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九終與李登輝陳水扁劃清界線

「老保釣」馬英九在內外壓力之下,昨日透過其發言人范姜泰基宣佈,將於本月九日搭乘直升機前往彭佳嶼進行視察,就近聽取釣魚島情勢報告,並將搭乘直升機在空中視察釣魚島,以展現「保釣」決心。

馬英九此舉,算是對不少人對他「保釣有口講無實際行動」的正面回應。但從實質作用的角度看,卻未必有效。這是因為,彭佳嶼是在台灣進行實質行政管理的中國領土,從來就沒有主權爭議,日本也從來沒有提出過主權訴求,也與釣魚島沒有任何關聯。他要在彭佳嶼聽取「保釣」情勢報告,不知從何說起。因為目前駐紮在彭佳嶼的,是隸屬於「中央氣象局」的彭佳嶼氣象站,及隸屬於「關稅總局」的彭佳嶼燈塔。雖然「海巡署」也在彭佳嶼建立了機動巡邏站,但並非常駐,而且「海巡署」也並非是「國防」部隊。這些單位,均與「保釣」任務完全無關。

當然,若從「宣示主權」的角度看,馬英九此舉即使是帶有強烈的形式主義性質,但仍是「保釣」議題有著一定關聯的。尤其是馬英九計劃中的搭乘直升機在空中視察釣魚島,就具有「宣示主權」的實質意義,因為畢竟在釣魚島的上空,是屬於日本的防空識別區,而馬英九所搭乘的直升機,並非是「無害通過」的民航機,因而確是具有「宣示主權」的實質意義。但可能會引發外交麻煩,使得本來就對馬英九有「仇日」疑慮的日本政府,尤其是「右翼」政客,更不相信馬英九提出的《東海和平倡議》。不過,馬英九所搭乘的直升機倘只是沿著台灣的航空識別區邊緣巡航,馬英九也只是在空中遙望釣魚島,日本人也就只能是徒呼呵呵,但「宣示主權」的力度則有所減弱。

即使如此,馬英九作為必須負責任的「國家元首」,也只能是做到這一點了。人們是不能以他仍是一名大學生,沒有任何政治負擔時的「保釣青年」的所作所為做標準,來比照及衡量今日的他的。

實際上,即使是以「總統」的身份和定位相比,馬英九的這個計劃,及主張釣魚島是屬於「中華民國」,亦即中國的,也已比其兩位前任李登輝、陳水扁要進取得多。——眾所周知,李登輝是主張「釣魚台是日本的」;而陳水扁雖然不承認日本對釣魚島擁有主權,但卻從「一邊一國論」出發,認為釣魚島是屬於台灣的,而不提「中華民國」,當然也就更不會主張釣魚島是屬於中國的了。這與他出任的是「中華民國」的「總統」,卻整日價做著「台灣總統」的大夢,如出一轍。

當然,倘若馬英九沒有這個計劃,可能在「保釣」這個議題上——不管其領土主張是屬於「中華民國」還是「台灣」,又不如陳水扁了。實際上,陳水扁在其「總統」任內,是曾於二零零五年八月十日,在「國防部長」李傑、「海巡署長」許惠佑的陪同下,登上彭佳嶼,宣示釣魚島主權的。而如今馬英九的計劃,不但是將登上彭佳嶼,而且還將搭乘直升機在釣魚島附近上空進行巡視,就把陳水扁「比下去」了。不過,在南海諸島問題上,馬英九還是不如陳水扁,因為陳水扁在其「總統」任期即將結束時,曾於二零零八年二月二日登上太平島,主持該島機場的啟用儀式,而馬英九則至今仍未到過太平島。

不管怎樣,倘以「總統」的身份來衡量,馬英九在「保釣」議題上的表現是優於李登輝、陳水扁的,而且在臺北市長的位子上,曾以「國家元首」的標準,來嚴格檢視時任「總統」的李登輝、陳水扁在釣魚島議題上的言和行。

——二零零二年李登輝在接受《沖繩時報》專訪時說,「釣魚台是日本的領土」。馬英九即在接受電視記者採訪時,不顧李登輝在黨政方面都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明確地予以反駁:「釣魚台自古以來就屬於中國。」為此,馬英九大力支持舉辦各項釣魚島議題的研討會,以展示自己的政治立場。現任中華保釣協會執行長的黃錫麟就曾回憶說:「馬英九在擔任臺北市長期間,我們民間只要有一些大的保釣會議,只要有空,他都會來參加。有一年,我們做了保釣郵票,選了零零九號送給他,他親手給我們題字:祝保釣成功。甚至當時,他還說要建立一個保釣博物館。」

其實,馬英九在李登輝政府的任內,早就在釣魚島議題上與李登輝有不同看法。一九九六年,馬英九因為積極查緝賄選,得罪了李登輝的「黑金」聯盟,而被「炒」掉了「法務部長」職務,轉任「行政院政務委員」。就在此時,他出版了《釣魚台列嶼主權爭議回顧與展望》一書,憤聲直呼:「二十六年來,中日之間為釣魚台出現了四次以上的大小衝突,……釣魚台列嶼也在日本的實際控制、台灣漁民無法使用的情況下,度過了四分之一世紀。……國家領土主權之爭,爭的是千秋,不必為一時的成敗而灰心氣餒,再艱難也要咬牙奮鬥下去。……包括台灣人民在內的五億中國人民八年的浴血抗戰,總算讓侵略者嚐到失敗投降的苦果。今天我們面對的釣魚台主權的爭議,也應該有這樣的認知,並誰各自的崗位上,努力為爭回主權、保障漁權的目標奮鬥不懈。」

——二零零五年六月,台灣漁民在釣魚島附近海域作業,遭到日本的阻撓,但陳水扁主持下的台灣官方沒有採取任何行動。馬英九以臺北市長的身份說:「為了保釣,與日本不惜一戰」。他並批評當時的「總統」陳水扁:「陳總統身為中華民國總統,到現在為止對釣魚台,沒有講過是我們主權的話,一個總統軟弱到這個地步,老百姓怎麼能不講話,我們看到漁民要掛五星旗,我們看到海巡署的官員說,寧願戰死也不要氣死,結果我們國家元首不講話。他應該站起來告訴日本人,說釣魚台是我們的領土,為甚麼他連這句話,都不願意說出口呢。」

還是在陳水扁「總統」任內,馬英九也還是出任臺北市長之時,他在一個場合上,以《釣魚台問題簡析》為題作演講,指出「不論從歷史、事實或是從地理、地質、法律各方面來看,釣魚台是中國固有領土,證據應該非常充分。……我開始參加保釣運動是一九七一年,到現在已經三十二年了,以前也為了保釣上街遊行,還因此被納入黑名單,跟調查局打過交道。但是我無怨無悔。……我也會一直關心下去。……一個保釣運動真正的意義,就是讓下一代也關心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才有一天會朝我們希望的方向解決。」

馬英九出任「總統」之後,由於受到「身份」限制,其「保釣」立場已經大為保守後退了。不過,他所提出的《東海和平倡議》,倒是與他於一九八六年出任國民黨副秘書長時,根據其在哈佛大學博士論文改寫出版的《從新海洋法論釣魚列嶼與東海劃界問題》一書的論點,頗為相似:「主權」與「劃界」應當分離,因為中日雙方感興趣的是釣魚島周圍海域大陸礁層中的石油,一旦將主權爭執與劃界問題分離,則未來無論釣魚島的主權歸誰,該方皆不可據以主張分享周圍的大陸礁層,因而爭取的動機便可減緩。馬英九認為這是一個「釜底抽薪」的主張。不僅實際,又符合《聯合國憲章》所揭櫫的和平解決國際紛爭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