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一樣的 蔡英文

自從擔任民進党主席、尤其是成為該黨2012年“總統”候選人之後,蔡英文逐漸暴露出政治面孔複雜多變等問題,但其政治行情不減,民意支持度與爭取連任的馬英九難分軒輊。這種現象固然與島內特殊的政治生態有關,但人民對“半路出家”、像謎一樣的蔡英文缺乏瞭解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政治人格嚴重分裂?

由於沒有經過所謂的黨外政治洗禮,蔡英文的政治發展之路與陳水扁、呂秀蓮、蘇貞昌等民進党諸“天王”完全不同,其主要氣質、某些行事作風和傳統民進黨也明顯不同。更重要的是,蔡頭頂美國康奈爾大學碩土、英國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博士高學歷,具有學者清新、清廉的形象,性格溫文爾雅,來自北部都會的非草根階層,沒有特定派系背景,又是女兒身,這些特質使得蔡英文初任民進党主席時予人以強烈的新鮮感,加之蔡一再宣稱要打造“新政治文化”,標榜走中間路線,強調族群和諧,召喚新世代,把台灣“從過去激情嘶吼的政治帶往理性說服的政治”,使外界產生民進黨將走出一條不同于陳水扁之路的期望,蔡也被視為政治性不強的“非典型性民進黨人物”,有“小龍女”之稱。但隨著蔡英文政治行情的升高及藍綠對抗的升級,蔡為人不知的一面逐漸顯現。

一是不厚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包括不惜背負“暴力小英”名號,發動一波波“打馬反中”的街頭抗爭活動以鞏固黨內地位;蔡對曾是其頂頭上司的競爭對手蘇貞昌主打“唯一支持”、“蔡馬馬”、“抹藍排蘇”等選戰伎倆,以爭奪民進黨“大選”候選人資格;大打廣告宣稱“我是台灣人”,並拿馬英九父親馬鶴淩骨灰壇做文章,借操弄族群、“血統論”影射馬英九“不是台灣人”。二是立場反復,“百變小英”。包括軍公教“十八趴”優惠存款利率的明反暗取、對ECFA的搖擺不定、老農津貼從抗稅到加碼的變臉、“國光石化”從支持到反對,要求“核四”“如期如質完工”變為“完工不商轉”、“2025非核家園”等等,蔡常以今日之我否定昨日之我。三是格局小、沒擔當、高傲而冷漠。包括聽不得党內同志批評而頻頻發飆,抱怨同仁無人替她“擋子彈”,對采訪媒體拂袖而去,無視不分區“立委”提名名單面臨鋪天蓋地的指責和批評、對重大問題缺乏清楚闡釋的魄力及凝聚黨內共識的能力等等。

總之,短短3年時間,蔡英文一方面表現出其他民進黨政治人物少有的理性、溫和、清新、謙遜,另一方面又暴露出善變、激進、冷漠、傲慢的投機政客特質,這種嚴重的政治人格分裂令人瞠目結舌,其變化多端更像謎一樣難以琢磨。

副手人選陷入迷局?

副手人選攸關黨內選戰佈局。與歷次“大選”民進黨候選人先公佈副手搭檔再宣佈輔選架構,亦或二者同時宣佈的做法不同,蔡英文公佈以蘇貞昌、謝長廷、遊錫等“天王”級大老領銜的輔選架構後,副手人選卻始終陷入迷局。

自蔡英文今年4月27日正式成為民進黨“大選”候選人之後,尤其是國民黨提出“馬吳配”組合後,蔡的副手人選一直成為各界竟猜焦點。常理推,蔡應找一個草根性和爆發力強、有選舉歷練、男性、財經專長等與其具有明顯互補特質的政治人士搭檔。由於民進党人士曾透露蔡傾向鎖定“男性、非党內人士”作為副手,甚至不排除已有心中人選。一時間,被蔡征詢意願或傳聞可能成為她副手的人選滿天飛,前“司法院長”賴英照、企業界出身的前“行政院副院長”林信義、“中央銀行總裁。彭淮南,財團法人公益平臺文化基金會董事長嚴長壽、前“財政部長”林全、“中央研究院”院士陳建仁以及台塑集團創辦人王永慶長子、宏仁集團董事長王文洋等都曾成為猜測對象,但皆出現“見光死”現象。從黨內看,蘇貞昌因在副手民調中高居首位仍是部分民進黨力拱的對象,但蔡意願不強,蘇貞昌也不想屈居副手。民進党秘書長蘇嘉全則因具有與蔡互補的爆發力、親和力和草根性等特點,與蔡關系密切,頗受蔡信任,成為蔡目前最可能的搭檔人選,不過蔡陣營對此三緘其口。

雖然蔡在初選時聲稱“副手將在選後由全黨共同討論決定”,但3個多月來蔡只跟極少數親信討論副手人選,外圍人士似乎難以插手。“蔡X配”中的X到底是誰,蔡英文任由媒體猜測,就是不肯及時掀牌。日前,蔡英文辦公室發言人表示,民進黨正依循“有助於執政穩定,擴大民進黨社會基礎”征詢副手人選,預計8月28日民進党“全代會”前可確定具體人選,副手人選似乎呼之欲出,但外界還是對蔡遲遲不公佈副手抱持高度疑慮:是蔡本人為保持新聞熱度刻意不公佈答案,亦或由於黨內派系傾軋、人才匱乏,以及黨外人士皆無意願而使副手人選陷入“難產”局面?

兩岸論述歹戲拖棚?

眾所周知,蔡英文是李登輝“兩國論。操盤手之-,也負責對陳水扁兩岸政策踩剎車,“台獨”立場堅定,非常不利與馬英九搶爭中間選民。為降低選民對其無力維護當前兩岸關系和平發展格局的疑慮,淡化自身“反中”色彩而又避免引起“基本教義派”反彈,蔡對其兩岸政策論述大使障眼法,以謀取最大選舉利益。一是回避拖延。盡管各界一直高度關注蔡英文如何調整民進黨固步自封、陷入困境的兩岸政策,但蔡始終回避拖延,從前年的縣市長選舉、去年的五都選舉一直拖到目前的“二合一”選舉,從黨內“總統”初選拖到成為民進黨候選人,其兩岸關系具體政策至今不見蹤影。尤其是,在不承認“九二共識”,如何維護當前兩岸關系和平發展格局,會否續推“一邊一國”或“兩國論”等攸關兩岸關系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蔡更是避重就輕,甚至閉口不談。二是模糊戰略。陳水扁“激進台獨”受挫後,“台獨”立場頑固的蔡英文轉而訴求“柔性台獨”,不強調“一邊一國”、“法理台獨”,轉而以“和而不同、和而求同”、“審慎思考兩岸長遠發展之道”、與大陸建立“可長可久架構”等華麗空洞、溫和含糊、晦澀難懂、大而化之的言辭代之。三是立場反復。面對馬當局兩岸政策為台灣帶來巨大和平紅利,蔡英文在“反對無理、不反對失據”的窘境下對兩岸簽署ECFA、陸客赴台立場皆出現前後不一、顛三倒四的矛盾現象,僅ECFA立場就有“公投決定論”、“前朝政策延續論”、“公投選項論”、“之戰後重新審查論”等多種論調。

在當今兩岸關系和平發展格局不斷深化、馬英九兩岸政策深獲民心的情況下,補強民進黨的兩岸政策論述這塊短板是蔡英文必走之路,也是蔡迎戰2012年“大選”繞不過去的“坎”。

選戰策略章法難猜?

由於僅參加過去年新北市長選舉,蔡並無太多實戰經驗,加之個性鮮明走自己的路,不願固守民進黨傳統選戰模式,使包括民進黨人在內的很多人都很難理清蔡的選戰章法究竟是什麼?

一是眾“天王”作壁上觀。外界普遍認為,將頗具選戰經驗的遊錫、謝長廷、蘇貞昌等民進党“天王”級人物納入蔡英文戰局,可彌補蔡選舉歷練不足的缺陷,還可發揮分進合擊、營造團結、提振綠營士氣的重要作用。但據民進党內部人士透露,蔡只相信極少數人,“許多已經在核心的人,都還以為自己在外圍”。因此,雖三“天王”於今年6月被賦予“總字輩”高端輔選職位,但至今很少和蔡同台造勢,也未曾接到任何進一步的戰鬥指令和輔選工作,對于蔡的輔選戰略和具體步驟更處於“狀況外”。這種“主帥孤軍奮戰、天王隔岸觀火”的狀況在陳水扁時期都不曾出現,外界猜測蔡指揮不動眾“天王”者有之,將其束之高閣刻意不用者有之?蔡英文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未來是繼續單打獨鬥,還是與眾“天王”打-場“團體戰”,人們正試目以待。

二是自家人不知如何戰鬥。蔡英文對選戰有自己的打法與看法,如在其人生首場選戰一一新北市長選舉中,蔡跳脫民進黨“先鞏固綠營都會區”的慣性思維,採取“農村包圍城市”、從偏遠鄉鎮起跑的選戰策略,讓核心輔選人士大跌眼鏡。循此經驗,蔡英文對選戰五五波的“大選”恐怕更要自身規劃,唯習慣民進黨傳統戰法的“抬轎者”仍不知如何調整步調。

三是選舉政見畫餅充飢。為仰攻大位,蔡英文全力批評馬執政不力的同時,也提出許多虛幻的美好願景,卻因此暴露出嚴重問題。第一,語言抽象。由於蔡不瞭解選舉、不懂操作議題,加之其“教授”風格和精英思維,使其無法用選民熟悉的語言與他們交流,更不具有煽動性和動員力,蔡主打的“TAIWANNEXT”文宣根本不為基層民眾所理解,“非自宅交易實價課稅”等政見因太專業也無法引起選民回應。第二,內容空洞。到目前為止,蔡在內政、“外交”、經濟以及兩岸關系等重大政策方面不是回避就是含糊其辭,根本沒有任何具體可行的政策和方案,被譏為“空心菜”。蔡到高雄、新北、屏東等地宣稱得票率破6-7成,連陳水扁都虧蔡“亂喊”、“膨風”,進一步暴露出蔡的選舉政見已經淪為口號,可望而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