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檢討宜鼓勵非博彩元素去貴賓廳化

「澳博」常務董事兼行政總監梁安琪透露,「澳博」的在路氹金光大道的新項目「上葡京」可以如期在二零一七年完成,新項目內九成是非博彩元素,只有一成是博彩元素。但當被問到會否效法剛開業的「新濠影匯」不設貴賓廳,將資源投放在中場時,梁安琪表示暫時未考慮,仍要觀察市場的發展和需求。

「上葡京」以非博彩元素為主,這是「澳博」的原意,是響應中央政府和澳門特區政府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號召的良好作為。但是否能下定決心不設貴賓廳,將資源投放在中場,還應從「新濠影匯」因不設貴賓廳,發展中場,而獲得特區政府特別優惠,在賭台資源極為緊缺之下,仍能獲得批給賭台;而「永利皇宮」則因未能作出增加中場減少貴賓廳的承諾,而無法獲得批給賭台的經驗教訓中,得到啟發,仍要端看「澳博」當家人的政治智慧。而出身於同一賭業家族的「美高梅」,其在路氹城的新項目工程也於日前平頂,則相信將會跟進。

倘均具有全國及省級政協委員身份的華資博企「當家人」(「銀河」二期也因其「百老匯」以非博彩元素為主,而獲得批給賭台),就將會形成一個推動「去貴賓廳化」,走中場尤其是高端中場道路的博彩業轉型發展的新格局,積極回應中央政府「推動經濟適度多元發展」、建設「世界旅遊休閒中心」號召的「帶入人」,對仍然死抱貴賓廳不放的美資博企形成強大的壓力;而且也可為特區政府進行俗稱為「中期檢討」的「對博彩業開放以來的發展進行總結和分析」,起到較好的配合和輔助作用。

按照王長斌在《澳門博彩法律制度》一書中所言,貴賓廳是博彩中介人的主要形式,以「承包制」方式呈現。賭廳承包人俗稱「廳主」,構成了澳門賭場多年來所形成得一種獨特賭廳(貴賓廳)承包制。在這個體制下,賭廳承包人與博彩經營公司簽訂合約,承諾在一定時期內(如一個月)完成一定量的賭碼銷售額,並因此從博彩經營公司獲得一定比例的報酬。賭廳承包人完成賭碼銷售額的方式,就是把賭客安排到由其承包的貴賓廳進行賭博,賭客的投注額就是賭廳承包人的賭碼銷售額。賭廳承包人並不承包貴賓廳內具體的博彩活動,事實上,貴賓廳內的一切博彩活動由博彩經營公司主持,賭客賭博的對象是博彩經營公司,而不是賭廳承包人,賭廳承包人只不過是把盡量多的賭客介紹給博彩經營公司。所以,賭廳承包人的業務,本質上屬於博彩中介業務。賭廳承包人因此可以被稱為博彩中介人。不僅如此,至少到目前為止,賭廳承包人還是澳門博彩中介人的主要形式。

澳門各賭場中還有另一種形式的博彩中介人,那是一般博彩中介人。二零零一年澳門賭權開放之後,外資開始進入澳門博彩市場。他們繼承了澳門傳統的賭廳承包制,但也創立了由博彩經營公司直接經營的貴賓廳。按照澳門博彩法律的定義,如果有人直接與這些貴賓廳合作並為其介紹業務,其亦應於博彩中介人之列。但相對於「廳主」階級而言,這種類型的博彩中介人在數量上仍然較少。

至於博彩中介人的合作人,主要是指博彩中介人僱用的幫手,俗稱「疊碼仔」或「沓碼仔」。疊碼仔的作用包括發現貴賓廳賭客和通過提供各種服務吸引他們到澳門的賭場賭博。在澳門開放賭權之前,「澳博」的母公司「澳娱」通過疊碼仔的人際關係建立了在客源地的顧客網絡,從而使貴賓廳業務得到長足的發展。

澳門博彩法律對博彩中介人資格的要求,實際上是建立在貴賓廳具有經營特徵的基礎上。賭廳承包人一定意義上是所承包的貴賓廳的「二老板」(博彩經營公司是「大老板」)。賭廳承包人的「老板」特徵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第一,賭廳承包人有經營壓力。如果完不成合約規定的業務量,賭廳承包人有可能賠錢。這與一般的博彩中介不同,後者如果不能拉來顧客,至多是不賺錢,而不會賠錢。第二,為了完成合約規定的業務量,賭廳承包人必須請一批幫手幫助自己帶來客源,他們並且必須發給這些幫手佣金。相對於幫手而言,賭廳承包人自然是「老板」。第三,除了獲得佣金以外,許多貴賓廳也採用輸/贏錢比例分成方式。即,如果貴賓廳贏錢,則賭廳承包人按照一定比例與博彩經營公司分成;如貴賓廳輸錢,賭廳承包人按照一定比例與博彩經營公司共擔風險。從與博彩經營公司共用利潤號共擔風險的角度而言,賭廳承包人的經營特徵顯露無疑。

合作人並不具有這種經營特徵。合作人的業務純粹是博彩中介,他們拉來客人參與博彩活動,即獲得佣金,而對貴賓廳的盈虧不負經營責任,所以澳門法律並沒有要求他們成為商業企業主。換言之,自然人即有權利成為合作人。這與成為中介人顯然不同。

從商業組織的角度對博彩中介人進行規範,是澳門法律的一個特色,是其他法域所未有的。但是,澳門法律亦需與時俱進,跟上時代發展的要求。例如,澳門法律禁止以公開認購的方式成立博彩中介公司,目的是對博彩中介公司的股東以及資本來源有清楚的了解和把握。但是,如果博彩中介公司成立之後再去證券交易所上市,就會把該項規定的效果消弭於無形。事實上,已有博彩中介公司在證券交易所上市。

近年由於眾所周知的內外因素,貴賓廳的經營陷入困難,這也是澳門賭收連跌的主要原因。而「黃山」、「多金」事件的爆發,更是暴露了貴賓廳的經營形式的弊端。以至有人將最近偷渡案件增多,甚至是近日接連發生的幾個重大突發事件,如博監局長辭職、海關關長自殺,以至是某位廉政公署職員自殺等,都與之掛起鉤來。

因此,經濟財政司司長梁維特嚴格執行中央關於控制博彩業過熱發展,控制制賭檯增長進度的指令,給予集中發展中場業務及加大非博彩元素力度的博企,給予鼓勵措施,按每年不超過百分之三的速率配發賭台,就應是今後澳門博彩業發展的方向和一個模式。

由此,在進行賭牌「中期檢討」之時,不妨按照這個模式進行思考,並將之納為「中期檢討」的重要內容。在各家博企所持賭牌到期時,未來無論是予以短期續約,還是重新競投,都應緊緊抓住以中場/高端中場為主,逐步「去貴賓廳化」,及必須將主力擺放在非博彩元素方面。