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立委」補選綠煽火製造政黨對藍降溫

台中市第二選區「立委」補選將於本月二十六日投票。剛在「火大」遊行中,未經中常委議決就個人擅自決定發動「罷免總統」、「罷免立委」活動的蘇貞昌主席,似是要利用這次「立委」補選作為「罷免立委」的「前哨戰」,因而將昨日的每週三例行中常會移師到設在台中市烏日區的該黨「立委」候選人陳世凱的競選總部召開,頗有「親臨前線指揮」的陣勢。而與之相對的,國民黨主席馬英九在民進黨已舉辦「火大」遊行,並要發動「罷免總統」、「罷免立委」的高壓之下,仍將昨日的每週例行中常會,如常在國民黨總部大樓舉行。而且會議的內容,完全不提台中市「立委」補選,沒有向全黨尤其是台中市第二選區的國民黨支持者作出號召,也絲毫沒有正面應對民進黨「罷免總統」、「罷免立委」的動作,大有「睬佢都傻」之意。

馬英九為何如此老神在在、好整以暇?國民黨「立委」提名候選人顏寬恆的老爸,已被法院裁判定讞褫奪其「立委」資格的顏清標的一番話,不難看出這場選戰的選情態勢:「民進黨候選人有黨主席強力輔選拉抬,兒子顏寬恆沒有特別規劃活動因應,一樣跑既定行程。這也表示綠營候選人缺少在地服務,才需要外力支援。但顏寬恆平日就替鄉裏服務,總部裡多是鄉親們義務幫忙,顯示這是一場由個人對抗政黨、在野對抗中央的選戰」。

顏清標的這番話,雖然對「顏家人必贏」的歷史傳統洋溢著自信,也雖然對僅以自己個人的魅力就可以戰勝政黨主席的號召力充滿著自傲,但也在某種程度上,隱隱約約地折透出對自己與國民黨中央及馬英九之間某種微妙互動關係,既有情義又有怨懟的複雜心理。實際上,一方面,這場「立委」補選是因為顏清標被控十幾年前擔任台中縣議會議長議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將酒店消費用公款付帳,詐取財物,貪汙罪名成立,處以有期徒刑三年半並褫奪公權三年而進行的,再加上顏清標曾是「一清專案」的針對對象,雖然過去曾經由國民黨提名參選台中縣議員及「立委」,但後來卻在二零零零年「總統」選戰中轉而支持宋楚瑜,據說令國民黨連戰在台中縣流失了大量選票,因而國民黨對顏清標向來有所顧忌;尤其是懷有政治潔癖的馬英九,擔心與顏清標的關係過於密切,會令自己「被抹汙」。但另一方面,顏清標本身就是「藍底」,即使是後來以無黨籍身份參選「立委」,並在當選後組織「無黨聯盟」,但卻在問政中一直支持國民黨,而且在兩岸政策理念上與國民黨完全一致,甚至 還走在馬英九前面,主張簽訂「兩岸和平促進法」,國民黨也不能將它列進「拒絕來往戶」。尤其是顏清標在台中市第二選區擁有極高人氣,在去年初的「立委」選舉中,以百分之二十的差距打敗民進黨的對手;但在「五都」選舉中,國民黨在該選區所獲得票率,僅比民進黨多幾個百分點,因而國民黨日後在其他各項選舉尤其是「總統」大選中,換得借助顏清標的力量。

然而,顏家對國民黨,又何嘗不是既要依靠又得保持距離?一方面,國民黨為了避免讓民進黨候選人「漁翁得利」,在國民黨內有多人表達有強烈興趣出戰的情況下,仍然決定提名已經加入國民黨的顏寬恆作候選人,何況自實行「單一選區兩票制」之後,國民黨在台中市第二選區一直「禮讓」顏清標,沒有提名候選人,這就使得顏清標不能與國民黨完全割裂開來。但另一方面,馬政府施政滿意度極度低迷,為避免選民「恨屋及烏」,顏寬恆又刻意地淡化國民黨色彩,改為主打溫情路線,向選民訴求顏家長期在地方的建設。 因此,顏清標昨日的「這是一場由個人對抗政黨、在野對抗中央的選戰」之說,多少也有「不靠國民黨中央」,而是全憑顏清標個人魅力的涵意。

其實,顏清標已不是第一次被判刑定讞。他曾於二零零一年因涉嫌貪瀆等罪名被羈押起訴,但在喪失人身自由的情況下參選「立委」仍能當選;他也曾在入監服刑後,仍能在獄內提案刪減預算(由於並未被「褫奪公權」,仍保留「立委」身份),開島內先例。這已是顏清標再次被判刑定讞,但今次法官卻剝奪了他的政治權利,使他失去「立委」職位,而必須進行補選。顏清標出於要延續、傳承自己的事業及人脈關係的考量,決定推出其兒子顏寬恆參選,並搶在自己尚未發監入獄之前為顏寬恆助選;而國民黨一是為勝選考量,二是也須在當地借助顏家的能量,而鑑於顏寬恆已經加入國民黨,決定徵召他參選。由此看來,顏寬恆當選後,顏清標仍將會在獄中指揮其兒子問政。

馬英九是否會顧忌顏清標的「黑色」(既被警方視為黑社會組織頭領,又是台中地方政治勢力「黑派」的領袖),而不願為顏寬恆助選?由於現在距離投票還有十天,馬英九還可以根據選情的發展而作最後的審慎決定,不排除在投票前幾天甚至是最後一天,才前往現場為顏寬恆站臺助選。至於他昨日在中常會中未有為顏寬恆作出助選動員,可能是為了因應「火大」遊行,而專心藉著提出政府組織再造案,推動行政改革,以消弭「火大」遊行的負面影響。這樣做,或許在整個戰略格局上,行政改革與「立委」競選相比,前者的位階高於後者,在行政改革處理好後,就可以降低民怨,為馬政府解困。何況,馬英九沒有直接到台中與蘇貞昌「對撼」,也是充分信任顏清標強打建設和地方服務牌,避免升高藍綠對立氣氛。

而蘇貞昌這顯然是在重走民進黨的老路,要搞「政黨對決」。除了是以發動「罷免」來關閉朝野對話大門之外,還將民進黨中常會移師台中市舉行,就是要製告政黨對決的氣氛。他在中常會上所說的「讓改革大火從陳世凱這席開始,「讓馬總統看到人民要求改變的志氣!」「民進黨多一席,國民黨就少一席」,充滿政黨對決的「火氣」。這正中國民黨的下懷。實際上,據報導,國民黨內人士就分析,顏家在台中實力堅強,國民黨的組織能力也比民進黨略勝一籌,而且民進黨「火大」遊行為黨主席蘇貞昌個人造勢,加上「罷免總統」、「罷免立委」的過激訴求,社會氛圍觀感不佳,造成藍營基層有歸隊的趨勢,有助於黨內團結與動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