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蔡宋都要趁電視辯論展己之長擊人之短

第十三屆「總統」選舉今天將進行首場現場直播電視辯論。雖然說,「總統」選舉輸贏的決定因素很多,包括有選戰技巧等,但政見宣傳更是重要的因素。尤其是在民主社會,作為宣揚政見的重要一環的電視辯論,就更是鞏固基本盤,爭取中間選民的重要手段。而在目前馬英九和蔡英文的實力相當接近,只有幾個百分點亦即幾十萬票的差距,而尚未表態的中間選民又有二十多個百分點之際,政見已是爭取中間選民的重要手段,尤其是中間選民是「經濟選民」,以發展經濟為主軸的競選政見就是打動他們的心的不二法寶。至於民調一直落後的宋楚瑜,電視辯論也是其製造「一鳴驚人」效應,擺脫議題邊緣化不利處境的絕佳機會。因此,想必三方都將全力以赴,爭取在電視辯論中有較佳的表現。實際上,據說三組候選人近日都「閉關苦練」,並由其幕僚蒐集了大量的庫題,安排了「模擬對手」進行應對推演。

電視辯論,當然是要宣揚自己的政見,但仍需要講究技巧。具體來說,就是展己之長,擊人之短,護己之虛,解人之打。目前,馬英九、蔡英文、宋楚瑜三組人馬,分別都有自己的長處,但也同樣分別都有自己的弱項。因此,在辯論過程中,就要盡量「揚長避短」,展示自己的政見強項,進攻別人的弱項,當然也須掩蓋自己的弱項,並為自己的弱項辯護以求化解。

由於馬英九、蔡英文在形象、出身、背景、成長經歷等方面,具有高度的重疊性,因此如何展示自己的強項,從而脫穎而出,將對手拉下,就更為重要。

應當說,馬英九執政三年多,行政資源掌握手,可以隨時將之釋出,以製造利多,並掩蓋自己的失誤,這是自己的強項。但由於馬英九的決斷力和執行力都顯得不足,並未能把自己的「強項」轉化為自己的優勢,反而變成自己的弱項。實際上,蔡英文從黨內初選開始,就一直將馬英九的「無能」摁住來打,並將之作為掩蓋自己在兩岸政策方面的弱項的「盾牌」。因此相信,在電視辯論中,蔡英文必然會猛烈攻訐馬英九的「無能」,尤其是馬英九四年前在現屆「總統」競選過程中,提出的「六三三」、「股市二萬點」等政見,都「跳了票」。而馬英九也必然會就此做足功課,在「護己之虛」的同時「展己之長」,並進擊蔡英文之「短﹁。

實際上,馬英九最大的強項,就是兩岸關係。他上任三年多來,由於堅持「九二共識」,恢復兩岸談判,而使台灣經濟能在全球金融危機的不利外部環境中,仍能有長足的進展。但是,由於宣導不力,再加上「ECFA」等各項兩岸協議的效應釋放是需要較長時間的,而令島內民眾復甦無感。馬英九如何在電視辯論中對此「展己之長」,頗費考量。由於電視辯論的時間不長,分配給每人發言的時間更短,如何能集中概括,將冷冰冰的數字化為鮮明生動的形象,讓電視觀眾聽得到、看得見,這是對馬英九最大的考驗。

尤其是蔡英文經歷了去年「ECFA雙英辯」之敗,已經吸取自己無論是「議題失焦」還是辯論技巧生澀僵硬的教訓,並經過黨內「總統」初選的實踐作戰,其辯論表現應是已有很大的「進步」。因此,不排除在電視辯論過程中,蔡英文在針對馬英九的訐問時,使用在「柿子大戰」中採用過的「你說嶽飛,我說張飛」硬拗伎倆。由於馬英九較為木訥,臨場應變技能不足,看來會使自己的強項變成弱項。

何況,蔡英文並非是像陳水扁那樣的「死硬派」,有其靈活善變的一面。在經過一年來的挫折之後,她終於發覺,「ECFA」確是解決台灣經濟問題的良方,而維護台海和平也確是大多數台灣民眾的良好願望,因而兩岸關係因素將是決定此次「總統」選戰成敗的重要因素。因此,近來蔡英文已經「改弦易轍」,以實用功利的手法,逐漸轉變了對兩岸關係議題的態度。從近來她的談話內容歸納起來,她的最新主軸是:對「九二共識」絕不讓步,仍然堅守「台獨黨綱」的「死線」;但又將會淡化「台獨黨綱」,不會主動提起其反對「九二共識」的態度。與此同時,拋出橄欖枝,釋出要與對岸和解的訊息,甚至以民進黨沒有國民黨「內戰包袱」的「優勢」,努力形塑民進黨比國民黨更重視、更有利處理兩岸關係的形象。以此來爭取對兩岸關係議題的主導對此的「壟斷權」。

因此,蔡英文昨晚有關兩岸關係的談話,就是她要在電視辯論中化被動為主動的信號,向台灣民眾以至是對岸宣示,馬英九的兩岸政策,她都可以做得到,而且有可能比馬英九做得更好。實際上,蔡英文聲稱「一中各表」可以納入「台灣共識」討論。而馬英九對「九二共識」的態度,是取己所需,淡化「一中」、強調「各表」。因此,蔡英文此舉,可說是擊中了馬英九的軟肋。因為蔡英文此舉,也是淡化「一中」、強調「各表」,即使未能淩駕於馬英九之上,但也是與馬英九併駕齊驅了。如果馬英九在辯論中仍然死守此前的立場,就將發揮不了自己在兩岸關係議題上的優勢和主導權,甚至會流失自己的優勢。

尤為值得注意的是,蔡英文在逼使馬英九主動對未來兩岸關係發展自我設限,仍在高調地聲稱自在連任四年中不會與大陸領導人會面,自己卻聲稱勝選後不排除將會訪問大陸。蔡英文此舉之目的,就是要讓本來對投票對象持「無所謂」態度的中間選民,形成一個「蔡英文可能會比馬英九更積極主動」的印象,因而最後下定「投蔡英文」的決心。

而從馬英九優柔寡斷的個性看,他難以在電視辯論過程中,推出比目前更為進取的兩岸政策論述。尤其是在此前推出簽署「兩岸關係和平協議」論時,還要添加許多「違建物」,甚至闖進自己所不熟悉的「公投地雷陣」。此後,又增加了獲得連任不與對岸進行政治談判,也不會登陸的「限制詞」。因此,面對蔡英文的仰攻,馬英九倘繼續死守這個立場,就等於是自己的兩岸政策「馬奇諾防線」,將會被蔡英文攻陷。

正因為如此,就讓在「總統」選戰中,一直陷於議題邊緣化,尤其是近期在「柿子大戰」中搞不上咀的宋楚瑜,找到左右開弓的「竅門」。在登記參選記者會上,他左打蔡英文的「台獨黨綱」,右批馬英九的「不統不獨不武」,都是違背《中華民國憲法增修條文》和《兩岸關係條例》中所強調的「國家統一前」,就是一例。因此,估計宋楚瑜將會在辯論中,為了與馬英九、蔡英文作出區隔,還將會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表現,甚至是公開提出「急統」的口號,至少是重提「兩岸一中」。但這對爭取中間選民和淺綠選民無效,而聽了此話將會很受感動的深藍選民,卻是為了顧全阻擋民進黨再次上臺的大局,已經確定「含淚支持馬英九」。因此不一定能收到成效,只能是贏得喝彩,「叫好不叫座」而已。

應當說,論辯論技能,由於宋楚瑜的口才一流,且有實際接觸低下階層的經驗,再加上有實質行政執行能力,宋楚瑜的辯論表現將會是優於馬英九、蔡英文二人的。但在當今藍綠對立的社會現實中,這又當不了飯吃。這也正是宋楚瑜一直不服氣、不甘心的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