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綠小綠合作看大藍小藍分離危機

當人們正在為第六次「陳江會」的成敗是非剛吵嚷不休之時,民進黨主席蔡英文卻在悄悄地與台聯黨主席黃昆輝會面,探討兩黨在明年底「立委」選舉的合作的問題。據報導,在會面中,蔡英文感謝台聯黨、黃昆輝和李登輝在「五都」市長選舉中,大力支持民進黨市長候選人,並因而達成共識,決定在在明年底的「立委」選舉中,兩黨繼續合作。至於合作的具體內容和方案,將由兩黨秘書長後續進行協商。兩黨主席都同意,必須集中一切力量維護台灣,為台灣的未來奮鬥。

由於民進黨總部與台聯黨總部相隔只有幾百公尺,故蔡英愛在擔任民進黨主席後,多次與台聯黨的交往,都是她步行前往台聯黨總部拜會,「大綠」、「小綠」呈現前所未有的和諧。今次也不例外,也是由蔡英文作出主動。而導致她急於要拜會黃昆輝的一個背景原因,是在「五都」選舉之後,台聯黨對自己在這次「五都」市議員選舉中只拿下兩席,甚不滿意,尤其是台聯黨在「五都」市長選舉中沒有跳出來對民進黨攪局,但民進黨卻未有對台聯的市議員候選人「手下留情」,相反還刻意排擠其空間,極為不滿,因而公開聲稱,台聯黨還是有存在的必要,不會在「立委」選舉中缺席。看來,台聯黨是在叫板:倘在明年底的「立委」選舉中,民進黨仍是要排擠台聯黨的「立委」空間的話,對於緊接著的「總統」選舉,台聯黨未必會合作。而一心要贏得「二零一二」,必須盡可能吸收民進黨支持者以外的選民的選票的蔡英文,對台聯黨的「嗆聲」不敢造次,因而主動「移船就磡」,前往台聯黨總部拜會黃昆輝,尋求合作,甚至有可能在日後的兩黨秘書長層級的具體磋商中,就兩黨的「立委」參選人進行「交換互讓」。

蔡英文為何如此緊張與台聯黨在「立委」選舉中的合作?這要回溯到二零零八年的「立委」選舉。在這次選舉中,不但是民進黨大敗,只拿下二十七個議席(其中區域十三席,不分區十四席),只佔總議席的百分之二十三點九,而且台聯黨更是血本無歸,一席都拿不到,在島內政治中的地位和作用已大幅下降,發展空間受到局限,根本無法扮演「關鍵少數」的角色,逐步走向泡沫化。這對「民主教父」李登輝來說,真是情何以堪!而蔡英文曾是李登輝的愛將,黃昆輝出任「陸委會」主委時,蔡英文是「陸委會」諮詢委員,都是李登輝的愛將,如果連「立委」選舉這個關乎台聯黨能否繼續生存這個「面子」都不給,也就不要指望台聯黨在「總統」選舉中給予反饋支持了。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民進黨。其一、從二零零八年起的「立委」選舉,是實行「單一選區兩票制」。這項機制擺明是只為兩大政黨而設計,根本就沒有小黨發揮的空間。實際上,就在這次選舉中,過去也曾表現亮麗的親民黨,只能拿下一席,新黨與台聯黨一樣,一席也拿不到。其二,當時由於受陳水扁貪腐案及陳水扁惡化兩岸關係導致台海幾乎陷於戰爭邊緣的影響,選民們拋棄民進黨,並順帶「恨屋及烏」,對台聯黨的候選人也「不客氣」。

何況,台聯黨自己也不爭氣。就在這次「五都」市議員選舉中,雖然仍是實行舊式的「複數選區單記不可讓渡制」,每個選區都會安排多個議席應選名額,任何候選人只要能拿到百分之五左右的得票率,就可當選。倘台聯黨能夠爭氣,也可像以往那樣,拿下十個以上的議席。但其實績卻只是拿到兩個議席,總得票率只有百分之一點六九。這已充分證明台聯黨本身就已是「江河日下」,怨不得別人。當然,與民進黨的「大躍進」,拿下總應選名額的近半相比,對台聯黨還是造成一定的刺激,因而才會埋怨其將台聯黨「趕盡殺絕」。因為民進黨候選人與台聯黨候選人的政治屬性具有高度的重疊性,只有民進黨的候選人才可從同意識形態的選民的手中拉走台聯黨的選票;而國民黨的候選人是不可能發揮這個作用的。倘若民進黨事先能與台聯黨協商合作,台聯黨可以選得較好一些。

其實,民進黨也有其苦衷,除了是對二零零八年「立委」和「總統」選舉的態勢和結果仍心有餘悸,不敢大意之外,還因為陳水扁在獄中指導陳唐山、蔡丁貴、黃慶林等人扶持其兒子陳致中,並成立「一邊一國連線」,嚴重擠壓民進黨候選人的空間。盡管「一邊一國連線」的部分成員也是民進黨員,但總是有所區別,不得不防。民進黨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又如何能照顧台聯黨?

不過,台聯黨並未在「五都」市長選舉中跳出來攪局,那倒是真的。其實,台聯黨完全是可以這樣做的,即使是明知選不上,也可證明自己的「存在」。但台聯黨卻沒有這樣做,李登輝還為民進黨的市長候選人站臺拉票。因此,在「五都」市長選舉中,民進黨所獲得總票數比國民黨多出四十萬張選票,除了是楊秋興發動「棄黃保楊」,搶奪了部份原本屬於國民黨候選人黃昭順的選票之外,就有相當部份是屬於台聯黨支持者的選票。

當然,國民黨的總得票率大幅萎縮,除了是馬英九兩年來的表現令到深藍選民失望,頭上「光環」腿色的因素之外,還有親民黨支持者袖手旁觀的原因。實際上,親民黨主席宋楚瑜在選戰的關鍵時刻,跑到高雄去為楊秋興站臺,等於是在本來選情就並不太好的國民黨的身上再撒把鹽。由此,從親民黨在「五都」市議員選舉中也斬獲四席,新黨三席,兩者的總得票率為百分之三點三,差不多等於是台聯黨的兩倍的情況看,國民黨「五都」市長候選人所流失的選票,其中一部份就是親民黨、新黨支持者的選票。

這對國民黨來說,不啻是一個警號。眾所周知,在二零零八年的「總統」選舉中,在當時的國民黨主席吳伯雄的協調及「友情搭夠」之下,這幾個政黨都積極支持馬英九。應當說,馬英九能拿下七百多萬票,親民黨主席宋楚瑜、新黨主席郁慕明,及無黨聯盟主席林炳坤,都有作出了貢獻。

但是,在馬英九兼任國民黨主席後,卻未能很好地做好盟軍的協調工作,相反還處處排擠盟黨,尤其是在花蓮縣長選舉中,對原屬親民黨的傅崑萁很不友善,這等於是「為淵驅魚,為叢驅雀」。現在,民進黨為了爭取台聯黨在「總統」選舉中的合作,而正在設法在「立委」選舉中向台聯黨作出禮讓了,但「馬金體制」下的國民黨,仍無動於衷,未有設法彌補與親民黨的裂痕,也不象吳伯雄三年前那樣,及早安排親民黨員披掛國民黨戰袍參選,並將之安排在國民黨「不分區立委」候選人的安全名單之內,恐怕到了「總統」選舉之時,將再會發生宋楚瑜跳出來「攪局」的意氣之爭。馬英九在蔡英文直逼之下,再被宋楚瑜拉走部份選票,恐怕「連任夢」將會難圓。

因此,為了國民黨的長期執政,也是為了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前景著想,馬英九應當盡早辭去國民黨主席,禮請吳伯再次出山,充分發揮他與宋楚瑜、鬱慕明、林炳坤的友情關係,與親民黨、新黨、無黨團結聯盟協商在「立委」選舉中的合作問題,以換取這些盟友在二零一二年「立委」選舉中的支持。反正,馬英九當初堅持要兼任國民黨主席的理由──「總統府」失去對國民黨「立法院」黨團的控制,已不再存在。他大可放手專任其「總統」,將政務工作搞得更好,爭取更佳的政績,獲得中間選民的認可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