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團隊盲目樂觀接連犯錯流失優勢

台灣地區的高層級政治公職選舉有一個屢試不爽的規律,就是當交戰雙方的氣勢和民調不相伯仲、膠著緊崩時的,在排除其中一方採取極端手段的情況下,哪一方能夠盡量避免犯錯,就能爭取主動,獲得勝選。而今次的「雙英大戰」,就驗證了這個規律,在雙方選情膠著之下,其中一方犯錯時,其民調就持續下降;反之,倘另一方也犯錯時,就出現逆向交叉。

實際上,前一段時間馬英九的民意支持度突然下跌,遭到蔡英文迎頭趕上,甚至連國民黨自己所做的民調也出現了「死亡交叉」,亦即蔡英文的民意支持度已經超越馬英九,就是因為馬團隊包括馬英九本人接連犯了一系列的錯誤而致。

本來,曾有一段時間,因為蔡英文副手蘇嘉全的「農地豪宅」問題遭受全社會的質疑及批判,導致社會觀感不佳,而蔡英文又未能積極為其解套,而使馬英九的民意支持度處於近期內最高的階段。但馬團隊在接獲情資,探知蔡英文一是為了擺脫在政策宣示及形象均處於捱打的被動地位,二是為了反制馬英九的強項——兩岸政策,計劃在十月二十五日「台灣光復日」當天發表與其以往有所不同的兩岸政策,而擔心自己的強項話語權被蔡英文奪走,就突然不顧颱風正在襲台,改變自己正在前線指揮搶險救災的行程,返回「總統府」舉行記者會,發表《黃金十年》系列的壓軸篇——「國家安全篇」和「兩岸關係篇」,要截蔡英文的胡,將原來就是屬於自己「專利」的兩岸政策大旗緊緊握在手。當時,不少人都分析認為,馬英九推出「簽署兩岸和平協議」議題,是其民意支持度由稍佔上風突變為落後的轉捩點。但也有政治學者指出,其實「簽署兩岸和平協議」並沒有對馬英九的民調造成任何負面影響,而是馬英九隨後「加碼」,提出簽署「兩岸和平協議」必須經過「公投」,誤闖民進黨的「主陣地」,而民進黨「立法院」黨團即打蛇隨棍上,提出《公投法》修正法案,國民黨黨團則在程序委員會會議上加以封殺,變成了「葉公好龍」,這才是馬英九民意支持度下跌的關鍵所在。

這個觀察分析是相當客觀合理的。當然,剛好也正在此時,馬團隊接連出現了多宗失誤,包括「國慶百年」系列活動中的音樂劇《夢想家》兩場演出意花費二點一億元,但許多藝文界團體及人士並未能分食到這個「大餅」,也包括「農委會」的技術官僚,在計算老農津貼金加幅時,只顧埋頭拉車,不顧抬頭看路,以單純技術觀點,依據通貨膨脹率計算出三百一十六元的標準,而民進黨卻因沒有執政包袱及財政壓力而提出一千元加幅,當即令馬英九得罪了一大票農民。而在此時,民進黨的「三隻小豬」造勢手法也收到良好效果。在上述幾個因素的加疊效應下,致使其民意支持度下跌至「總統」大選開打以來的紀錄新低。尤其是國民黨將此次「總統」大選的戰略點鎖定在中台灣,而該地區的縣市又是農業區,其中的客家地區更是國民黨的票倉,但卻發生了「綠肥藍瘦」的重大變化。

當時據說馬團隊是十分焦慮緊張的。尤其是考慮到按照歷史經驗,在進行民調調查過程中,那些屬於「三低一高」--學歷低、收入低、社會地位低,年歲高的農民,雖然通常是民進黨候選人的支持者,將卻在民調中不願表達自己的投票對象,因而民進黨候選人的得票率,往往屬高民意支持度約十個百分點,亦即是馬英九只有民意支持度高於蔡英文十個百分點以上,才有贏的機會。而目前馬英九的民意支持度與蔡英文十分接近,甚至是還低於蔡英文,倘再加上民調中的民進黨支持者的「不表態率」,馬英九就是輸定了。

然而,所謂物極必反。就正當馬團隊焦慮萬分,並展開搶救工程,包括讓未有參與《夢想家》決策的「文建會」主委盛治仁顧全大局,當「替死鬼」提出辭職,宣佈老農津貼金增加一千元,及此前已推出的形象清新的不分區「立委」候選人名單,並要求全個團隊必須保持清醒,不要繼續犯錯之時,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上下充滿樂觀情緒的蔡英文團隊,卻開始犯錯了。

蔡團隊的犯錯,表現在許多方面。而最主要的,則在「馬英九密會組頭」及「柿家二元一斤」方面:其一,蔡團隊在看到《壹週刊》報導馬英九曾經與地下賭盤組頭陳盈助會面時,見獵心喜,在未經查證的情況下,就對馬英九發動「抹黑戰」,窮追猛打,還想當然地將報導中的一億元「加碼」到三億元。而馬團隊則吸取以往的教訓,立即進行止血停損管制,以「誹謗」為由進行提告。但意想不到的是,卻被爆出,陳盈助其實是資深的民進黨黨員,也是民進黨的「大金主」及人頭大戶,曾經多次資助民進黨的候選人;而民進黨的歷任主席陳水扁、謝長廷、蘇貞昌,代主席陳明文等,都與其關係密切。陳明文、蔡啟芳等民進黨政客還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為陳盈助「平反」,說他是「大好人」。結果,蔡團隊這一波犯錯,就像是「七傷拳」,損人三百,自傷一千。

其二,是「柿價大戰」。蔡團隊為了拉攏果農,強調自己一直與工農大眾站在一起,並凸顯馬英九政府執政不力,疏於照顧農民利益,因而造成水果價格一再探底,讓果農承受巨大的損失,就製作了一分「攏總無採工」 的水果月曆文宣,每個月列出一種價格慘跌的水果,意在給國民黨難看。但在製作年曆時,閉門造車,搞不清各種柿品種的品相和價格,將本來是價位較高的甜柿當成了價位較低的水柿,並指是「一斤兩元」。民進黨的這份文宣一出,水果中盤商和消費者都要求用低價跟柿農買柿子,盤商退貨六成,甚至有消費者認為柿農的價格太貴,不買了。柿農們叫苦連天。這當即被馬團隊抓住「痛腳」,展開反擊,煽動民眾要向蔡英文購買「二元一斤」的甜柿。藍媒也跑到柿產地苗栗縣進行現場直播,由國民黨籍縣長劉政鴻帶頭發動老農控訴,在鏡頭前痛哭流涕,極度憤怒。蔡團隊曾經成功地進佔中台灣藍軍票倉的成績,一下子付諸流水。

馬團隊的這場反擊戰,是十分成功的。由此,馬英九的民調實現了「黃金交叉」,再次上升並與蔡英文拉開了距離。盡管距離「必勝」的十個百分點仍遠,但畢竟已經擺脫了「死亡交叉」,並為在接近投票日時操作「棄宋保馬」創造了有利條件。因此,蔡團隊此次的「烏賊戰」,就像是「迴力標」,不但打擊不了馬英九,相反還打回自己的身上。

其實,民進黨也曾執政過八年,同樣也曾未能先處理好水果產品的產銷關係問題,包括柳橙和香蕉都不得不被迫堆在路邊爛掉了。而且,當時的「農委會」主委,就是現在蔡英文參選「總統」的副手蘇嘉全,這就更凸顯了民進黨執政的失敗。據說,這也正是導致國台辦主動推出「水果零關稅輸陸」惠台措施的肇因。由此可見,蔡團隊的這次犯錯,正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蔡團隊的這幾招「烏賊戰」,是否有著擅長在選戰中玩弄權謀的邱義仁的影子,尚不清楚。倘答案是肯定的話,那就說明曾經以刀刀見血的「割喉戰」著稱的邱義仁,在經歷遭到司法控訴及躲到高雄鄉下種絲瓜之後,這把「刀」已經生銹,與社會現實嚴重脫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