳門;如今西江沿途的貴州、廣西、雲南遭受旱災之苦,我們是否也應「湧泉相報」?日前在北京出席「兩會」的全國人大澳區代表和全國政協澳區委員,已為我們作出了表率,集資捐贈貴州災區,雪中送炭,我們廣大澳人是否也應積極響應?政府財源主要是來自內地遊(賭)客的特區政府,是否也應「取自於(內地人)民,回饋於(內地人)民」?

確實,目前西江沿途黔桂滇三省區的災情,十分嚴重。「珠江源」已經斷流,農田龜裂、水井乾涸、水庫見底……。據相關資料顯示,貴州全省八十八個縣(市、區)有八十六個縣(市、區)發生旱情,尤以省中部以西以南地區最為嚴重,旱情達到一百年一遇。部份農村人畜飲水困難問題突出,超過五千萬人的生活受到影響,一些家庭買水費用佔支出的一半,最貴的去到三百元一噸水,三省區有近百萬人逃離家鄉到有水的地方暫住。

值得注意的是,由於江河來水偏少,水利工程蓄水嚴重不足,災區各省區的主要江河來水量都急降,貴州全省水利部門管理的塘庫蓄水量八點九億立方米,較去年同期少蓄三點零三億立方米。其中主要執行「壓鹹補淡」任務的南盤江,水量偏少三至五成。由此,中新社發出題為《旱情致廣西用電外購,難為珠江壓鹹補淡》的電訊,稱與廣東本就一脈相連的廣西,水電告急也將會使廣東「唇亡齒寒」,珠江「壓鹹補淡」的主要水源地是廣西境內的大型水庫。由於龍灘水電站和百色水利樞紐等大型水庫蓄水量嚴重不足,今年將很難再繼續為珠江「壓鹹補淡」。

這使人想起了珠江沿岸人民為了支持包括澳門在內的珠江三角洲城鄉「壓鹹補淡」的情況。其中單就貴州省而言,自二零零五年以來,該省先後參與「壓鹹補淡」應急調水五次,調總量一百三十點一六億立方米,總價值四億八千零六十四萬元(以《貴州省水資源費徵收標準》規定每立方米四分人民幣計算)。為此,有內地網民貼文說,「 每年旱季,貴州、廣西為了給珠江口的廣州、深圳、珠海、香港、澳門壓鹹,無償把大量寶貴的庫存水放到下游, 你們受益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上游的窮鄰居做出了多大的犧牲?  現在廣西、貴州、雲南大旱,你們是不是該做點事情,來回報上游的窮鄰居了?」

實際上,內地珠江流域五年來執行「壓鹹補淡」應急調水工程的泄放的發電站存水,全屬免費供應。而這些被泄放的淡水,原來是作為水電發電之用。也就是說,按正常泄放方式,被泄放的淡水是用來發電的,亦即是具有較高的附加價值。每執行一次「壓鹹補淡」工程,大量的淡水在未經發電之下就泄放出去,等於是「剝奪」了這些淡水的價值。尤為值得注意的是,主要執行「壓鹹補淡」工程的天生橋水電站所在的貴州省,是全中國大陸人均收入和地區GDP倒數第一的省份,而澳門及享受「壓鹹補淡」工程澤惠的珠海、中山、廣州等城市,在人均收入及地區GDP數據上,則屬全中國頂尖的區域。但是,富庶的地區卻要貧瘠的貴州省無償供應本來可以用來發電的淡水,這無疑是「劫貧濟富」,而貴州人民也作出了無私的貢獻──重大的犧牲。

更令人感到遺憾的是,以「壓鹹補淡」方式來解決澳門居民吃水安全問題,並非是最好的辦法,而是極大的浪費。因為貴州、廣西幾個水電站泄放的大量洪水,雖然下游幾個城市日夜搶抽淡水,但能抽到的淡水量,只是上游水電站泄放淡水量的極少一部份,大部份都白白地流進汪洋大海去了。即使不算經濟賬,只算政治法律帳,《中華人民共和國水法》第三十條規定,「使用供水工程供應的水,應當按規定向供水單位繳納水費」。以「依法行政」的精神,按照這條規定,天生橋水電站是完全有權向珠江三角洲的受益城市收取水費的。但是,貴州省卻是無償向澳門等珠三角城市供水。據筆者所知,貴州省政府是服從國家大局,「忍痛」配合「壓鹹補淡」方案的。因此,在廣東省及中央媒體大幅報導啟動「壓鹹補淡」方案時,貴州省的媒體就相對冷淡。時任貴州省長的石秀詩還曾對筆者表示,「壓鹹補淡」中的「壓」字,既是以淡水「壓」鹹,也是中央以「服從一國兩制大局」來「壓」貴州。如果不是中央下達了命令,貴州省是不願意在未經過產生發電效益之下,就泄放寶貴的淡水。貴州省副省長祿智明在一個場合向筆者透露自己就是天生橋發電站泄水「壓鹹」的總指揮後表示,這是社會主義制度的產物。如果在真正實行市場經濟的西方國家,都不會無償泄水的。

就此,曾受到貴州、廣西還有雲南「壓鹹補淡」恩澤的澳門市民以及澳門特區政府,在「壓鹹補淡」的執行地遭到特大旱災,連吃水都有困難的情況下,是否應到了「湧泉相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