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公佈民調後的地下暗戰或更激烈

根據《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規定,在選舉投票日前第十天起,各民調機構不得公佈民調數字。由此,各民調機構昨日紛紛搶在最後的時間公佈其所獲得的民調數據,並宣佈從今日起停止公佈民調。但這並不等於各民調機構,尤其是受特定候選人委託的民調機構,各有實力的候選人的競選總部,或各政黨本身的民調機構,就此而停止民調作業。相反,他們的民調作業還將更加緊進行,並將之作為制定最後衝刺策略的民意依據,只不過是因為沒有公開宣佈,而並不會被視為違規而已。

從昨日各民調機構公佈的「封口」民調數據看,國民黨的選情尤其是臺北市長候選人連勝文的選情,確實不妙。總體而言,國民黨將會所獲席次將由現在的十五席下跌為十席,將會丟失臺北市、台中市、基隆市、彰化縣、澎湖縣等五個縣市,其中臺北市、台中市更是「戰略要地」;而民進黨則將由現在的六席增加為十席,亦即將國民黨丟失的五席中,除臺北市外,全部收歸囊中。即使是臺北市名義上是「無黨籍」,但由於柯文哲的意識形態是屬於「墨綠」,其參加臺北市長選舉也是經由民進黨「兩階段民調」協調推出,而且其競選總部的主要人員也是民進黨人,因而也被視為民進黨的「代理人」。就此而言,民進黨將會實質性地獲得十一席,繼一九九七年後,再次在地方政權上超過國民黨,或許將重現當年「地方包圍中央」的戰略,為二零一六年的再次「政黨輪替」奠定地方政權組織基礎。

對各民調機構昨日最後公佈的民調數據綜合分析,發現有幾個特點,其一是除臺北市外,在全島範圍內,國民黨的民調基本上沒有出現「崩盤」的現象,所丟失的幾個縣市,主要是候選人本身的條件出了問題,並非是出於「國民黨崩盤」的原因;而在臺北市,則是連勝文的個人因素與「國民黨崩盤」的因素疊加,而導致臺北市首次顛覆了「藍大於綠」的「鐵律」。其二是國民黨的選情固然是因為受到馬政府政績欠佳的影響而導致低迷,但民進黨的氣勢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果國民黨推出的候選人人選適當,就將不會輸得那麼慘,尤其是在台中市,早就響起了警號,就連胡志強本人也已有所預感,但馬英九不知出於何種考慮,仍然要將他「鎖定」在台中,反而因為將會丟失台中市,而讓他有機會與其他「反馬」人士集結,進行「逼宮」。而在民進黨方面,儘管馬政府政績低迷,這確實讓民進黨佔了不少「便宜」,但總體而言,民進黨的形象並沒有因此而此消彼長,只不過是選民們在兩個「爛蘋果」中,被迫挑選一個比較「不那麼爛的」而已。其三是「九合一」選舉因為是地方選舉,決定輸贏的主要因素還是在候選人的本身,而非政黨,因而各縣市的藍綠民調,與候選人的形象形成正比。這證明民進黨的在臺北市的選戰策略是正確的,因為倘是推出姚文智,可能會回歸「藍大於綠」的基本盤。

當然,臺北市的選情會發生異常情況,更與國民黨內部的詭異政治生態密切相關。首先是黨內不團結,分裂為「挺馬」和「反馬」兩大派,而「反馬」派中又分為幾種政治利益互相衝突的勢力,因而部分「反馬」派也不會用力「挺連」,反而希望能藉包括連勝文在內的國民黨候選人大輸,而拉馬英九「下馬」。而且更令人感到驚奇的是,就在選戰的關鍵時刻,蘇起的新書《兩岸波濤二十年紀實》暗指連戰「向中共出賣機密」,被民進黨大炒特炒﹙其實炒得最熱的,還是身為國民黨員的周玉蔻,只不過她的文章是在由民進黨人創辦的《美麗島電子報》上發表﹚,而蘇起卻默不作聲,這無疑更是插向高呼「保衛臺北市就是保衛中華民國」的連氏父子一刀。因而連勝文的選情更不被看好,許多人的心中都「打定輸數」。

在法律規定的「禁止公佈民調期」內,雖然各民調機構不能也不會公佈民調數據,但各民調機構,尤其是受特定候選人委託的民調機構,各有實力的候選人的競選總部,或各政黨本身的民調機構,仍將會繼續進行民調作業,並將之作為制定最後衝刺策略的民意依據,只不過是因為沒有公開宣佈而已。而在禁止公佈民調後,對擅長於打組織戰的國民黨就較為有利,可以根據民調的最新發展數據而調整選戰策略,進行組織動員。而對擅長於宣傳戰的民進黨則較為不利,因為不能將公開公佈的民調數據進行誇大宣傳,以壯大自己的「空氣票」陣營。但民進黨卻可能會利用不能公佈民調的特點,進行「地下宣傳戰」,以耳語口傳方式傳送「地下民調數據」,在穩固支持者信心的同時,破壞對方的士氣。當然,倘國民黨聰明一點,也學會這種手法,並反其意而用之,反而會起到激發其支持者的危機感,在投票日出來「含淚投票」。總之,藍綠兩黨的「地下民調」暗戰,將會更為激烈。都要利用「地下民調來分化對方,團結已方。但由於兩黨都確實沒有公開宣佈,因而都不能算是犯規。

另一種繼續進行運作的是地下賭盤。這本來也可算是一種「民調作業」,但只是在賭徒中進行,而且有對價關係,更是具有賭博性質,因而即使沒有公開進行,也是犯法的。而且更由於有輸贏的因素,及盤口較大,可能會促使莊家運用各種力量影響投票選擇。這也是一種嚴重的賄選行為。但不知為何,一直打擊賄選不遺餘力,而且也破獲了不少賄選案的當局,卻是未能有力地遏止這種既違反「選舉罷免法」又觸犯「刑法」中的「賭博罪」的行為。

要說當局放任「地下賭盤」,卻又是冤枉了當局。實際上,有關檢調單位就曾以涉嫌賄選為由,搜查了未來事件交易所。不過,也有人認為,這其實是一種政治手段,因為該交易所的主持人及主事人大多具有民進黨人的背景,而其所公佈的選舉結果預測也對民進黨有利。因此,由國民黨執掌的檢調單位,為杜防其繼續「蠱惑人心」,而施行警告。

其實,未來事件交易所有時發放的預測數據也不太準,如去年其對澳門立法會選舉的預測就幾乎砸爛其「招牌」。可能其收集預測數據的對像是以在台灣讀書的澳門學生為主,而這些學生的政治觀點大為傾向於澳門的「反對派」,尤其是其中一、兩個激進分子,因而其所提供的預測數據,就竟然是這一、兩位激進「反對派」候選人當選的機率極高,與真實的選情相差十萬八千里。

(發自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