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加快插手軍隊事務的步伐

台軍發生了洪仲丘案,盡管馬英九已下令追查到底,軍方也連續出手懲處包括陸軍司令李翔宙上將在內的多名高階官員,以至是「國防部長」高華柱亦幾度鞠躬致歉、宣佈引咎辭職,但仍不能平息民憤眾怒,該事件仍在不斷地發酵之中。民進黨認為這是插手軍隊事務的極佳好機會,因而透過各種宣傳機器製造輿論,推波助瀾。在上週三舉行的中常會上,黨主席蘇貞昌親自披掛上陣,提出了「要真相」、「追責任」、「要改革」的三點要求,呼籲馬政府對軍中人權問題進行全面的改革,並主導成立黨內的「軍中人權改革監督小組」,指定由中常委遊錫擔任召集人,成員包括數名黨籍「立委」及黨部副秘書長李俊毅,另外還成立「軍中人權調查與立法保障小組」,由具律師背景的數位黨團成員組成,及專門設立申訴專線,由具有法官及律師背景的「立委」輪值負責。而在「公民一九八五行動聯盟」發動包圍「國防部」的「公民號召」後,蘇貞昌又公開聲稱將會以「公民」身份參與,從而激發了更多的民眾參與這個「白衫軍」包圍「國防部」的活動,原先計劃五千人參與,卻來了三萬多人。這對民進黨更是鼓舞,「打鐵趁熱」地於昨日正式成「軍中人權改革監督小組」,並由遊錫主持第一次會議,作出了三點結論。

平情而論,「人權」也是民進黨的「神主牌」,在其「黨綱」中將「人權」問題擺置於重要位置的民進黨,從洪仲丘案而滋發的種種作為,是其條件反射式自然反應,本屬無可厚非。但民進黨中央這次的較為激烈的反應,是否也帶有頗為明顯的功利主義,要籍著洪仲丘案在民間引發強烈反應的機會,將這些反應推擴至最大的程度,並與其六月初推出的黨版《國防政策藍皮書》一道,乘機摻入民進黨自己的「私貨」,在爭取軍人人心的同時,以擴大民進黨對部隊的影響?這是值得觀察的焦點。

實際上,過去長期以來,台灣的軍隊雖然名為「國民革命軍」(簡稱「國軍」),但其實是國民黨的黨軍,只服從蔣介石父子。它曾是蔣介石起家和進行統治最重要的工具,也是蔣介石逃到台灣後夢想光復大陸的主要依靠。民進黨上臺後並沒有放棄它「獨立建國」的幻想,並一直把台灣軍隊視為其在島內推行「台獨」路線的最後障礙。陳水扁上臺後,雖然以其「三軍統帥」的身份和權力,籍著推動《國防六法》相關政策,及極力鼓吹「軍隊國家化」,軍隊效忠「國家」,不再效忠蔣家或國民黨,不再將「主義、領袖」放在「國家、責任、榮譽」之前,政黨活動退出軍隊,防止軍人幹政;但由於陳水扁與軍隊毫無關係,而且長期以來軍隊的政令宣導是以反「台獨」、批評民進黨為主,因而改造軍隊仍然是舉步維艱。軍人仍然與公務員及教師一起,成為藍軍的大票倉。中上層軍官除個別人外,仍然懷有堅定的「反獨」政治立場。由此,在二零零四年的「三‧一九槍擊案」發生後,時任「總統府」秘書長的邱義仁啟動「國安機制」,禁止四十多萬軍人走出軍營投票,就是陳水扁得以僥倖當選連任的關鍵原因之一。

但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隨著軍隊「社會化」的加速發展,年輕一輩的軍人將社會上的新觀念帶進了部隊,尤其是原本跟隨蔣介石渡海來台的一代凋零殆盡,在台灣出生的新一代軍人逐漸進入軍隊的各級領導層,他們沒有上一代軍人那麼清楚「為誰而戰、為何而戰」的信念。尤其是從李登輝時代開始,大力提拔和升遷對台灣本土認同的本省籍軍人,少用具有強烈中國認同及死忠擁護國民黨的人;陳水扁上臺後更是提拔了一大批本省籍的高級將領,使得「國軍」的「去中國化」逐漸明顯。然而,由於經歷了幾十年的歷史洗練,不管是李登輝還是陳水扁,也不管是曾經使用了什麼手法,直到陳水扁下臺之時,仍是無法將這支「國民革命軍」「台獨化」或「民進黨化」。這是陳水扁和民進黨最大的遺憾之一。

不過,畢竟由於時移世易,台灣社會上的「去中國化」思潮仍然摻入了軍隊。而且,近年來無論是義務役制還是募兵制進入軍營的低級士兵,有不少原來在學校中或社會上就是政治傾向於民進黨的青年。但在中級軍官的控制下,仍未能以民進黨的理念來影響整體軍心。因此,這次洪仲丘事件,就是一個可以趁機衝擊這種體制的契機,打著「軍內人權」的旗號,打擊部隊的政戰系統,摧毀軍營的紀律監控機制,虛化軍隊的「反獨」思想防線。

觀乎此,就可得知蘇貞昌挑選了「台獨」意識強烈,並曾在黨主席任內推動民進黨「全代會」通過《正常國家決議文》的遊錫,擔任「軍中人權改革監督小組」召集人的用意了。這簡直是「一箭多雕」之計。其一是可以利用遊錫的「台獨」理念意識,藉著「軍中人權改革監督小組」的運作,向「三軍統帥」馬英九和軍方施加政治壓力,達到上述的推倒軍內政戰系統之目的,從而迫使「國軍」自廢「反獨」的「武功」。其二是可以籍此拉攏黨內「獨派」和「扁系」勢力,壯大自己在黨內的政治和組織力量,固鞏自己的黨權,並在明年黨主席選舉中挫敗向其進行挑戰的蔡英文。其三是將「軍內人權」提到當前黨務工作的最高位階,但自己卻不其中「擔綱演出」,卻是將之交由「偏獨」的遊錫去「衝鋒陷陣」,一方面可在目前民進黨中正在掀起的「兩岸交流熱」中,模糊自己的「進退失據」以至是僵化保守的兩岸政策立場,另一方面倘是民進黨內的「交流熱」成為不可阻擋的洪流之時,卻又可擺出一副「與我無關」的無奈表情,由遊錫去「背」這個「黑鍋」。誰還敢說蘇貞昌只是一個只懂得「衝衝衝」的草莽英雄?

而遊錫在接到出任「軍中人權改革監督小組」召集人的美差之後,由於與其政治理念相通,就果然是真的當作是那麼一回事。昨日他主導該小組通過的四點「結論」,其中的第四點「推動軍中人權政制改革及立法方向」,就是可圈可點,大有要以「人權法制」來劫持軍權的嫌疑,以民進黨的「人權神主牌」來作為「國軍」的主導思想,把手插進軍隊事務。

這就顯示,民進黨正在加快摻入軍隊及「國防」事務的步伐。六月初,民進黨才公佈了黨版的《國防政策藍皮書》,其中的重要內容就是積極推動「台獨」軍事史觀,建構「為台灣而戰」的「國防」理念,宣稱「國防彰顯台灣主權的存在、社會自我防衛的決心。沒有國防,就不成國家;忽略主權,常以輕忽國防為始。作為台灣的領導人必須清楚地認知到國防的價值,並引導社會與民眾建立正確的國防意識。」提醒人們牢記台灣「主權獨立「的地位,鼓吹為「台獨」而戰的「國防」理念。而且,還提倡主動充當美再平衡戰略棋子,積極尋求美軍事支援。並再次提出陳水扁執政時期的「決戰境外」戰略思想,推行「有效嚇阻、持久固守」的作戰目標。倘民進黨再次上臺,就意圖以拖待變,等待美國的軍事幹預。這個戰略思想,正好就是民進黨成立「軍中人權改革監督小組」的註腳,後者是為前者服務的一個具體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