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惠祐在補足年資後終能體面地落台

台灣「國家安全局」駐歐盟特派員許惠祐近日請辭,已獲「國家安全局」證實。「國安局」公共關係室以備妥當「新聞稿」回應媒體的查詢說,「國安局確實已收到『該員』辭職申請報告,並正依規定處理中」。此顯示,在公,是馬英九要在軍情系統清理前朝陳水扁所佈下的「暗樁」;在私,則是馬英九仁至義盡,讓在前年「總統」選舉期間,「忽然良心發現」地向他效忠,盡心盡責護衛他的安全的許惠祐,在補足了公務員的年資後,才讓他離開「國安局」,使之能體面地下臺。

依台灣《國家安全局組織規程》規定,「國安局」是「國家」最高情報機關,也是統合「國家安全」情報工作的最高機關。「國安局」對「國防部軍事情報局」(即「軍統」的後身)、「法務部」調查局(即「中統」的後身)、「國防部」電訊發展室等單位所主管與「國家安全」工作有關業務,有督導考核之責。同時,它對島內各警備、治安、情報機構等「國家安全」工作,負指揮、協調、聯繫之責。「國安局」的第一處主管國際情報,第二處主管大陸地區情報,第三處主管臺灣地區安全情報,第四處主管「國家」戰略情報,第五處主管科技情報與電訊安全,第六處主管密碼及其裝備管制、研製。另設「特種勤務指揮中心」,負責最高領導人及重大慶典的安全護衛。「國安局」為統合情報工作,得召開「國家安全情報協調會報」,由「國安局長」擔任主席,各有關情報治安機關首長出席。「國安局」為統籌全島密碼管制政策及研發等有關事項,並指導、協調、聯繫與密碼保密有關業務之施行,得召開「中央密碼管制協調會報」,由「國安局長」擔任主席,各有關機關業務主管出席。「國安局長」是直屬於「總統」的「國家安全會議」的組成成員之一。

由於「國安局」的性質特殊,其成員又長期接受反共反「獨」教育,故在陳水扁上臺後,出現了「忠誠」問題,內部彌漫著一種「不知為何而戰、為誰而戰」的彷徨、消極情緒。再加上大陸的反間諜機構著力查緝,使得臺灣情報系統的績效甚低,並頻頻發生其情報員遭對方緝捕、「策反」的事件。因此又衍生了另一種怪現象,就是有人為了搏「上位」,急功近利,不是拿一些濫竽充數的低價值甚至是不實資料當「情報」上交,就是因超逾情報機關程式規矩而「出事」,包括竟由處長級的主管人員親到大陸廣西邊境與「線人」接頭及以「美人計」引誘美國國務院官員「下水」,釀成了國際情報史上的大笑話。

陳水扁為了整頓情治系統,就讓既具有頗為專深的法律專業知識,又對大陸政經社會情勢有獨到見解及判斷的許惠佑出任「國安局」副局長,隨後又將之提升為局長,成為「國安局」第一個文人局長,其要借助許惠佑的學養和經驗,對情報系統進行戰略改造的意圖,就十分明顯。這個「戰略改造」,並不局限於搜集情報具體運作的技術調整,而且還包括對整個大陸情報工作的方針策略及運作模式的重大調整。由此可見,陳水扁對許惠佑的信任有多深。

由此,馬英九在就職後,本來是應把前期在情治系統埋下的「大暗樁」拔掉的。但可能是馬英九一來考慮到自己對情治系統的「水深」還沒掌握,動作過大反而會不利於穩定過渡,二來是在自己競選「總統」期間,許惠佑對自己的安全保衛認真負責,親自披掛上陣,率領「特勤」人員每天從北到南跟隨護衛,使自己能毫髮無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不忍立即撤換他,而讓他繼續留任,直到去年八月才將他連降兩級調任「國安局」駐歐盟特派員,並換上自己信得過的蔡朝明接「國安局長」。當時就有一種說法,是馬英九出於好心,要讓他能補足公務員的年資,在退休時能享受最優惠的待遇。不過,許惠祐在大多是偏藍「反獨」的軍情系統中,始終做得並不順遂,因而早有去意。如今可能是年資已補足,也是應該退下來,讓馬英九安插上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的時候了。因此,許惠佑在接受台灣一家平面媒體越洋電話專訪時就有這麽一說:「如果我一直留在這,不是又要擋到別人的路了?年輕人要多出來闖蕩闖蕩,我不願意被人說是一個絆腳石,所以我主張要換年輕人做做看」。

據披露,許惠佑的父親是「被強迫獻身給天皇的另類神風特攻人員」,這使他從小就養成了一種「勇往無前,視死如歸」的性格。許惠佑在政治大學法律系就讀時,迷上了西洋劍運動,並擔任了政大擊劍隊隊長。直到目前,他還是「中華民國」擊劍協會的理事。據許惠佑在《變與不變──往後跑的黑馬許惠祐一書》自述,擊劍運動是一種心理戰的延伸,永遠不能讓對方曉得自己的弱點。除了要在技巧上贏人家,還要在氣勢上佔優勢。為此,他在到海基會任職後,就將擊劍運動的技巧化為與大陸談判的策略技術。開始時,雙方用劍交纏一下,刀光劍聲中探試對方招式路數。找到對方弱點後,不能常常打這個弱點,否則對方就知道你已經知道他的弱點,所以要小心掩飾,讓對方以為你只是一時運氣好,湊巧碰上而已。偶爾也要假攻別處,迂回轉進,趁其不備再攻其弱點得分。在與大陸談判的過程中,他明知中共方面在故意設陷阱,也將計就計,佯裝中計,再設一個反陷阱設計對手。

正因為如此,在大陸談判代表的眼中,許惠佑是一個機變難纏的對手,也就有「寧將面子給焦仁和,也不給許惠佑」之說。另據海基會前任文化服務處處長歐陽聖恩的《再見,白手套──海基會的一千天》一書所述,當時任法官的許惠祐之所以到海基會出任法律服務處長,是由他的老師──海基會首任秘書長陳長文,在眾多角逐者中挑選的。但許惠祐到任後,卻挑選了政治色彩與陳長文相反的蔡明華出任副處長。就是這個蔡明華,在陳長文首次率領海基會訪問團訪問北京時,竟突然脫隊,後來又發表對「調查局」查處「獨台案」不滿的言論,令到陳長文非常不悅。蔡明華由於自己的「台獨」政治立場與海基會的性質業務相悖,因而決定辭職。後來,還參加了呂秀蓮的團隊。由此可見,當時還是國民黨員的許惠佑,其政治立場就已很靠近「獨台」。

實際上,正因為許惠祐的「獨台」立場很明顯,故才得到當時已經暴露出其「獨台」面目的李登輝的青睞。在海峽兩會關於「九二共識」的香港會談中,許惠祐是海基會的主談人,他就是堅持了李登輝「一個中國,兩個政治實體」的主張。一九九八年初李登輝炒掉堅持「九二共識」、執行台灣當局見諸於文字如「國統綱領」的大陸政策的焦仁和後,即委任「執行李登輝心裡面的大陸政策」的許惠祐接任海基會副董事長兼秘書長。陳水扁上臺後,也順道接管了海基會。但由於民進黨的大陸事務人才不多,除了是派出民進黨中國事務部主任顏萬進任海基會副秘書長,扮演「督軍」的角色之外,基本上是留任了李登輝時代的人馬,而許惠祐也得以留任。由於他在國民黨敗選後所進行的「黨員登記」中,沒有前往登記,等於是自動脫離國民黨,而且向陳水扁輸誠,而得到了陳水扁的信任,並一路提拔他,從「海巡署長」到「國安局長」,都是要害機構和敏感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