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找準了方向就應大膽地向前走

文綺華日前主持她接任旅遊局長後的首個旅遊局年度記者會。她在回顧了澳門旅遊去年一年的成續,及介紹了今年旅遊局的六大任務之後,指出旅遊局今年會將亞洲作為開拓市場的重點,因為亞洲地區的經濟環境較遠程地區相對穩定,故而今年將會繼續加強亞洲市場的推廣;當中,以韓國的宣傳被視為重中之重,主要是韓國市場勢頭良好,而且有航班直達。但文綺華又強調,加強對亞洲市場的推廣並不等於不發展遠程市場,今年旅遊局還將會針對遠程市場開展推廣工作,局方會主力開拓俄羅斯市場。

文綺華局長提出了亞洲和遠程市場這兩個海外市場的概念,並將發展潛力較大的韓國和俄羅斯作為推廣重點,是特區政府旅遊局開拓本澳旅遊市場策略的重大調整轉型。雖然她或許是出於爭取更多海外遊客,促成澳門旅遊業可持續發展的考量;但卻在客觀上,是符合國家「十二五」規劃賦予澳門特區必須建設「世界旅遊休閑中心」的任務中,「世界」二字的涵義及精神的。倘若旅遊局及文綺華局長能在現有的思考基礎上,將此思路轉入為配合建設「世界旅遊休閑中心」服務,亦即是將開拓海外旅客客源的動機,由感性認識提升為理性認識,相信就能為特區旅遊業的科學決策、科學施政,開一個好頭。

實際上,在中央政府向澳門特區提出建設「世界旅遊休閑中心」的任務之後,已有許多政府官員、旅遊業者及學者專家,就此從自己的職能角度及思維定勢,作出了不同的解讀,形成了一種「百家爭鳴」的態勢。這對於幫助特區政府全面而準確地領悟中央政府「建設世界旅遊休閑中心」的涵義及要求,找準落實貫徹的方向,大有好處。

在各種解讀論述中,對「世界旅遊休閑中心」中的幾大要素中的「世界」這個要素,各人有著各種不同的解讀。有的說是「世界級的旅遊接待設施的硬件和軟件設備」,也有的說是配合《粵澳合作框架協議》中有關「強化無障礙旅遊區域建設,共建旅遊產品行銷網路平臺,共同開拓海外旅遊市場,吸引國際遊客,互享國際客源」,及「聯合推廣『一程多站』旅遊線路,聯合推出『澳門歷史城區—開平碉樓—韶關丹霞山』世界遺產旅遊專線,打造精品旅遊線路。開發文化歷史、休閒度假、會議展覽、醫療保健、郵輪遊艇等精品旅遊專案,構建不同主題、特色、檔次的多元旅遊產品體系」的規定,及《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二零零八--二零二零年)》中,有關「國際商務休閒旅遊渡服務區」的規定,吸引更多的海外高端遊客來澳門旅遊,並籍著上述兩個文件所建構的區域合作架構,將這股「洋水」引流到內地尤其是廣東省旅遊市場去。

應當說,這兩種解讀,都有其道理。不過,卻有著領悟質量高低的差距。比如,「世界級的接待條件」,就難以凸顯澳門的特色,因為在全中國境內以及周邊國家、地區都在力圖大幅提升旅遊接待條件的背景之下,這就使得澳門與各地一樣,「到處楊梅一樣花」,沒有自己的優勢,因而這是一個共通性的議題,澳門應有的特色被淹沒在「我有人有」之中了。

而充分利用澳門的中西文化交匯的特色,及「澳門歷史城區」已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的特殊優勢,凸顯澳門旅遊市場的有利條件,這個別處並不具備也不可替代的「個體性」條件,以吸引世界各地的高端遊客來澳門旅遊之時,按照《粵澳合作框架協議》的要求,將之引流到內地去,則應是「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中的「世界」及「中心」兩大要素的要求。

站在這角度而言,我們傾向於,對於「世界旅遊休閑中心」的「世界」二字的理解,不單單止是包括硬件和軟件在內的「世界級的旅遊接待條件」(當然這確實是有需要的),而且還應將之進一步理解為具有吸引「世界性」遊客的條件及能力;而「中心」二字則是旅遊目的地之意。

也就是說,澳門的旅遊業建設,不單止是要把眼光盯在內地遊客方面,更應放在海外遊客之上,盡量吸引世界各地的旅客來澳門旅遊。而文綺華局長之說,就是符合這個方向的。實際上,無論是從過去澳門的遊客來源地是以香港及海外(主要是日本)遊客為主的歷史事實,還是從當初中央批准澳門開放賭牌的其中一個考量,就是吸引海外高端賭客的現實要求來看,「世界旅遊休閑中心」中的「世界」二字,主要是指「世界各地遊客」。只不過是由於香港二零零三年「七一」遊行後,中央為了安撫香港居民,幫助香港特區恢復經濟,在推出「CEPA」的同時,也推出內地居民「個人遊」的惠港措施,並出於「一碗水端平」的考量,將之同樣也適用於澳門特區。而陰差陽錯,正好遇到澳門的大型豪華賭場酒店紛紛落成,而促成大量內地遊客到澳門賭場參賭,而未能達成當年中央政府有關「吸引海外高端賭客」的要求。

大量內地旅客湧來港澳,雖然確能起到幫助港澳地區恢復經濟的作用,尤其是促成澳門博彩業每年以兩位數增長的世界罕見佳績,並促進了內地居民與港澳居民的相互瞭解和交融;但無可否認,也帶來了不少負面因素。在香港方面尤其突出,因而滋生了「蝗蟲論」,在各種生活領域都曾發生了嚴重的矛盾衝突,並進而滋生了主張「中國人滾回中國去」的疑似「港獨」組織。澳門方面還好,這既是因為由於澳門居民的構成,大部分是內地移民,因而他們對內地遊客不會產生歧視情緒;也是由於澳門本身的社會政治氛圍,本來就是「半個解放區」,而與內地的關係較佳,不會有距離感。但也令部份居民感強烈地感受到,澳門已失去以往「寧靜小城」的特色,到處人頭湧湧,周遭都是一些不夠文明的語言行為等。另外,也滋生了旅遊團「貨不對辦」的矛盾衝突。這些「凸槌」狀況,在海外遊客中是難以得見的。

而在過去,旅遊局在推廣本澳旅遊市場方面,似乎是自覺不自覺地踏入了誤區,只顧集中向內地進行推廣活動。這就令「凸槌」狀況更為嚴重,並致使內地遊客與海外遊客的比例嚴重失衡。更嚴重的是,距離「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的任務要求更遠。因此,旅遊局的推廣活動,應當改變方向和策略,主要是到海外進行,就像文綺華局長所言,向俄羅斯和韓國推介,此後還應逐步推進,向更多的國家和地區推廣。

文綺華局長是澳門本地人,對澳門社會政治生態較為熟悉,對中央政府的決策及要求也較能領悟。因此,既然已經找準了方向,就套用剛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的作品《紅高粱》中的主題曲的一句歌詞以作嘉勉:「妹妹你大膽地向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